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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2 皇命難違(三十一)

十七從頭開始,娓娓道來一般,完全的坦誠。

于是直到這個時候,方離然才知道,十七和他的弟弟,其真實的姓氏,是被先皇以謀逆罪名滿門抄斬的那一個家族的袁家。

說到這兒,方離然就不得不感謝一下自己的系統768了。

摳摳嗖嗖的,又開始小氣了起來。這麼重要的事情,竟然讓自己直到現在才知情。

那可是謀逆啊,完全可以稱得上是這個朝代里,最最重的一個罪名了,滿門抄斬,誅連九族。

十七能夠活下來,其存在本身就是一種罪過了。

論暗衛背負的罪名,估計其他所有人也找不出來這麼重的。

至于為什麼能活下來暗衛處向來是有自己獨特的辦事準則,不受明面上的規矩所限。這也是方離然能被騙,沒法從李大人那得知所有真相的重要原因。

但現在仔細說起來,十七自己其實也是不知道的。

只是在當時窮途末路之際,和弟弟一起被調包,從死人堆里被換了出來,從此就走上了完全不同的道路。

至今,都不知道是被誰救的,只知道被親弟弟的命所威脅著,乖乖听話就好。

方離然安安靜靜的听著,直到听見了他說出了原本的真實姓名。

「袁樺,袁樺」方離然默默的多念了幾遍。

已經太久太久,沒有人再叫過自己的這個名字了。听在十七的耳朵里,卻並不覺得生疏晦澀。

尤其是方離然現在這個語調,慢悠悠地一直默念著,像是在努力的去記下,不準忘記一樣。

又如同,是隔著渺遠時光,飄過來的一聲聲呢喃。

听到他心里一跳一跳的,也不想要喊停。

至于他弟弟叫袁棋的這件事情,方離然就勉為其難的愛屋及烏,一起記下吧。

「袁樺。」方離然特意的強調,接下來每說一句話之前,都得專門加一個稱呼了。

「那你費了這麼大的功夫,甚至不惜傷害自己,也不準皇上得到的消息,究竟是什麼?能拿給我看嗎?」

十七既然已經選擇說明了,那答案必然是可以的。

從懷中掏出了一塊布,攤開放在了方離然的面前。

那塊布不大,形狀不規則,布料也沒有什麼好考究的。甚至看上去,都像是隨便從誰的衣服上撕扯下來的一塊兒。

布上唯一值得讓人引起注意力的,就是上面畫著一個圖案,不知道表達什麼含義,從前也沒見過。

是什麼特制的標記嗎?難不成還真是從誰身上下來的?

方離然反正是看不懂,只得再問十七︰「袁樺,這是什麼?」

十七立馬同他解釋︰「這個特殊的標記,源自于一個特殊的組織,是一群被豢養的殺手隊伍。」

私自組織和訓練這種隊伍,無益于可以算得上是這個社會上的最不安定因素了。

也是皇權之下,最值得警醒的事情。

「但是」十七為此感到抱歉︰「這批殺手的主人究竟是誰,目前還不清楚。」

之前只顧著隱瞞自己大逆不道的過往,為了阻撓皇上探听的一切途徑,才臨時起意,出此下策。

卻沒想到,皇上對于自己的寬容大度,竟然可以到達這種地步。

現在的情形看起來,反倒是自己搬起石頭來,砸了自己的腳。

不管那個神秘人背後的江湖勢力,究竟能到達哪一個地步?現在那個神秘人都是必然不會再露面的了,這條線索,就算是如此斷掉了。

沒有了神秘人可以指望,方離然還可以指望自己啊。

有了這麼一條線索,就放下去讓人盡管去查。

只是看著十七依舊愁眉不展的樣子,就知道他擔心的點不在這里。

方離然十分善解人意的暫且不提這茬,輕聲反問他︰「你現在是在擔心,你的親弟弟被培養成了一個殺手嗎?」

雖然說,當殺手肯定不是一個什麼值得讓人感到慶幸和開心的事情。但四舍五入,和他一個當暗衛的,區別不能說是特別大。

都是要和刀劍打交道,整日習武的人。

換個角度來看,還可以說,不僅確認了自己的親弟弟是活著的,還能知道他成長成一個武功高強的人呢。

能知道安危,已經是值得慶幸的事情了,十七之前一直是這麼想的。

現在被方離然這麼問,也只能點點頭,又忍不住搖了搖頭。

他的擔心不僅于此。

皇上不記得,但是他曾注意到過。

「這個圖案」十七暗自握了一下拳,清晰地說道︰「曾經在皇上遇到的那批匪徒身上,出現過。」

那批匪徒,原本都已經查不到什麼端倪,直接定性成誤打誤撞的劫匪了。

現在這樣,又成刺客了。

不光是刺客,還是一批有組織有預謀,甚至幕後主使藏得嚴嚴實實,一點馬腳都捕捉不到的人。

皇上在明,他在暗。

保不齊現在也在暗處盯著,就等著什麼時候再次伺機而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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