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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4 皇命難違(三十三)

「皇上。」

十七又叫起皇上,可不管是眼下的姿態還是語氣,都一點看不出來,平日里面對皇上的時候,那種恭敬和疏遠。

就像只是一個再尋常不過的稱謂,只是在提醒方離然,要注意听他之後說出來的話而已。

「皇上說了這麼多花言巧語,從始至終,都一直在想方設法的嘲弄微臣。」

方離然剛想解釋,可是看著他的神色,分明一點都不像是在氣結和找自己算賬的樣子。

反倒是他說出這樣的話來,才更像是在刻意嘲弄。

于是方離然立馬就把解釋的話憋了回去,乖乖地繼續听著,等著看他的十七,到底打算說出什麼話來。

這一等不要緊,十七手上微微一用力,拽了他一把,順勢就拉近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口說無憑人人都說君心難測,向來薄情寡義。皇上不打算做點什麼,證明一下自己的話嗎?」

方離然並不抗拒和他靠的這樣近的距離,只是稍微有些不習慣。

聲音就在自己的耳側,一抬頭就能看見他的眼楮。

在那一刻,方離然覺得自己好像眼花了一樣。

看見了不再是向來古板,又一直把自己框在一層硬殼里的十七,而是那個自己已經看到過很多遍的,飽含著對于自己的愛意,毫不隱藏對于自己的心意的眼神。

瞧碎了外面那層硬殼,里面顯露給自己的,是那熟悉無比的,捧給自己的赤誠之心。

方離然張了張嘴卻沒有發出聲音來。

他本來是想叫一下對方的名字的。

可是他總覺得,不管是十七也好,袁樺也罷,其實都不像是眼前這個人真實的名字。

忽然想起被自己忽略了一件事,如果真如自己之前所想的那般,面前的這個人,和之前遇到過的那些總是帶著相同影子的人,都是同一個人的話

那麼自己該如何稱呼他呢?

系統的bug也好,自己暫時還無法理解和解釋的原因也罷,自己和他都可謂是建立了最深刻的聯系,擁有了最獨特的經歷。

但自己竟然連他真正叫什麼都不知道。

如果真到了任務結束的那一天,自己不再是宿主,不再會頂著各種不同的名字,穿梭在任務世界里的時候,若是還能與他相遇的話,還能與他相認嗎?要怎麼能與他相認呢?

方離然第一次設想這種問題,下意識的伸出手去,抓緊了眼前的人。

距離再次拉得更近,十七只要稍微伸出手去,就可以把他擁入懷中。

他心里是想這麼做的,但是他忍住了。

畢竟已經做好了要反客為主,讓方離然證明的準備,可不能因為這一點甜頭就半途而廢。

「皇上之前不是說過,圖我嗎?」

十七一只手撐向後面,順勢就向後面斜倚過去,一幅「任君采擷」的模樣。

「那微臣現在已經準備好了,皇上打算怎麼圖呢?」

方離然瞪大了眼楮,一時不知道該怎麼接了。

這種自己曾經說出來的話,被對方拿過來,反將自己一軍,本來就夠羞恥的了。

況且現在還是從十七嘴里說出來的,這效果就更加翻倍了。

這就是傳說中「鐵樹開花」的威力嗎?

方離然會覺得如此意外,其實一點兒都不稀奇,十七自己都稍微有些驚訝,覺得自己有些陌生了。

只是依舊如此的原因也很簡單,因為心底的聲音壓過了一切障礙。

十七現在實在是心情愉悅的很,一點都不想再去顧其他的。

只想跟著自己最本能的指引,在方離然對于自己的縱容與偏愛之下,肆無忌憚的得寸又進尺。

方離然很快從驚訝中回過神來,定了定神,順著十七斜倚下去的方向,慢慢的湊過去。

雖然耳朵尖已經紅了,但在撩與反撩的這件事上,方離然還不想承認,自己輸給了一個古人。

而且,在開始之前,方離然還有一件特別重要的事情,得提醒他一下。

「不許叫我皇上。」

方離然一邊說著,一邊直接用力,摁住了他的肩膀,讓他徹底躺下去。

「叫我方離然。」

這才是自己的名字,記住了。

被壓住的十七瞳孔放大了一瞬,立馬笑了一下,決定遵命。

「是,方離然。」

現在這個將要被他擁抱住的人,不是高高在上的皇帝,不是萬人敬仰的明君,不是不食煙火的聖人,只是方離然。

幾乎趨近于本能的反應,動作生疏而晦澀,卻無論如何也妨礙不了兩人之間體溫的飆升。

呼吸交纏之間,十七也沒有忘記他最開始的命令。

「方離然」

皇上的命令可一定要听,一定要遵守,十七如同呢喃一般的呼喊,貼著方離然的耳朵,就撞進了他的心里去。

被結結實實的摁在懷里,體會著這世上最為熾熱的體溫,听著耳邊堅定不移的對于自己的呼喚,這讓方離然有一種前所未有的歸屬感與安定感。

只是這樣的想法沒有持續太久,要命的還在後頭

「然然」

不知道是第幾聲,方離然突然听見,叫自己名字的方式變了。

然然是什麼呀?!自己什麼時候,也沒有教過他要這樣說呀。

這樣取名字中的一個單字,來作為疊詞,實在是很容易讓人聯想到,關乎于最親密之人,親昵的小名。

方離然從小到大也沒被這麼叫過,一時之間有點不適應,卻也沒有什麼多余的時間和心思,可以分到這個上面去。

只能在近乎窒息的浮沉之間,被動地接受了,十七這無意識的親昵與愛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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