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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章 你有什麼資格敢在我面前稱龍 華 山紫光洞天乾子

水族將軍看向淡澤龍王。

立于水上淡澤龍王望向墜落的破軀,也面露愕色,沒想到居然會發生這樣的一幕。

如此場面,出乎他的意料。

一時間,他竟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他望向後方的一頭飛羽妖,希望他能出個主意。

「完了,這事,沒法善了了。」

郡守站在關隘城上,看著天空中殘損的身軀,鮮血如水滴。

他的面色蒼白。

龍王的問題是解決了,但人家龍川守將的兒子,被你逼死。

人家能善罷甘休?還是手握重兵的將軍。

「給我殺!」殷風可顧不上那麼多。

「龍川將軍,不要沖動,不要沖動呀!」郡守拼死拉住。

「我兒被其逼死,殷風怎能罷休,太守,你讓開!」

「不能啊……」

就在兩人僵持之時,天空一道流光迅速而來,晶瑩一片,燦爛奪目。

雲星河出現在關隘之上,其陣法防御,並不能攔住他。

望著地上成為稀爛的殷雄,有說不出的怒意。

殷風瞪著他︰「你是何人。」

「雲候,雲候!您來的好,快勸勸將軍。」太守認識身影,見雲星河來了,心中安定不少。

發生此事後,他第一時間就往州府匯報,但這個需要過程。

即便是州府派人下來,也需要時間,所以這段時間內,他只能拼全力托著。

「將軍,莫要沖動,不要辜負了殷雄一番心意。」

他們自然是明白殷雄。

就是因為他害怕自己的緣故,而導致生靈泯滅。

若真是那樣,他的良知會感到不安。

「我何嘗又不知曉,但我親兒被逼死,我又怎麼咽下這口氣!」

郡守臉黑了,他就擔心這點,冤冤相報。

你逼死了我的兒子,我也要你交出兒子。我兒子被你逼死了,我也要報仇。

站起身來,雲星河雙眸發紅,眸光冷冷盯著敖威,其中殺機絲毫不加以掩飾。

恐怖殺機于天空之中形成實質,黑雲籠罩,怒氣交織。

所有人都感到肌體生寒,一股可怕冰意,刺痛肌膚,要深入骨髓,泯滅靈魂。

龍王一雙神目看著雲星河,有些發愕,他身為天階初期妖蛟。

為何會從這個境界遠不如他的年輕人身上感到如此濃郁的寒氣,令他的龍軀都有些凍僵。

他被那恐怖的眼神,嚇的有些站不穩。

郡守急忙傳音給龍王,龍王得知雲星河的身份後。

頓時呆滯,哆哆嗦嗦急忙行禮。

「雲候,既然殷雄他償命了,此事老蛟可以既往不咎。」

雲星河听聞之後,突然一笑,讓人感覺到邪氣︰「既然如此,還不退去!」

「難不成你還想要他魂飛魄散?要著東陽郡三千萬百姓給你兒子陪葬,你才肯退去。」

