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是!」姜熵拽住雲官的頭發,把人往院子里的草叢拖去,屠雪跟著公主邁入德妃寢宮的一剎那,她听見了草叢里傳來了咀嚼的聲音。

「雲官?怎麼了?」內殿傳來了德妃詢問的聲音,听起來有些害怕,殿內燭火昏暗,殷公主一身素裹的輕衫好像是月中飛來的仙女,又像是青煙渺渺中踱步而來的狐妖。

「她沒怎麼,只不過先你一步而去了而已。」

殷公主的聲音在德妃听來猶如鬼魅,她不禁從床邊縮到了床內,好像那一方小小的空間能保護她遠離殷公主的步步逼近,清冷的月光透過雕花窗欞灑進了內殿,打出一片由光影構成的月華,光影這頭是驚慌失措的德妃,光影這頭是閑庭信步猶如捕獵者的殷女。

「你……你……怎麼是你?你要要干什麼?」德妃顫抖著聲音問。

「想不到心狠手辣的德妃也有這麼一天,我等了這麼多年終于等到了這一天,怎麼樣,這些年來每天晚上的夢魘如何,那是我送你的禮物,還滿意嗎?」殷公主控制不住地擰笑了起來,她美麗的面孔猶如索命的惡鬼,德妃尖叫起來︰「來人啊!來人!」

回答她的只有一聲沉悶的重物落地聲,來自她窗邊那雕花的窗欞,她透過輕飄曼舞的紗幔看去,一截形似手臂斷肢的黑影打在了窗欞上,鮮血猶如一道破空的紅色閃電,觸目驚心地染紅了銀白的月色。

「啊啊啊!你你要干什麼!這是內宮!我是帝君的德妃!妃位之首位同副後!你要干什麼!我是你的庶母!」德妃縮在床里的角落,死死抓著絲綢繡面的被子,她瞪大了眼楮驚恐地看著殷公主從月華照不到的陰影里走了出來,款款來到她床前,銀白的衣裙猶如星光織就,不染縴塵卻帶著濃重的血腥味。

「呵呵,德妃?副後?庶母?綰融啊綰融你怎麼這麼會給自己臉上貼金瓖玉呢?你不過是個給人端茶送水的丫頭,就憑那狐媚子的臉引得我父皇鬼迷心竅!好死不死你還懷了孕!那個賤種跟你一樣惡心!跟我弟弟搶皇位!還真是光耀門楣啊!你驕傲得很吧!得意得很吧!」

殷女一把抓住了德妃披散的頭發,卯足了力氣一拽就將德妃從床鋪了拖了出來,德妃半個身子被拖到床鋪邊上,堅硬的床沿硌住了她的肋骨,殷女拉著她的頭發把她的頭往床邊的玉石案上磕,本就體弱多病的德妃一時間是驚懼非常,在殷女手中顫抖又僵直。猛地她看見殷公主微微隆起的小月復才一下子驚醒過來,她一手徒勞地去支撐自己的身體,一手竟然要去抓公主的小月復,屠雪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德妃枯槁的手腕,只消握住腕骨輕輕往邊上一掰,德妃就發出了殺豬一般的慘叫,看著屠雪年齡不大也身量縴縴,這一掰力氣卻是極大的,當下德妃的手腕就腫了起來,像一條死蛇一般垂了下去。

「你!你!你懷孕了!有辱天听啊!有辱天听!我兒子是太子,這皇位是他的,你從哪生的這麼個孽畜!皇家的臉都被你丟盡了!你怎麼敢!怎麼敢!本宮要告訴帝君,把你這個丟臉的東西打出宮去!」

「哈哈哈!說得好啊德妃!我記得以前的你可是不聲不響,像個悶葫蘆一樣讓誰看了都忍不住掐兩下欺負欺負,看你能不能放出兩個屁來,我母後當年那麼袒護你,你的良心都是被狗吃了嗎!你生的雜種也配當太子?皇位是我的,也也是我月復中孩子的,你可知他父親是誰?人神結合的真龍就在我月復中,你這賤皮子還想造次,也不看看你什麼德行!德妃?呵呵,真是我那可親可敬的好父皇給你的好封號!」

殷公主抓著德妃的頭發迫使她抬頭看著自己,等看清了蠟黃的臉時她又嫌惡地把德妃的頭往床沿上磕,迫使她卑微地跪在自己身前,似乎還不解氣,旋即又死命地掐住德妃的臉,尖利的指甲扣進德妃的臉頰,劃出一道道血痕。

「看看你的樣子,嗯?你今年還不到四十吧,老成這個樣子可真是女人的悲哀啊,我父皇也是老糊涂了,你這臭皮囊上涂了那麼多庸脂俗粉他竟然還帶你再身邊?後宮多的是我的人,竟然都做不到和你風庭抗禮,我是該說我手下的人沒用呢?還是該說你生下的那個賤種頑強的讓人心疼呢?明明知道我父皇不喜歡他,還要巴巴地上趕著立軍功,平三番,指望著帝君把太子之位留給他,現在好了,他如願以償變成太子了,也在那個魔窟里待了三年,我告訴你,等他一出關我就殺了他,報他當年不周山一戰傷我夫君之仇,啊不!我不殺他,那樣反而便宜他了,我要廢了他,讓他看著自己珍愛的一切全部灰飛煙滅,你說他醒來知道自己的愛人和母親全都不在了該是什麼一種絕望的表情呢?哈哈哈我都等不及看了!」

