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明姒听完寧崽崽不甚熟練的描述之後,眉頭都快皺到一塊去了。
他之前認定了團團就是阿姊,只不過是失去了記憶的阿姊。只是今日听著團團這麼說,他總覺得有哪里不對勁。
「那團團……想起來之前的事情了嗎?」
因著這份怪異,明姒也沒有第一時間喚團團為「阿姊」,他皺著眉,臉上稍稍有些嚴肅。
寧團團點了點頭,然後想了想,又搖了搖頭。
「我應當是記起來一些的,」小姑娘的聲音軟軟糯糯的,說話方式逐漸像極了原本阿姊小時候的樣子,只是卻少了一份老練,「可是團團總覺得,團團忘記了一部分很重要的事情。」
團團覺得自己應該就是夢里的那個小姑娘,可有時候又覺得自己不完全是那個小姑娘。
「什麼重要的事情?」
明姒也皺著眉,緊問道。
寧團團噎了噎,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明姒的話。她有些心虛。因為她並沒有把自己夢里的全部都告訴阿姒。
比如夢里的她其實很小的時候就已經封印住了惡身,比如夢里的她在長大後的封印惡身只不過是做做樣子的,比如夢里的她好像隱瞞了大家很多很多的事情,比如夢里的她……其實到完全沉睡前,都還沒有學會大哭和大笑。
可是現在的團團不一樣了。
寧團團皺著眉,小腦袋第一次高速運轉著,想要看清那迷霧之下的所有真相。
團團現在會大哭,而且很愛哭,是個不折不扣的小哭包。團團現在也會大小,而且很喜歡笑。
現在的團團,情緒很豐富,團團不會掩蓋住自己真實的想法。
可是夢里的她不一樣,夢里的她一直在掩藏著自己最真實的感情,也只有在自己最親近的人身邊,會稍稍有感情的流露。可是在大哭和大笑這一方面,夢里的她其實是一直都不會的。
寧團團感覺自己腦子很混亂,她扶著自己的小腦袋,像可達鴨一樣左右搖晃著,想看看自己能不能借此再想到什麼。
明姒原本也在皺著眉思考,結果就看到了小崽子這幅蠢萌蠢萌的樣子,也忍不住被逗笑了。
「好啦,」他伸手拉開寧團團的兩只小手,柔聲安慰道︰「團團不要多想了,如果真的想不起來,那便想不起來罷了。總歸都是你。」
可是他真的覺得團團想不起來是一件好事嗎?
明姒嘴角上揚的弧度沒有一絲變化,只是眼里的光卻稍稍黯淡了不少。
阿姊是個很善良的人,但是在某些程度上,她卻是一個比誰都要心狠的人。這點,他很小的時候就知道了。
可是只要是阿姊,無論變成什麼樣,他都是喜歡的。
如今看到團團這樣子,明姒心里大概就清了。當年的事情很有可能並不像他們看到的那般簡單,阿姊定是在暗地里謀劃了一些什麼,只是那些謀劃,風險太大,阿姊並不想讓他們知道。
阿姊想到了很多,甚至都猜到了傅牧南之後會做的一切,所以她應該是提前做了一些什麼,所以現在的團團才想不起來那最重要的一部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