「不敢,不敢。」

面對如此質問,敖威急忙搖頭否認,汗流浹背。

「管好你其他的兒子,若這次是本候出手,死了也是白死!」雲星河眼楮微眯,殺光凌厲,數千水卒與龍王,都話語中壓制的怒意。

龍王大汗淋灕,脊背發涼,點頭稱是。

要是真被這位殺了,講理都沒出講。

對于這位雲候,他怎能不知道,在他們水族也是大名鼎鼎。

湜河龍君之事,也在他們水族圈內廣為流傳。

與他對話時,雲星河突然看到蛟龍身後飛羽妖修,眸光一睜,身形若月光。

淡澤蛟王身後的飛羽天修,一見雲星河情況不對,神色大駭。

掐咒凝雲,打出一道白色神,化作一道天門,散發妖曦,彌漫元能,華光懸掛。

雲星河眨眼便出現在他身前,若流沙般匯聚,速度之快,令人震驚無比。

一雙眼眸駭人無比,眸光如天刀,伐意震霄漢,他一出手便是漫天雷劫炸開,狂暴無比。

天江之上,雷雲籠罩,風雲不止,狂風駭浪,青弧至瓊宇降落人間,密密麻麻,璀璨人間。

無論是水族還是守將,在漫漫天威之下,瞳孔恐懼,顫顫發抖,眼楮里那接天連地的可怕的一幕,源于靈魂中的畏懼。

雷海狂舞,翻濤炸浪,神光穿雲,令長空嗚鳴,空氣發焦。

無盡青電,化作天劫牢籠,將飛羽天修籠罩。

「啊!」

飛羽妖修身體炸開,長毛凌亂,血肉揮濺,蕉糊一片。

它的身體全都炸開,只剩下一顆腦袋,鳥眸中看著在江面如魔神般的青年,充滿驚駭。

一顆念頭帶著半邊發黑的爛體,扎進光門,符光大盛,整個消失不見。

而光門也化作一張白符紙自燃,成為灰燼。

雲星河停在空中,眸光冷冽,轉頭盯住淡澤蛟王。

淡澤蛟王軀體僵寒,龍髓凍結,喉結滾動,咽下口水,蛟眸中有說不出的震驚與害怕。

飛羽盡管不是什麼強大的天修,但好歹也是天階呀。

一個照面,便被他直接打的半死,只剩下一顆腦袋,小半身軀倉皇而逃?

眼前這年輕人究竟是什麼怪物。

大隋雲候,有這麼強?

「淡澤蛟王,請你告訴我,為何你水族中混著萬妖國的妖邪。」雲星河凌立虛空,聲音平靜,卻似乎蘊含這波雲滾滾。

「什麼,什麼,萬萬妖國!」

淡澤老蛟一听這話,臉色都變了,煞白無比︰「雲候是不是搞錯了,他不可能萬妖國妖邪。」

「我說他是,他便是,怎麼。你在懷疑本候,在質疑本候!」

「老龍不敢。」

「放肆,敢在本候面前稱龍,你有那個資格嗎!」

「是,是是,小蛟不敢。」

氣氛一度沉凝,數千水卒也不敢說話。

水卒們也多多少少听聞過武東郡之事,對此人無比懼怕。

傳言張著三頭六臂,囂張跋扈,藐視一切。

如今來看,即便談不上傳言中的那般,也差不了多少。

太守也被雲星河嚇得不輕。

他一直以為雲星河境界不高,實力更不高。

可錯了,那是人家一直沒有展現實力,沒曾想竟這般恐怖!