德妃听著殷公主的話止不住地顫抖,多年以來她都沒有把這個先皇後的長女放在心上,縱然知道長公主對自己心有怨恨,可殷公主除了合宮聚宴的時候會時不時地出言嗆自己兩句,讓自己在眾後妃中難堪一番,似乎也沒有什麼大不敬的動作,這次卻是陳年的積怨爆發了,看來她是掌握足了自己當年殺害先皇後的證據,這比隔世經年的舊賬,總算到了因果報應的時候了,不過德妃心里還存著一絲僥幸,她賭殷公主不敢殺自己,自己還是帝君的德妃,還是太子的生母,殷公主總會忌憚這一點不敢太過放肆地在宮中行血腥之事。

可她錯了,殷女多年來的精心準備就是為了這一天,殷女是來殺德妃的,可決計不會讓德妃死得那麼輕松,她示意屠抓住德妃的頭發,自己走去窗邊的梳妝台上,飄渺的衣帶像是月宮里垂下的絲絛,德妃發恨地想去抓那衣帶,被屠雪響亮地一巴掌打偏了頭,德妃難以置信地看著屠雪,聲音都顫抖起來︰「不過是個粗使的丫頭!你怎麼敢!我要告訴帝君,誅你九族!」

屠雪的面容冷得就如她的名字一般,揮手又是一巴掌,她道︰「你爬上帝君的龍床前不過也是丫頭,誰又比誰高貴,誅我九族?你自己有沒有命見到明天的太陽,用你的豬腦子好好想想吧!」

德妃听了這話好像听到了閻王在呼喚她的名字,當下抖得猶如一個篩糠,她不顧頭發被屠雪牢牢抓在手里,她爬了兩步從床上狼狽地滾了下來,似乎要去抓公主的裙擺,哪還有個高高在上的嬪妃的樣子。

「你不能殺我!帝君會怪罪你的!我兒出關也不會放過你的!帝君不會允許你殺我的!你是長公主也不行!天子犯法與命同罪,你不能殺我的對不對!」

殷公主背對著她,從梳妝台上拿起一罐精致的面油,打開蓋子一股清甜的香氣在空氣中彌漫開來,殷女閉上眼楮聞了聞忽然笑了,道︰「你用的東西倒還有幾分檔次,怪不得白天看起來咱們的德妃娘娘還是一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的樣子,可晚上就有些慘不忍睹了,想必是這面油的用法錯了,沒關系,你這麼說倒讓我想起一件事要跟你說,順便教教你怎麼用這寶貝養顏美容!」

殷女說著說著臉孔猙獰起來,她猛然轉身掐住了德妃的腮幫子,將手里的面油盡數倒進了德妃嘴里,逼迫她咽下去,德妃被屠雪從後面壓制著動彈不得,雪白的乳霜卡在她嘴里不上不下,苦澀的味道在喉嚨間彌漫開來,辛辣的感覺讓德妃咳嗽不已。

「當年你因為六塵尊的一句話就斷定你的兒子一定是將來生靈土的統治者,為了確保那賤種當上太子你就打算暗害我母後,可是我母後相信你把她和她的胎交給你照顧,你因此一直沒有機會下手,直到我母後分娩之時,女人分娩是踏入鬼門關的事情,這時下手沒人會懷疑你,你買通了侍女和產婆在我幕後助產的藥湯里下入了藥性相克的草藥導致我母後血崩而亡,你以為我當時年齡小就什麼也不懂嗎?我只恨當時怎麼就沒有當場殺了你,這些年收集你作惡的證據可真是煞費苦心啊,可這也讓我知道了你不少的秘密,這後宮中有多少嬪妃未出世的孩子都是被你害死的,你自己還記得數字嗎?

殷女又拿起了一盒帶著馥郁香氣的胭脂,用蔥段一般的手指輕輕摩挲著。

「她們那是沒福消受帝君的寵愛,龍裔豈是她們能懷得起的!本宮才是將來天命所歸的皇太後!」德妃嘴里盡是被殷公主倒入其中的妝油,她也顧不得狼狽,就那麼聲嘶力竭地吼著,她的雙臂被屠雪鉗制在身後,任她怎麼奮力掙扎也撼動不了半分,殿外傳來野獸撕咬獵物一般的啃噬聲音,偌大的宮殿此時猶如原始森林一般危機四伏,殷公主拿著胭脂往德妃喉嚨深處灌去,臉上是發狠一般的猙獰。

「皇太後?原來你這麼多年一直在做這麼不切實際的夢啊,看來我給你下得藥有些太重了,這腦子都不太好使了,要讓宮外頭的人知道,豈非笑我東靈土沒有女人,堂堂帝君竟然讓一個傻子把控後宮這麼多年!」

溫馨提示︰方向鍵左右(← →)前後翻頁,上下(↑ ↓)上下滾用, 回車鍵:返回列表

投推薦票 上一章章節目錄下一章 加入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