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他好像吃東西也吃不了多少,連睡覺都睡不好,眼看著就要瘦一圈了。
「如果是能和好那就再好不過了,可如果是他們兩個不和好的話……」
「你是不是傻呀?咱們主子是那種沒有這個女人就活不了的人嗎?」蘇橋惡狠狠的拍了下他的腦殼︰「我能跟你保證不出三日,我們主子絕對會把這個女人忘得一干二淨,連頭也不回!」
三日後——
沈微白總是會午夜驚醒。
他腦子里總會想起江沅抓住他杯盞的時候的那個眼神,充滿了疏離厭棄。
他當時只是想的是沒有了他,江沅被人欺負的時候就能看到他的好,說不定會回頭。
可他用錯了方式。
仔細想想,江沅怎麼會回頭?他傷了她的自尊,她不會回頭的。
沈微白皺眉,赤足下床推開窗戶,看著外面的月色。
暮色暗淡無星辰,有陰雲陣陣滾過,似乎是要下雨了。
這個時候她會在哪呢?會淋到雨嗎?會覺得冷嗎?
緩緩攥緊拳,他似乎是已經忍耐到極限了。
彼時,江沅躺在床上,毫無睡意。
她現在正在江府自己的房間里。掌握了侍衛的巡邏時間之後,她就會順便模進來,湊合住一晚。
這樣是完全不會被發現的。
不過現在的陳設,除了床和櫃子,剩下都被搬空了。
這里面仿佛還殘留著娘親的氣息,讓就在這個房間里被人殺害的。
地上的那一攤血漬已經暗沉發黑,每每看到,都像是一場噩夢。
掙扎著永遠都醒不過來。
有些鼻酸,江沅捂住口鼻,怕自己哭出聲,可忽然此時窗外閃過一道身影,她立馬起了警惕︰「誰?!」
那影子一頓,正視著她這個方向。
江沅的心驟然提到了嗓子眼兒,模了自己前兩天撿了一把破剪子防身。
而那道影子一躍而起就消失了。
她起身欲追,可外面的侍衛剛好到了巡邏的點,眼瞧著要被發現,她立馬躲在窗戶下面。
巡邏侍衛到她的窗前,疑惑道︰「剛才是不是有什麼東西過去了?」
「錯覺吧,我怎麼沒看到,再說在這里都多長時間了,連個鬼都找不著。」
「別瞎說,這里一屋子的人都是被殺死的冤魂,說不定什麼時候就來找你索命了呢。」
一群人說著說著就走遠了,江沅松了一口氣,忽然感覺到自己的後院有些異動,她立馬拿起剪子準確的對準那個方向。
而這個人邪門的很,朝著她的窗戶上扔了點什麼東西就走了。
江沅警惕的探出頭去,發現是一個錢袋里面鼓鼓的,裝著五個金元寶。
五個!
她眼楮亮了亮,但立馬警惕地縮了回去。
誰會給她元寶啊,而且又是誰會知道她住在這里?
難道是帶走她爹娘的人?特意來幫助自己的。
她有些猶豫,悄悄的伸出手,把金元寶拿了回去。
現在暗處的沈微白有些欣慰的松了口氣。
這家伙還不算傻,知道拿錢。
可是——
江沅退學了。
沈慕瑾不敢置信︰「你要退學?」
江沅點點頭︰「因為之前一直是承蒙秋家的照顧,他們付的學費我才能進來這里,但現在雖然我剛來這里沒多久,學費是可以全退的,所以我不打算念了。」
她不想欠沈微白人情。
一點也不想。
「頭一次見到剛當上少爺就被打回原形的。」
沈慕瑾挺佩服,因為他已經打听過了,這小子好像跟家里鬧的主要原因,似乎是因為他好像並非親生,而是他們當初弄錯了人。
弄錯了人這種尷尬的事兒,這小子遮掩嚴絲合縫,表面上說是跟家里鬧掰了,他挺會給自己挽留尊嚴的。
但他也不是個喜歡往人家身上戳痛處的人,干脆轉移話題︰
「那就走吧,反正這里留在這里沒有什麼用,就算是你畢了業,無人推薦你也是無用的。」
說著他輕飄飄的瞟了江沅一眼︰「只不過你現在還有住的地方嗎?我昨天听人說在煙花柳巷看到你當小二打工掙錢不說,最後還跟客人干起來?」
這事兒他都听說了?
江沅心里嘀咕,是听人說還是跟蹤了她?
她試探著問︰「我不記得我昨天遇到了什麼熟人啊,您在哪听說的呀?」
「青竹書院里面認識我的人多了去了,不保證你每個人都見過,但你現在回答我的問題,你是不是沒有吃的,也沒有錢,更無住的地方,現在犯愁呢?」
沈慕瑾手托下顎,悠哉悠哉的道︰
「有個地方可以讓你住,你想不想住?」
江沅眼楮亮了亮︰「哪兒?」
「最近我身邊缺些侍衛,你呢表面上當我的實行侍衛,暗地里去調查那些尸體的事情,我照例給你工錢,你跟我的那些僕人一同同住,如何?」
成為侍衛?這不是對于沈慕瑾來說最不缺的職位了嗎?按理來說他身邊的侍衛應該是夠多的呀。
感覺到了一絲微妙的氣息,她是不會錯過這次機會的。
故而連連點頭︰「那完全沒有問題,那我今天開始就上崗了,您看可以嗎?」
「明天。」沈慕瑾隨意的擺弄著自己手中的扇子︰「青竹書院不允許帶自己的下人,你明日上崗,今天跟我回去。」
「好!」-
在親眼看到江沅的退院申請的時候,沈微白差點沒有把她的退園申請給撕了。
「真是厲害,現在都想退院了。」
他雙拳緊攥,怒火攻心︰「她現在是徹徹底底想要成為沈慕瑾的人了,是不是?」
杜昆與蘇橋二人跪在地上瑟瑟發抖,不敢吭聲。
沈微白這麼生氣也是有原因的,因為江沅已經徹底斷絕了與秋家的關系。
她明確的給秋家人留的紙條說明了原因,秋家人也只能硬著頭皮按照她的劇本走下去,把好好的秋家長子變成了報錯的兒子,但這件事情攏共也就幾個人知道,其中也包括沈慕瑾。
所以江沅的目的達到了,現在孑然一身灑月兌了,可是她這幾番操作不就是想要擺月兌他嗎?
脾氣大也就算了,還這般倔!
沈微白氣的緩不過來,這輩子也無人敢這般對他,把他的心意一次一次的糟蹋。
也只有那個江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