「你帶著水卒可以滾了,這一次,我便念你不知情,下一次。」雲星河眼楮微眯,一雙並不可怕的瞳眸,卻令人心驚膽顫。

江河隨著目光變化,而驚濤炸浪,汪洋澎湃。

淡澤蛟王更是首當其中,感受著眼神,仿佛龍軀都要被撕開。

所有水族都籠罩在煌煌天威中,它們無不是身如篩斗。

「下一次,若還出現這種與萬妖國糾纏不清,到時候便不是我一人前來,而是我帶著鎮妖司前來,平了你淡澤水族,乃至平了你背後的千島龍族。」

「是!」

淡澤蛟君瑟瑟發抖,他可不會認為眼前這人是給你說的場面,嚇唬話。

他真做的出。

同時他心中也在暗罵飛羽妖修,竟是萬妖國妖魔,快坑死他了。

三清山事件後,萬妖國如今可是臭名昭著了。

縱然沒有與大隋官方開戰,但也不敢露頭,東躲西藏。

蛟王向雲星河行禮,恭恭敬敬,隨後帶著水卒與浸關大水慢慢退去。

水族扣關,便此般落幕。

雲星河背負雙手,望著散去的水族。

「萬妖國經過三清山事件後,竟然還敢興風作浪,搬弄是非。」

雲星河從飛羽妖修身上得到了一些消息。

淡澤湖蛟王敢前來,一部分原因便是被其唆使。

當然,淡澤蛟王肯定也逃不掉責任。

雲星河又看了一眼被殷風抱住的殘軀,嘆了口氣︰「還是來晚了一步。」

他的眼神中有些遺憾。

他自己下手真是太狠了。

身軀破滅,以後重造新軀,基本上也屬于廢掉了。

對于殷雄這等人來說,以後與眾多天才爭雄的願望,幾乎是不可能出現了。

縱然能夠有另類身軀,但總歸比不上原本肉身。

這情況,除非仙草仙藥,可仙藥仙草哪去找,天級靈草都難尋。

「咦。」雲星河突然想到十年前,自己開啟獸榜的時候,獎勵了一枚天命仙丹。

生死人,肉白骨。

雲星河看了殷雄一眼,他有些拿不準。

因為如論是還魂丹,還魂草,歸魂藥。

還是更為稀有靈丹靈藥材寶,如回天仙飲,小輪回玉。

亦或者復活之術,喚魂逆轉術,煙水還魂,元神歸心法。

等等,這些,都可以死而復生。

但需要滿足一個條件,那就是肉身必須要保證完好,靈魂沒有沉寂。

比如三清山的李書生,他雖然斷氣了,但他的身體是正常的,靈魂也沒有寂滅。

所以一顆還魂丹下去,沉迷的靈魂回來了。

肉身能夠安置靈魂,完美契合。

因為肉身若缺,氣血神脈的根丟了,丹藥術法復活時,會失去元性,所以難以生效。

除非你能找到多種以上的上等、天級靈草。

能夠同時恢復精、氣、神,並修復肉軀,喚醒神魂的珍稀靈草。

當然,光是找到還不行,還需要了解其中藥性,會不會發生沖突,或者起到什麼反應。

這才是最為可怕的。

就怕費勁千辛萬苦找到了所符合條件,結果因為靈草之間沖突。

不要覺得靈草就是寶物,是藥三分毒。

氣候、時間、濕度、分量的變化,都能夠讓毒藥變成良藥,也能讓良藥變成毒藥。

比如蛇涎草,沒成熟之前,吃了就是劇毒,成熟後就是靈草。

在比如田七可以用于咯血、吐血、胸月復刺痛、跌撲腫痛的治療。但使用過度,則會出現消化系統不良反應,惡心、嘔吐、月復痛等情況。

即便是道行極深的煉丹師,也不敢說十拿九穩。

所以,多效果靈草這條路,幾乎很難走。

這也是雲星河擔心的所在。

「算了,給他試試吧,生死人,肉白骨。顧名思義,即便你成了白骨也能復活吧?」

雲星河也不敢確定,畢竟這東西,他從到手就沒用過,丟在圖鑒空間角落吃灰。

不過按照雲星河的設想,應該是能夠奏效。

畢竟是開闢榜單的獎勵。

即便沒用,也沒關系,大不了就損失一枚丹藥而已。

到時候只能想想辦法,實在不行再重鑄另類軀體。

「雲候,太守、將軍,外面有一老道求見,自稱華 山紫光洞天乾子,是少將軍的師尊,有救少將軍之法。」

「什麼!」悲痛的殷風听到這句話後,直接喜極而泣︰「快快快,快請道長!」

「我親自去迎接。」

殷風直接狂奔。

听聞此話後,雲星河收起了丹藥,也跟著前去。

「將軍,太守,雲候,天乾這廂有禮。」

迎面走來一位道人,雲色道袍,白須飄飄,道骨仙顏,身體縴長,手持拂塵。

三人還禮。

