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戰場上,一名手持長劍中年男子,鮮血幾乎將他的白衣染成紅色。
他的身旁,滿地都是尸體,有魔物的,也有人類的,密密麻麻。
他握劍的手微微顫抖著,肩膀上那道巨大的創口,讓他整個半邊身子都麻木了。
「快逃吧。」
有人從他身邊跑過,這樣叫道。
這等強大的力量,怎麼才能反抗?根本就反抗不了!
「逃走?不可能的。」
中年男子臉上,忽然露出一些懷戀之色。
「何家的劍聖你們知道嗎?」
他微微閉上雙眼︰「那是我妻子,她同樣死于這個戰場上。」
「我也不想再退了……啊——!」
他激起最後一絲力量,朝著天空中那片巨大的陰影沖去。
他的沖鋒,沒有氣壯山河,但卻有著義無反顧。
緊接著,一片鮮血,染紅了這片天空。
天堂在左,戰士向右!
或者從他拿起刀劍的那一刻,結局就已經注定了。
不止是他。
此時此刻,整片神州大地之上,無數這樣的人站出來了。
一門派之中。
掌門站在演武場之前,所面對的,是數千弟子。
「倭寇與魔界一統來襲。」
「我們將要面對的,將要去做的是什麼,想必你們也已經知道了吧。」
他緩緩說道︰「現在,害怕的可以退出。」
「因為」
「入此門者,當放棄一切希望。」
可是,回應他的,是所有弟子的齊聲吶喊。
「我們,不會害怕!」
這聲音,響徹雲霄,震天動地。
長夜已至,他們將誓死守衛,直到曙光刺破黑暗,黎明震懾蒼穹。
滿腔熱血與無上勇氣,換取這血色的希望。
「不要迷惘,以信仰的名義,審判裂雲而降,請臨陣祈禱」
「願我身後的姑娘一世安康!」
他們不是什麼修煉者,大多只不過剛剛入門的弟子。
只會些許劍法。
在魔界眼中,宛若螻蟻,在修煉者眼里,亦是不值一提。
可是,他們的信仰是血與沙。
他們確實是最低級的,而修煉者是最高貴的。
可是,在戰場上一直戰斗的卻只有他們,吾願以殘軀戰天。
這是他們的意志,向敵人沖鋒,不論對方是無敵的魔神,還是帶來死亡的強大修煉者,他們立志用劍將他們抗拒在神州大陸最後的前線。
見過一個弟子,在前線殺敵。
當時有好幾個異域強者朝著他殺去,然後他一個人也不躲開。
他好像很憤怒,就朝為首的那位強者揮了一次拳頭,把手里的劍朝對方扔去。
之後他就死在了人群里面。
凌塵站在一旁,靜靜看著他的尸體。
自己只是一個過客,干涉不了什麼,也幫不上什麼.
可是,明明只是一具尸體,凌塵卻感覺他的眼楮在死死的瞪著敵人。
那幾個人在笑,神州的人都是傻逼。
其實凌塵也想跟著故作輕松的說一句,確實傻。
明明有機會逃開的。
可是他實在說不出來。
他忽然有種沖動,想進來這一世,跟他一起坐在旅店火爐前喝酒,一起聊一聊一路來的坎坷。
凌塵向他的尸體鞠躬了。
他好像憋屈窩囊的死掉,可是,凌塵卻是能讀懂他未曾爆發出來的力量,能懂我明知必死的沖鋒。
雪掩來時路,人盡月深處。
戰士一路,似是一荒大漠。
一座風化的古堡,一株龜裂不堪卻依舊挺立的胡楊,一枚昏黃的落葉倔強的與夕陽對望。
可以理解成一種驕傲,一種堅持,一種血性,一種屬于男人久違的硬朗。
這一切,非戰之罪。
戰士即無黎明,但當永懷信仰!
天堂在左,戰士朝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