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她還以為只有自己有,說的也是,沈微白怎麼可能會對她這麼好,他現在跟她又不熟。
「還有什麼問題嗎?」嬤嬤面無表情的看著她,似乎是已經有些不耐煩了,江沅立刻乖巧的搖了搖頭,嬤嬤見此,就像是解放了一樣向她作揖︰「如此,我先告退了,你收拾一下再去找主子即可,主子待會兒要去青竹書院,你換上相同的衣服再去。」
說罷,就關上了房門,只留她跟畫嬈兩個人。
江沅有些懵逼,也不知道自己這馳騁沙場的人到了這個環境怎麼就像是個大傻子一樣︰「相同的衣服是什麼意思?我要跟主子一起去書院嗎?」
畫嬈點了點頭,走到衣櫃面前取出來了一件白色的紗裙︰「主子給您辦理了入籍手續,您以後,要一起跟他上學堂伺候。」
「……哈?」她以為自己听錯了,指著自己︰「我?上學?」
「是啊,很奇怪嗎?」畫嬈反問。
相當奇怪好嗎?哪有宮里的奴才去上學的?還是主子親自給辦理的入籍手續?
而且她是武將行嗎?她一點也不喜歡上學!!她識字已經不錯了!
渾身上下寫滿了抗拒,她搖頭︰「我能不去嗎?」
「拒絕是沒有用的。」畫嬈面無表情的把她按到了梳妝台前︰「主子說了,要給您好好打扮,絕對不能丟了他的臉。」
「……」她忽然覺得這丫頭不是指派給她干活的。
反而是沈微白這家伙給她套的一個枷鎖。
與此同時,嬤嬤正在另一間房內回稟消息︰「阿沅姑娘已經相信了她的這個房間並不是特意安排的,而且她看到主子您準備的禮物非常高興,高興地在桌子上跳起來了。」
「……在桌子上?」
沈微白挑眉,倒是有些可惜。
他還沒有見過江沅失態是什麼樣子呢,可再一想想,他甚至沒有見過她高興的樣子。
心情忽然就不爽了。
一旁的奴才們面面相覷,不知道自己的主子怎麼就忽然不開心了,氣壓低得可怕。
而就在此時,外面傳來了畫嬈的聲音︰
「主子,阿沅姑娘到了。」
一席雪白長裙的女子緩緩步入殿中,墨發如瀑,些許碎發自然的落在臉頰,頭上簪著的蝴蝶步搖輕微顫動,白皙的肌膚略施粉黛,一雙美眸不自在的掃向眾人,卻同時給眾人一擊。
江沅是美的,她的美有攻擊性,但當她的眼神如果是生澀又清純,卻又恰好與她的美形成強烈的對比。
這或許就是主子喜歡她的理由?長得比較好看?
屋子里不明白的奴才們忽然覺得合情合理了。
沈微白面無表情的看著江沅,內心卻卷起了驚濤駭浪,他定定的看著她,就像是看到了自己失而復得的珍寶,讓他有一種想要沖上去狠狠將她抱在懷里的沖動。
但他忍住了,薄唇輕飄飄的擠出來句︰「倒像個人樣。」
心神不定的江沅听到這句話嘴角抽了抽︰「我以前不像個人樣?」
沈微白瞥她一眼,沒吭聲。
他見她穿過鎧甲,穿過朝服,喜服,卻獨獨沒有見過她穿這般小女人的衣服,她永遠都是長劍長槍不離手,看到他就趾高氣昂的昂著下巴,沈微白沈微白的喊他。
讓她學習書,就是想讓她離那些血腥的地方遠一些,讓她像個小女孩一樣幸福快樂的被疼愛,但如今怯生生的站在他面前,竟讓他不好克制了,穩了穩思緒,他道︰
「從今日開始你就要與本皇子一同去書院習書,但有件事兒,你要知道,在學院里,不許露出任何與本皇子認識的跡象。」
「……裝作不認識?」江沅皺眉︰「為什麼?」
自然是為了能讓你好好學習。心里是這麼像,但沈微白面上依舊冷漠的道︰
「主子說的話,不許問為什麼。」
去學院的路上,江沅的腦子已經遭受了一路「杜昆主子守則」的荼毒。
「那主子要是說一些無理取鬧的話呢?」她發自內心的問。
「別人我不知道,但是咱們主子絕對不會。」杜昆一臉迷弟相︰「咱們主子絕對不是那種無理取鬧的人,他給我們所有的任務都是我們能力範圍內完成的。」
「……這樣啊。」江沅看向主位上的沈微白。
他正在閉目養神,著一身青色長衫,墨發半束,真真詮釋了什麼叫做公子如玉。
年輕的沈微白就是好啊,眉宇間還沒有那麼多的戾氣,青澀而又俊美。
「阿沅?阿沅!」
猛然回神,江沅看向杜昆,杜昆耳根子通紅,神色復雜的看著她,小聲的道︰「你能不能不要直勾勾的盯著咱們主子看啊,怪滲人的。」
「呃……主要是主子長得太俊美了,忍不住想多看兩眼。」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瞥了一眼沈微白。
他在看她!
不知道什麼時候睜開了眼楮,一雙漆黑的眸子直直的望著她,她心咯 一下,連忙錯開了目光,自然也錯過了沈微白嘴角緩緩揚起的笑意。
杜昆看她傻傻的樣子,愈發想不透除了這張臉她還有什麼優點,只能耐心叮囑︰
「書院里面奴才是不能進去的,以後你進去跟主子上課,雖然明面上跟主子裝作不認識,但是也要暗地里輔佐主子,若是有哪個學子說主子的壞話什麼的,一定要記住他是哪家的。」
江沅大徹大悟︰「就是讓我當眼線唄?」
「對!就是眼線!」
「那你放心,這事兒我門兒清!」她拍胸脯保證:「絕對讓咱們主子知道誰跟他不好,誰跟他最好。」
「……」看她這樣子,杜昆還是有些不放心,但沒辦法,畢竟她都進書院了,總得給她安排點什麼,才能不透露出主子的心思︰
「你先下車吧,沒幾步就到書院了,為了避嫌,你自己走過去。記住了啊,你是個窮丫頭,沒什麼錢,是家里砸鍋賣鐵才給你送進來的,千萬別露餡了。」
「……是。」江沅認命的捧著書下了馬車,忽然,沈微白叫住了她︰「等等。」
她回頭,沈微白坐在主位上,神色莫測︰
「像你這等身份的人會受人欺凌,若是真的受了,便來找我。斷斷不可一人受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