「道長,可有法救我兒殷雄。」

天乾子笑了笑︰「將軍莫急,我便是為了此事而來。」

「老道風塵僕僕,可否給我一杯水喝。」

「好好好。」

殷風主動端水,速度如風。

「將軍且慢,不急。」

殷風看著他慢癱癱的性格,真是要急死人。

「此事我怎能不急呀,沒了身軀,他以後的路基本上算是斷絕了!」

天乾子雲淡風輕一笑,清掃拂塵︰「放心,老道保準還將軍一個個完完全全,資質絕佳,天賦絕倫的兒子。」

「道長可別騙我。」

殷風也知道肉身損壞後,基本上只能走神道,要麼就是重塑其他軀體。

他也不指望如何,只希望能有個比較好的靈物軀體就行。

不至于等殷雄醒來時,那般崩潰。

「將軍,替我準備一間房間吧,再替我準備一些符,材料,道人走得急,並未攜帶采辦。」

「好好好。」

天乾道人寫下一張清單。

這些物品並不算極為稀有之物,有些城內店鋪中便有。

有些市面上難以尋到,但太守府與將軍府庫存有些。

這是準備開壇做法,所需要的符、鈴、祭台等物。

看著風風火火,焦急如麻的殷風,道人再微笑勸說︰「莫急莫急,魂魄沉寂,三日後,陰差才會過來拿人。」

人死亡後,魂飛魄散是一種。

靈魂沉寂是一種,

肉身與魂魄分離也是一種。

有時候會出現,無事,但靈魂卻離開了體內。

出現的原因有可能是壽元耗盡,亦或者被毒藥毒死、或者疾病爆發等問題。

這出現在凡人身上較多。

修士的話,除非是被人以法術、法器暫時轟出了體內。或者被陣法分離。

只要身體無礙,靈魂回歸後,問題並不大。

相對來說,靈魂沉寂就有些麻煩了。

眾人都紛紛離開,湊集材料。

廳堂之中,只剩下雲星河與天乾子。

雲星河很是好奇,出口詢問︰「道長難通玄至此,竟知曉他有此一難?」

這實在令他覺得不可思議。

凡人若是算出有劫難,這很正常,只是一個範圍學。

比如說,看到天氣陰沉,悶雷陣陣,對一個人說,你不帶傘必定會淋濕。

修士看凡人也是一樣,你煞氣纏身,會有劫難。

其實是差不多的道理。

對天氣的熟知,已知的事情對未來的預測。

舉個簡單的例子,比如一個道士對老人說你要死了。

這很明顯就是廢話,是人都會死。

那麼問題來了,比如道人說你在多少歲,某年某月某日,因為在那里,摔了一跤,導致顱內出血,進醫院後,搶救後死亡。

當他精確到具體事件,甚至因為什麼原因而出現的問題。

那麼,這便很可怕了。

眼前這道人便是如此。

這天乾子居然能掐著殷雄身死的時候而來,這般豈不是逆天之舉?

說是能掐會算,也不為過。

「哈哈,道人沒有那般逆天之能,並非我知曉,而是它知曉。」

說著,道人右手一攤,一朵紅色九葉蓮台懸浮在其掌心,綻放赤霞。

九葉撐開,如火焰蒸騰,靈氣迫人,虹光縈繞,奪目無比。

這是一朵開的很美的蓮花,紅燦燦,猶如那個夏天的天邊晚霞。

它散發光芒,令人神魂熾暖,盛放後,猶若火焰精靈在起舞,仿佛天地萬物失色。

其渾圓一體,九葉都籠罩的霞曦,蘊含濃郁的能量。

「這是……」

雲星河被其濃郁的氣息驚到了。

他能夠感受到這朵蓮台的不凡,其內有濃郁生機在醞釀,猶如來到禁地神泉旁一般。

仔細看去,它中心的蓮蕊不是幼蓬,而是一頭火鳳!

這又是如何一回事?

雲星河看向天乾子。

天乾子與雲星河並排而戰,立于門口,看著天邊雲卷雲舒,花開花落,緩緩說來。

「半月前,它突然綻放,比預計提升了五十年。」

雲星河看了他一眼,並沒有急著說話,而是等待著。

「此物名為鳳凰紅蓮,是由天界的鳳凰灑鮮血灑落于其上,發生了變化,通了靈,成為有意識的存在。」

「而它也具備鳳凰神秘特性,有復蘇生靈,火沐而生的神能。」

「嘶。」雲星河看著那朵蓮台︰「這東西了不得!」

雲星河可以肯定,這絕對是傳說的天級靈物。

也就是大多數修行者口中的仙草,仙植。

「在千年前,劣徒救了它。」

「不過劣徒也因為救它,而導致自己身死。」

雲星河听到這句話後,略微有些波動。

因救一朵花而死?

听起來很不可思議?

