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離然低頭看了下去，自己修剪整齊的指甲縫里，藏著一點淡黃色的東西。
踫一下，就會碎成粉末往下掉。
雖然說是系統768剛剛提醒的，但其實方離然早就注意到這個了，因為這個不是系統給他搞的鬼，而是原本的戚森所做的事情。
戚森認識一個和他同樣苦命的人，甚至是比他還要慘，直接被親爹賣到了青樓里，只能以色侍人。
那個叫做蓮兒的小姐妹，救不了將要深陷于泥潭里的他，只能給了他這個藥。
她說這個從黑市里淘來的好東西叫做「幻夢」，只需要在指甲縫里面藏上一點粉末，偷偷兌在飲食里讓肖將軍那個糟老頭子服下去，就可以擁有一個如夢如幻的美好夢境。
只需要他做點表面功夫，配合一下，留點痕跡在自己身上，完全可以以假亂真，讓對方信以為真。
方離然看著指甲縫里的這麼一點粉末，淡淡的一點黃色，聞不出來一點味道，將信將疑:「這個東西，看起來怎麼那麼不靠譜啊，真的有用嗎？」
方離然可不想把自己的所有念頭，都壓在這麼一點粉末上。
系統786回答的篤定:「絕對有用，我說的。」
就算是本來沒有用，也一定會讓這個東西有用的。
「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我就放心了。」
方離然嘴上說著放心，手上還是默默的把那把水果刀藏在了枕頭下面。
為了自己之後的生活，還是要表現的乖順一些。
安靜的坐在了桌邊，等著人推門進來。
倒是也沒有別人來煩自己，只是臉上的這個油彩，還是保持著唱戲的時候，畫出來的那樣一幅面容。
一直呼在臉上，挺難受的。
還有頭上綁著的東西，感覺整個頭皮和整張臉都被繃緊了。
完全體會到了當年人們講的那個，媽媽給扎頭發扎的太緊了，把眼楮都吊起來的那個段子。
方離然對于這樣戲子的身份，並沒有任何的偏見，只是切身體會到了他們的艱辛和不容易。
保持著這幅唱戲時候的扮相，是肖將軍的吩咐。
也不知道他到底什麼時候回來，自己還得累多久。
外面的天色都已經暗下來了，他再不回來，方離然都要直接上床睡自己的大覺去了。
為了減輕自己的負擔，先把頭上的珠釵取下來一些，減輕一點自己腦袋上壓著的重量。
剛把最大的一支珠釵給拆了下來，就听見外面又傳來了動靜。
肖盛和走進來的時候，看第一眼，方離然都沒有認出來。
臉上畫著這麼重的油彩，還穿著一身戲服，能認出來就有鬼了。
還好方離然現在所處的環境，也沒有必要去和他客套。
只用表現出對他的畏懼，乖巧的低著頭，等著他過來就可以了。
只是張貼了幾張喜字的敷衍新房里，兩個人的穿著比這個房間更離譜。
這可一點都不像是結婚的婚服。
不管到底是古代還是現代，再怎麼文化交融也不會融成這個樣子的。
不倫不類的，越看越像是戲曲里的戲服。
果真就是為了玩這樣的特殊play，只要能滿足他心里的癖好就是好的，其余都是虛的。
連任何一點多余的儀式感都沒有，直接走進來，一上來就是要直奔主題。
方離然偷偷看向門外，那把鎖倒是沒有在被鎖上。
只不過，跟著他保護他的幾名下屬，都整齊的站在外面守著呢。
還真是好意思。
沒皮沒臉的不害臊也就算了，怎麼也不擔心，年紀都這麼大了，表現的不好會被別人听了笑話去？
方離然默默搖了搖頭，本來想要逃跑的願望就不強烈，現在是徹底摁死了。
眼看著肖將軍用不知道糊了多少層煙油的嗓子，自作多情的唱了幾句方離然听不懂的戲腔之後，就要走到面前了。
方離然急忙從旁邊倒了兩杯茶出來，把藏在指甲縫里的粉末偷偷放在其中一碗里，然後偏過頭去，裝作不好意思的模樣遞給他。
怕他不喝，特意捏了嗓子，低低的喚了一聲:「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