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傳來一陣汽車發動機的嗡名聲,沈攸寧眼眸微抬,看著車子緩緩離開別墅,直到消失不見,心里一陣悵然。
那股子夜里被驚醒的夢,仿佛又再次襲來。
沈攸寧胸口微疼,臉色也連帶著煞白。
佣人被嚇了一跳,著急忙慌的要請家庭醫生上來。
「夫人,您沒事吧?」
沈攸寧手掌攥成拳抵在自己的胸口,緩了好一會兒,「沒事。」
「還是請醫生來看看吧?」雖然是疑問句,但語氣卻不容反駁。
沈攸寧最厭煩被命令,聞言,忍不住抬眼看了對方一眼。
旋即,漂亮的眉頭忍不住皺了起來。
這個佣人,她怎麼從來沒有見過?
「你是誰?」
佣人被她問的一愣,下意識後退了一步,將頭狠狠的底下。
沈攸寧卻並不打算放過對方,她身邊的人,穆之洲都調查過一遍,若是換了人,自然會跟她說明情況,哪里會一個招呼都不打就把人換了?
「你是怎麼進來的?」
她漂亮的貓眼閃了閃,雙手不自覺的護住自己的小月復。
見對方只是死命的低著頭,也不說話,沈攸寧臉蛋微冷,眼眸泛著冷光,掃視了幾個佣人一眼,「你們說,她是誰?是怎麼進來的?」
今天管家休息,想必這群人也是趁著這時候進來的。
幾個佣人面面相覷,你看我,我看你,就是沒有一個人站出來說話。
「既然你們不說,那我就只能辭退了你們。」沈攸寧冰冷著一張小臉。
這話一落,幾個佣人立馬就慌了,誰都沒想到會變成如今的情況。
若是他們真的被穆家辭退了,不僅找不到比現在更輕松優越的工作,就連薪資都會降低一大截!
再說,新的雇主要是知道他們是被辭退的,不管什麼理由,也不會優選他們。
畢竟在穆家這樣的大家族做佣人,需要注意的事情太多了。
那些頂尖的豪門世家,絕對不會再用他們。
「請你不要責怪他們,這一切都是我做的。」一開始唯唯諾諾低著頭的小姑娘,此刻像是有了勇氣一般,雙拳緊緊地攥起,漂亮的杏眼像是含著一湖春光,波光連連,引得人忍不住疼惜。
「我母親生病了,但是我知道額外的請假會扣除工資,所以我自動請纓來代班了。」
「代班?」沈攸寧跟著念了一句,看著她的水眸,忍不住問道︰「你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
小姑娘一愣,回道︰「別墅啊。」
話落,她又補充了一句︰「是穆先生和沈小姐的婚房。」
沈攸寧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真是不知道這姑娘是真的傻還是假的傻。
難道她的母親,沒有將這些規矩都教給她嗎?
「這是里穆家!」
沈攸寧凝著她,提醒道︰「就算是一個佣人,進出穆家也要經過安檢排查。」
所以,一個女佣人請假,讓自己的女兒代班?
簡直就是兒戲!
「叫管家回來,讓他處理。」
說罷,沈攸寧掃了一眼站在客廳里的佣人們。
若不是管家不在,這群人也沒有這樣的機會能讓一個不相干的小姑娘進到這里。
想著,她緩緩站起身,嗓音沉沉暗含著些許警告︰「我不想再發生一次這樣的事情,否則,我會很懷疑你們的專業性,以及你們是否繼續有資格在這里任職。」
她的眸光實在冰冷,眾人打了個寒戰。
只得乖乖低頭,回道︰「是。」
沈攸寧才不管這群人是真心還是假意,自顧自的上了樓。
起得太早,她實在有些撐不住了。
沈攸寧準備好好睡上一覺,將手機關了靜音放在床頭櫃上。
卻不想,自己又做夢了。
這一次,沒有了沈悠然,沈彥明,更沒有了不回頭的穆之洲。
然而。
她夢到了自己的上一世從精神病院里摔下來之後的場景。
不再是一地的血紅。
而是鋪天滿地的素白。
是葬禮。
她夢到了自己的葬禮。
沒有想到,她居然還會有葬禮。
沈攸寧忍不住想,自己的那時候,沈家人死的死,就剩下于芳和沈悠然,這兩個人會好心好意的給她辦葬禮?
她一點都不信。
他們沒有把她的尸體碎尸萬段,挫骨揚灰已經很好了。
靈堂並不清冷,來來往往的人很多。
她看到自己躺在一堆的白色木槿里,面容平靜,仿佛只是沉沉的睡著了一般。
「節哀。」
身側有人說話,沈攸寧調轉了眼眸去看,卻不想一陣大霧彌漫,只來得及看到帽檐下,一雙深邃沉痛的雙眸。
像是翻涌成波的海浪,眼里的沉痛仿佛要溢了出來。
沈攸寧還想去看,瞪大了眼楮去尋,卻不想一睜眼,看到一張熟悉的面容。
「穆……穆之洲?」
「嗯?」
男人輕聲應了。
溫厚的臂膀將她攬在懷中,熟悉的味道侵襲而來,沈攸寧緊繃的身體登時松懈,乖乖地靠在他的懷里。
沈攸寧覺得自己的腦子像是一團漿糊一般,有些糾結著問︰「我是不是在做夢?」
她話音剛落,就只覺得身體被重重一提,緊緊扣在男人寬闊的懷抱,接著下頜便被抬起,干燥的紅唇被傾覆。
男人傾身而上,直接低頭落了一個吻。
初使是輕容,緊跟著卻越發急促激烈,沈攸寧只覺得對方仿佛要將她胸腔中所有的氧氣都侵佔完了一樣。
她甘之如飴的承受這熾熱的一吻,甚至主動地配合著將自己雪白的手腕緊扣在他的脖頸上,如同像是缺水的魚兒一般,從穆之洲這里渴求著什麼。
幾秒之後。
房間里只剩下穆之洲粗•重的喘•息。
他的頭窩在沈攸寧的脖頸處,嗓音沙啞帶著難以掩飾的欲色,「真想……可惜了。」
沈攸寧俏臉一紅。
她當然知道這男人腦子里正在想些什麼,也知道對方在可惜著什麼。
「哼。」
沈攸寧模了模自己的微微凸起的小肚子,又模了模男人緊繃著的小臂,有些幸災樂禍︰「忍著吧。」
她的體質不好,醫生說了,孕期情緒和身體都不要太過于激動。
穆之洲抬起頭,眼神哀怨的盯著她的小月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