其實並不,以前雲星河見過很多司機。

他們為了不撞到竄出來的啊貓啊狗,結果自己猛打方向盤,導致自己的車給撞了。

也有許多人在發生災難時,會像動物伸出援手。

從根本上來說。

這其實是源自人內心中的神性。

人的內心存在著神與魔,它們相互依存。

我們之所以要學習,要明辨是非,開闊見識,在心中建立三觀道德,在心外建制律法,便是要幫助神壓制魔。

我們每個人由神到魔,只需要一瞬,甚至一個念頭。

有時候我們看到很多人受傷,或者遭受困難,我們下意識都會義不容辭去幫助。

這便是神性。

我們也可以看到大街上走過的美女,我們心中會有別樣的念頭。

都會犯迷糊,期待與其發生點什麼,甚至在那家開房,用什麼姿勢都腦補了。

若沒有道德廉恥,我們會沖上去出口調戲,動手動腳輕薄,模著模哪兒。

若沒有法律,我們直接可以把她扛到角落,把她綁住,看著她膚若凝脂,女敕白的肌膚長腿,潤濕的唇瓣,可以胡作非為,為非作歹。

是不是想象很激動?

因為,這便是你的魔性、邪性。

遇到比你成績好,工資比你高的人,都會心生異樣情緒。

包括掉落的錢袋,內心會閃過,究竟是昧下,還是交還兩種念頭。

現在大多數都會交還,以前多數不會。

因為,現在生活條件好了,教育也更好了,國民整體素質高了。

故此,為了救一朵花,一只動物而導致自己受傷的故事,其實並不少。

只是我們大多數都不知曉而已。

雲星河沒有說話,靜靜傾听。

「一百多年前,老道垂死,深入禁地,尋求機緣,博一世仙。」

「期間發生了諸多事情,最終,道人從那里帶出了一株赤血紅蓮。」

「老道回洞府後,赤血紅蓮竟扎根洞泉之中,釋放的驚人源泉。」

「而我也是托了她的福,開闢了洞府,領悟不少,方有今日。」

「後來,我才知曉,它為一株染鳳血的紅蓮通靈,已經有近千年之久。」

「再有一百來年,千年期滿,便能月兌去靈植之軀,化身成人。」

「二十六年前,它忽然在洞穴中躁動不已,虹光霓漫,攪得群山不寧。」

「我感覺冥冥中,有什麼東西在告尋于我,而道人也根據她的指引,來到吳越之地,龍川之地,找到了劣徒。」

「那時劣徒剛出生不久,我便收其為徒。」

听到天乾子說完,雲星河有些疑問。

听聞此話,雲星河不禁在思考。

「道長,人若投胎,真能尋找到想要找之人嗎?」

「應該……能吧。」

應該,能吧?

雙重不確定句?

