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阡執給他塞了好幾次他都不要,頓時語氣嚴肅道︰「兄台將我想成什麼人了,兄台讓我入廟烤火,還借于我一席之地安身,若不能報答兄台,在下豈不是忘恩負義!」
書生怔了一怔,只得接過白餅。
冥阡執見他接了,又把油布包著的牛肉分給他一半,這回書生死活不肯接了。
冥阡執眉眼一凜,直接撕了一塊肉起身喂到他嘴里,書生大驚,嘴里叼著肉吐也不是,不吐也不是,原本略顯病態白的臉都憋紅了。
冥阡執勾著唇,眉眼含笑,看著他的這幅窘態,心情大好。
書生以為冥阡執是故意為了羞辱他才折騰他的,氣惱的騰出手,取出牛肉,聲音都有些不穩,「你……閣下這是何意?」
冥阡執無奈的看著他,道︰「兄台執意不吃,在下只能出此下冊了,還望兄台莫怪。」
「你……」書生氣的不知該說什麼了,他所讀的聖賢書里沒有一本教他如何處理眼下的境況。
冥阡執見他實在氣的不輕,也收斂了笑容,不逗他了,「在下與兄台一見如故,便想著要與兄台交好,在下此舉也並非是為了羞辱兄台,也是讀聖賢書的,自然熟知不吃嗟來之食的道理。」頓了下,他又道,「既然如此,這些食物便算做是在下借與兄台的,待來日考取功名後,兄台再還與在下,如何?」
書生悶了半晌,月復中饑餓難耐,但又拉不下臉面,只覺得此人實在是……乖張的緊。
冥阡執皺了皺眉,這人怎麼這麼死板,就不知道變通一下的?餓著肚子能看進去什麼書?
「兄台,在下都說了這是借與兄台的,日後定是要還的,怎的兄台還是這般執拗?」冥阡執語氣嚴肅道,「聖賢書要讀,但為人處世之道也要學,兄台要學會變通,日後在官場上才能有所作為。」
書生︰「……」他愣愣半晌,不知道該拿什麼話反駁。
冥阡執趁機又給他塞了一塊肉,「兄台就別推三阻四了,有肉不吃是傻子。」
書生悶了半晌,終于憋出一句,「胡言亂語。」
冥阡執一下笑開,「在下這叫歪理正用。」
書生往日在讀書論對時那般巧言善辯,此時卻卡了殼,被這人死死治住了。
書生思量再三,最終接受了這個歪理,他放下肉和白餅,起身去找了一張空紙,用炭筆在上面記下冥阡執塞給他的東西。
冥阡執看在眼里,也沒有阻止。
他跟書生搭話道︰「敢問兄台尊姓大名。」
書生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心下氣短,只好老實回答︰「在下姓陸,單名一個弦字。」
「哦。」冥阡執又問,「可有字無?」
陸弦︰「……在下還未及冠,並無字。」
「哦。」冥阡執點了點頭,繼續追問,「陸兄哪里人士?」
陸弦臉色蒼白了幾分,垂下頭,道︰「在下本是蘇州人,前年因天災,家母病逝,在下便上京都投奔親人,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