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幕,分外恐怖,所有人又驚又怒,呵斥道︰
「小孩,一邊玩去,不可以不尊重死者!」
馬恩卻不听,而是抬頭看著他們,淡然說道︰「我有辦法救他一命。」
「什麼?」
村民們只覺得這小孩,在開玩笑,全都是憤怒無比,正要上前去趕走他時,馬恩又是嚴肅地說道︰
「不听我的,他就必死無疑,听我的,我保證他一定能活下來。」
「滾開,小孩!」
有一個村民已經上來,伸出手去抓馬恩,可當他的眸子和後者對視上時,他卻是愕然僵在了原地,像是見到了什麼恐怖之物一般,無法動彈。
村民們集體詫異,怎麼這一個家伙,也和人家一起搗亂了?
在這時,他們忽然听見一個人說道︰「我信這個孩子。」
眾人看去,發現是格林特夫人,她現在已經停止了哭泣,仍然不時抽噎,道︰
「我、我信他,能做到。」
村民們啞口無言,看向了馬恩時,發現這個小鬼,正一本正經地說道︰
「我需要一些‘生命’,能用來等價交換的生命。」
「一些‘生命’?真是古怪的要求。」
村民們面面相覷,有一個村民道︰「四周都是草,樹,還有鳥,它們也都是生命。」
馬恩搖了搖頭,再一次強調一遍,「等價交換。」
「也就是人命?」村民疑惑的問。
馬恩鄭重點頭。
「瘋了,真是瘋了!」所有人都覺得這個小孩無法理喻。
卻在這時,格林特太太抽泣著,詢問馬恩道︰「我願意用我的生命,換回我丈夫的生命,你看看,可以嗎?」
馬恩一愣,這世間竟然還有如此純粹的美好的愛情?
旋即說道︰「我有更好的點子,但你們需要準備二十條活魚,一頭活著的黑山羊,以及一頭活著的熊。」
「好,沒問題。」
格林特夫人擦干了眼淚,迅速站起身來,看著四周的所有村民,請求道︰
「為了我的丈夫,我們村里數一數二的優秀獵人,我們得做些什麼,我們不能失去他。」
村民們低下了頭,一位老者思考了一下,主動站出來說道︰
「我身為哈德村的村長,我覺得,我們應該做些什麼。」
他掃了一眼馬恩,補充道︰「哪怕是無用功。」
「嗯,對,為了我們的獵人!」村民們積極響應。
不少人舉起手來,表示道︰「活魚就交給我們了!」
哈德村的周圍,是一條蜿蜒的河流,順流而下,經過哈德村,通往被濃厚的霧霾所給籠罩的左特南街。
「魚好抓,可是山羊和熊呢?」馬恩詢問。
眾人沉默,因為即便是靠近森林和河流,也並不是每一樣動物,都能唾手可得。
一位村民像是鼓足了勇氣,他往前站出來了一步,對著沮喪的格林特太太說︰
「活著的黑山羊,我家里飼養著兩頭,我願意給你一頭,只需要很小的一筆報酬。」
正準備說謝謝的格林特夫人閉上了嘴,很小的一筆報酬,對于她來說,也是難以決斷,因為她們一家三口,很是清苦,幾乎沒有什麼錢。
見她猶豫不決,那說要賣山羊的人,沒有底氣地說道︰「那就不許怪我不幫忙了。」
「什麼?你居然來這趁火打劫?」
村民們頓時憤怒了,他們一把抓住了那一個村民的脖領子,罵罵咧咧道︰「我們一個村的,你居然還敢收錢?」
「怎麼不能收錢了?」他委屈巴巴地說道︰「我辛辛苦苦養大的羊,是為了賣到城里去,攢下一筆錢來,是給我兒子上學,將來好做律師,或者醫生的!」
「你兒子上學是小,今日獵人的命是大,你怎麼說,也得貢獻一頭出來。」
人們吵吵嚷嚷,村長也是沒有要勸架的意思,因為他覺得兩邊都有道理,便是看向了格林特夫人,問道︰
「錢,你一分都沒有嗎?」
「沒。」格林特夫人小聲、沒有底氣的說道。
沉默良久的馬恩,總算是忍不住了,開口道︰
「格林特太太,我希望你想清楚,是你女兒上學重要,還是你丈夫的命重要。」
「什麼?」格林特夫人大吃一驚,瞪著馬恩,「你在我家里進行了盜竊?我的天吶,我好心收留你,你居然這樣做?」
「不,我沒有。」馬恩搖了搖頭,「如果那一根面包也算的話,那我的確是偷了你一根面包。」
「既然沒有,可你怎麼知道,我有一筆錢,是留給瑪莎上學的?」格林特夫人疑惑。
馬恩一愣,因為他只是通過面部表情,觀察出格林特太太撒謊。
而他又是,想起來了她有一個女兒,接著通過「賣羊人」要送兒子上學這一句話,將二者串聯在一起,所想到的答案與結果,便是她的有積蓄,並且是留給她女兒的。
「我猜的。」馬恩沒有胡說,隨後善做主張,道︰「你先把羊借給我們,隨後,我們再還你一頭。」
「賣羊人」疑惑看著他,問道︰「我怎麼信得過你們?」
「你不需要相信我們,你只需要相信我就好。」馬恩目光決絕,「賣羊人」還想說些什麼,可當他的視線與馬恩接觸時,他瞬間變得深信不疑。
「好,我借給你。」「賣羊人」點頭說完,快步朝著家中跑去。
也就在這時,馬恩的腦海中浮現了一個知識信息︰
「控心術士,位于第九位格,低等級職業,能夠用眼神、動作影響一個人的心智。」
他讀完之後,這才意識到,這是源自于‘邪神’圖瓦哈納腦海里的知識。
我能閱讀他的記憶?
馬恩一怔,旋即嘗試,發現失敗了。
看來,只能閱讀我所掌握的範疇。
他抬起頭來,看著村長,說道︰「接下來,是最後一樣東西,一頭活著的熊。」
「不,不需要一頭熊。」
他的腦海中,一個聲音忽然回蕩。
「哈克……」他听出來了,那個聲音的主人,正是那一位寄生在自己體內的邪神。
「我給你帶來了一些生命。」
哈克冷笑,馬恩瞬間變了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