那這到底是能不能。

「其實老道也不知曉,是否能夠找到。」

「不過萬物有靈,越是純淨之物,越能通過靈,感受到一些事物。」

「其實人在幼兒之時,靈是最強,他們能夠看到很多大人而看不到的東西,能夠察覺到許多大人察覺不到的東西。」

「然而隨著長大,被污濁之氣影響,‘靈’會慢慢散掉,融合濁氣。」

「長大後,雖然人得意于自我意識強烈,但反而丟了本性,」

「即便是成為修士也不例外。」

「這種東西是不可逆的,就如同我們的壽命一樣。」

「人一出生是白的,隨著經歷,長大,會染成各種各樣的樣子。」

「蓮乃是植物中最為澄澈之物,靈蓮更甚,它們的感知力驚人,能夠找到,也未嘗不可能。劣徒不就證明了這一點?」

雲星河搖頭,他也曾研究過投胎之事。

但似乎不是那麼簡單。

「千年前,他救她,千年後,她救他,其中究竟,其中是否冥冥中注定,又有誰說的清呢。」

「原本還有五十年,她便能通靈有成,幻化成人,屆時小徒也能成天階之身。」

「兩相互補,說不定有問鼎大道的可能。」

「可惜,她提前五十年盛開。」

「冒然結出靈台,壞了道行,意識沉寂。」

「如今這般,又要化作蓮花靈植五百年,不能言,不能語,風吹雨打五百年,方能成型。」老道人哀嘆一聲。

「只是……」

雲星河出口而問︰「只是什麼?」

「只是不知她所等的人,能否活到五百年後。」

「君生我未生,君生我已老,否則,這又是一個漫長的悲劇。」

天乾子略有感嘆,眸中似乎有些別樣的思緒。

「好了,一些雜亂之事,擾了雲候的淨耳。」

雲星河笑著︰「我等也算探索生靈之秘吧,怎能算得上擾耳。」

「哈哈,好一句探索生靈。」

很快,施法密室便已經準備好了。

天乾子抱著殷雄身軀,放在法台中央。

九葉蓮台發光,靈芒耀眼,猛然放大,天乾子將殷雄放了進去。

緊接著,蓮葉合攏,光華內斂,將其包裹在內。

當蓮葉完全並合之時,靈火突兀綻放起來。

火焰似乎沒有絲毫溫度,蓮花也慢慢透明起來,能看到里面的殘軀在不斷煉化,化作一灘水液。

「這是怎麼回事!」

殷風愕然了,可他看著施法的天乾子又不敢詢問。

整整持續了三個時辰,蓮花的火焰越來越旺盛。

可出奇的是,並沒有一點點溫度,火光倒映,反而感覺十分溫暖,靈魂都被洗滌,驅除雜質了一般。

「嗯。」

雲星河看了一眼,房內殷雄所使用的火焰長槍正在轟鳴,感覺也受到了淬煉一般。

「有些眼熟。」他仔細看了火尖槍一眼。

「火尖槍便是以它蓮梗做制作!」

雲星河發現了火尖槍與蓮台的聯系,兩者為一體,此刻發生共鳴。

之前總是被火焰包裹,他也沒仔細觀察過。

又是三個時辰過去。

正當子時,天地都寂靜下來一般,屋外蟲鳴似在彈奏美妙樂譜。

眾人可是沒心思在意這些。

天乾子有些皺眉,雖有蓮台,但事情嚴重程度,還是有些出乎意料。

又是六個時辰過去,所有人都度日如年。

強大如天乾子,此刻也眉頭深鎖。

靈月與吳狂早到,听說了這件事情後,靈月也是一陣感嘆。

整整持續了兩日,天乾子額頭一層細汗。

連續兩日的時間,法力消耗是其次,對其精氣神損耗,才尤為關鍵。

重塑身軀,豈有那麼簡單。

縱然有天級靈物鳳血蓮花,其中過程也無比艱難。

首先利用將殷雄血肉融化,與蓮台鳳蕊化作一體,借助恐怖恢復,以及再生特性重塑身軀。

這個重塑過程尤為麻煩,需要引導藥性貫穿,連接筋脈,骨骼等等,還要保證靈魂不出問題。

制造一副另類身軀當然不難,但問題是想要無損復活,天資依舊,這就難。

這一邊,烏濠飛也等了好幾天,發出傳訊符詢問。

雲星河給他解釋了一下。

當時烏濠飛就炸了,表示要調兵平了淡澤湖。

雲星河頭疼,一個個怎麼這麼沖動。

烏濠飛表示要連夜抗火車過來,被雲星河給阻止了,你來了也沒啥用。

阻止無效,烏濠飛從洪州郡府,也從州府拿了很多靈草靈物,騎了一靈雲馬駕,立馬狂奔而來。

雲某人只能說,有錢,能用上馬架,真有那麼多靈石給燒。

「呼!」

天乾子從蒲團上下來,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總算是功成了。」

天乾老道盡管身體疲憊,但都難以掩飾他神色中的高興。

「這東西就和煉丹一般,需要打出十二分精神。」

殷風剝開蓮葉,發現殷雄安安靜靜的躺在里面,完好無存,肉軀如始。

他急忙為其披上一件衣衫,隨即抱著大哭,哭著哭著又大笑,分不清哭還是笑。

「道長術法真是驚人。」

「與其說我道術驚人,不如說著鳳凰蓮乃至寶。」

「讓道長損失寶物了,只要道長需要什麼,我都可以竭盡全力去辦。」殷風十分激動。

天乾子擺手搖頭︰「一切皆有數。」

「這是一劫,說不定這還是他的機緣造化。」

雲星河點頭,對天乾子這句話表示認同︰「殷雄這一次死極而生,生死邊緣徘徊,或許能夠悟得一二。」

「並且鳳蓮與之一體交融,他的軀體,可謂是退去凡胎,月兌為靈軀。」

听兩人這麼一唱一和,殷風開始高興起來。

半響後,殷風還是覺得不對︰「為何我兒沒有醒來。」

天乾子微微一笑,給他打下喚魂咒,將其沉寂的魂魄蘇醒過來。

很快,殷雄便醒轉過來。

醒來後,他用力抱住殷風。

「讓師父勞心了。」

「傻徒兒。」

「雲候……」

「見外。」

當天,龍川關隘大宴。

殷雄雖然沉迷,但外界的一切,他都能感知到,包括雲星河到來,他師父到來。

他就如同做夢一般,或者說就在他們身邊,能夠知道他們一舉一動。

但自己口不能言,不能說話,就像個透明人一眼。

那種感覺,很孤寂,也很可怕。

宴會之時,烏濠飛也趕來了,看到殷雄沒事,那顆懸著的心也放心,無比激動,他帶來了諸多靈草靈丹,眼花繚亂。

不過當得知殷雄居然造就靈軀後,他就有些不高興了。

「哈哈,放心,我以後會讓給你。」

「我需要你讓,我一烏金矛,能把你的靈軀刺爛!」

兩人針尖對麥芒,互不相讓。

宴會中,那五個女子也來了,包括湘語樓主。

她含情脈脈地望著殷雄,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這不對勁。

畢竟殷雄英姿勃發,英武俊朗,有英雄氣概十足,並救了她。

當即湘語便表示︰「將軍解救之恩,小女子以死難還,唯有以身相報。」

「咳咳,咳咳。」

「雲候,你怎麼了,別吃那麼急呀。」

雲星河與天乾子上座,眾人提醒道。

雲星河嘴角抽搐,太可惡了。

為啥我救人,都是來世在報?

我長得明明比殷雄那小子帥多了。

殷雄顯然被這話搞得有些臉紅了︰「我,我,我……」

他幼年之時便拜師,沒在家待多久便在學藝,回家的時間不對,多是在軍營中。

根本不通男女感情之事。

但要說他對湘語一點點感覺都沒有,那都是假的。

畢竟那麼溫柔。

當然,他的感覺,也只是停留在溫柔上面,畢竟他們每次去秀樓喝酒時。

湘語都會讓他們注意,別喝太多。

至于漂不漂亮,那就沒在意,修行者嘛,都不會差。

「我,我現在只想去京都參加武斗會,與眾多天驕一爭高下。」殷雄很腦殘的說了這麼一句話。

「那我等你回來。」

「好呀。」

雲星河坐在上位發呆,這麼草率的嗎?

三言兩語就決定了?

還等他回來?

我的天……

雲星河只能表示,只要女孩子說了這句話,基本上沒幾個能拒絕。

畢竟有幾個男生,會拒絕願意等你的人呢。

好了吃了一撥狗糧,飯莫名的不香了。

烏濠飛更懵,萬里而來吃狗糧。

場面看似一陣歡聲樂語,只有天乾子一人微微一笑,似乎很是感慨,卻並沒有說什麼。

因為已經耽誤了好幾天。

次日,四人整理好物品後,便開始啟程。

天乾子也與眾人告別,表示要雲游一番。

雙方分別,四人朝西北,上長安。道人則下南,前往八閩、百越、南越、仙州方向。

眾人快馬而行,周圍風景交替。

當來到九江郡渡口時,已經很晚了。

連夜渡河。

大隋的夜晚而言,還是很美的,遠遠看去,到處都是星火燦爛,一片祥和與美妙。

城內萬家燈火,香煙裊裊,叫賣聲與孩童嬉鬧聲,不絕于耳。

城門也極少宵禁,通常都是大開現象。

似乎並不擔心妖魔鬼怪,土匪山賊。

他們來來往往這麼多次,每一次都沒有遇到如說山賊攔路這般糟心事。

四人也是談到了很多,靈月才學不俗。

兩人出身世家,縱然不善文學,但學識涵養還是有的。

雲星河坐在馬上,眯著眼楮。

一路而來,黑夜中無不顯示的著繁華。

百姓能夠無拘無束,走在路上,絲毫不擔心生命威脅。

這若放在兩百年前,是不敢想象的。

「寧為太平犬,不為亂世人。」烏濠飛看著周圍的燈火人家,時不時傳來歡樂之語,忽然有感而發。

「亂世之時,百姓哪有這般安樂,朝不保夕,背井離鄉,完全沒有人的尊嚴而言。」

烏濠飛雖然狂傲,性格缺陷十分明顯。

但他確實有狂傲的資本。

他是武、兵、道共修。

確實而言,論單打獨斗,他不不見得是李青宣楊炎楊沝的對手。但若論統兵,指揮戰斗,調度兵將。

便是烏濠飛的強項。

從這點而言,他與殷雄是一致。

只不過少年人嘛,都是不服,我就要和你單挑,軸,傻。

「我父從小便教導我要竭心盡力守護這世界,守護這來之不易的安寧與和平。」

「人人都道將軍需建功立業,其實我覺得不然。天底下沒有立功的將軍才是真正的盛世。」

「可惜,這是不可能存在的,有人的地方,就有爭斗。」殷雄插了一句。

「就你事多。」

「我說的是事實。」

「所以,要你教我?」

「你就是想挨打。」

「來呀!」

兩個家伙沒一刻消停。

拌嘴不斷,小沖突沒斷過。

他們又在大戰,天空中火花四散,金鐵轟鳴,流光溢彩。

「不來不來。」

兩人從天空下來,落在馬上,殷雄表示,不要玩了。

「切,這就是你的新靈體,就這,就這!」

「切,那是我的身體還沒恢復完全,改天吊打你。」

「你要有那本事,我一直等著你。」

接下來他們來到荊楚州治江漢郡停留了半天,吃了一頓好的,隨即繼續出發。

朝西北而行,過數郡。

雲星河來到了老地方,武東郡。

得知雲星河來了,全城上下自然是熱鬧無比,當夜乘歌載舞,各種節目,比過年還熱鬧。

鎮妖司酒杯之聲,不絕于耳。

雷書浩等人把鎮妖司倒是管理的井井有條。

「不不不,都是托雲候的福,我們都沒做什麼。」

「嘶,一段時間沒見,你也學上官場那套了。」

「哈哈,副都統的錯,自罰自罰。」

「好好好。」

當晚,鎮妖司內很熱鬧,殷雄與烏濠飛喝酒什麼的,當然不會錯過。

雲星河去看了青蛙精一眼,他在城內擔任縣丞。

與百姓混作一團,事必躬親,很得百姓愛戴,事事為民考慮。

雲星河與他見面後,青蛙精極其意外。

與雲星河聊了幾句官吏來報,需要處理事物,他便告罪一聲,前往地方。

太守走到雲星河身邊也說。

他協助縣令很不錯,最近稜榆縣縣令有升遷的動靜,若被提走了,青蛙精會前去接替。

當時青蛙精拿著雲星河的手書來時,他也是十分重視。

後來,也慢慢被其品格與能力折服。

雲星河點點頭,青蛙精為大才,無論在什麼地方都會綻放屬于自己的光芒。

這個世界需要他這樣的人物。

很單純的人。

雲星河坐在鎮妖司門口,夜晚之時,竟發現門口的許願樹晶瑩無比,枝芽發光,氤氳神力,根根垂落靈息。

時不時傳來天宮樂聲,有群仙飛舞之景象。

「真是奇景。」

雲星河看了一眼,關于許願樹,他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自從退了湜河蛟王後,它是越發聖潔。

他嘗試收回圖鑒,並沒有絲毫問題,他又重新放出來。

許願樹這段時間,願力積累了不少。

雲星河並沒有冒然使用,生怕一眨眼就不知道多少時間過去。

許願樹在此處,可以最大利益化。

離開武東郡之前,他詢問兩個瓜娃子。

「怎樣,要不要和我去京都。」

「好啊!」

蘇凡和黃雲錦大笑︰「我們早就想去京城見識見識了。」

「這一次武斗會,你們倒是可以湊湊熱鬧。」

四人繼續出發,一日又一日。

最終,風塵僕僕看著高聳壯闊的大興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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