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只是想活著，這有什麼錯？」
狼人亢奮的聲音忽然變得哀傷起來，它像是恢復了理智，它像是想起來了自己的哥哥，它耷拉著耳朵，聲音顫抖著說道︰
「我和我哥哥，只想活下去。我們從小無父無母，相依為命……可現在，自從被你們關起來，一切都變壞了！」
它抬起了自己的頭來，雙目炯炯，仿佛能從中噴射出火焰來，它惡狠狠地說道︰
「是你們殺死了我哥哥，是你們殺死了我！」
林牧拍了拍身上的灰塵，他看著眼前的憂傷的狼人，無奈的笑了一下，說道︰
「如果你沒有失控，或許我們可以好好聊一聊，畢竟我也是因為靈氣復蘇，被卷入了這些事件中。」
但是我得到的好處很多……他在心中默默補充。
「撒謊，你撒謊！你和那個叫做馬恩的執行者一樣！你們都是沒有血肉的人！我們不過是想活下去而已，你們卻是把我們關起來……我要殺了你們所有人！」
狼人怒吼了一聲，猛然一下沖向了林牧。
後者忽然擺出來了一個進攻的姿勢，並且嘴中念誦了一段話︰「光明聖者，黑暗尊者；光明聖者，黑暗尊者……」
這是他耳中的囈語。
他突然親自念誦，卻沒有感受到自己在步入失控，他沒有看見在他身上逐漸浮現出來的密密麻麻的鱗片，以及那一雙宛若恐龍般的晶狀體琥珀雙眸。
他的左手掌心中，一道聖光忽然迸發，照耀在了面前的狼人身上，嚇得後者慌忙跳開，可卻是愕然發現自己身上沒有半點事。
狼人又是一聲怒吼，一拳往前轟出，剎那間，一陣狂風席卷向了林牧。
那狂風在空中，幻化成了一顆狼頭的形狀，張開了血盆大口，向著林牧一口咬了下去。
後者卻是揮動了一下滿是密密麻麻鱗片的右臂，頓時那在空中的狼頭瞬間消散于無。
「嗷！」
狼人怒吼一聲，沖向了林牧。
後者身上的鱗片越發的密集，而他也逐漸朝著非人類的方向演化。他現在看起來，像是一個半人半龍的人型怪物。
「肅靜！」
他怒吼一聲，頓時狼人閉上了嘴，前沖之勢也是降低了不少，就在這時，林牧右手狠狠一拳打在了它的臉上。
狼人被打得一個趔趄，龐大的身軀讓他沒有摔倒，可他卻是著實被這一拳給打蒙了。
林牧緊接著又是一拳再接一拳，最後是狂轟濫炸的拳頭襲擊。
「這是一拳是為了被你殺死的穆恩靜女士！」
「這是一拳是為了被你殺死的無辜之人！」
「這一拳是為了那個心理醫生！」
「這一拳是為了你哥！」
……
無數的拳頭如雨點般， 啪啪砸落而下，那狼人般的怪物，在一聲聲慘叫聲中，倒在了地上，又是被林牧一拳打碎了腦袋。
可林牧知道，這狼人並非是傳統意義上的生物。
即便是他被肢解，依然還能聚合在一起，最終得以復活。
所以林牧沒有停止攻擊。
而他的耳邊，也出現了一個略顯瘋癲的聲音，在不斷的念誦著一句話，「毀滅吧，毀滅啊，毀滅他！」
話語源源不斷重復，瘋狂的囈語讓林牧的雙眼變得血紅，他也是忍不住一聲咆哮，吼道︰「毀滅吧！」
他的右手之上，那一團漆黑如黑夜火焰般的虛幻物體，又一次出現。
當他的右手砸落而下時，那狼人怪物的血肉開始一點點消失。
短短瞬息間，無法徹底殺死的狼人，竟然在他的拳頭攻擊下，徹底消散全無。
殺死了敵人。
他徹底的清醒了過來，眼前的一切開始恢復原狀，耳邊的囈語聲也在點點消散。
「光明聖者，黑暗尊者；光明聖者，黑暗尊者……」
那虛幻縹緲的聲音盡頭，似乎多了某些東西。
像是一個女子得以的輕笑，又像是一個惡魔得意的炫耀。
他輕微听見了一聲脆響，像是來自于自己的體內。
他閉目內視，身體的丹田處，赫然出現了一片汪洋大海。
一半光明，一半黑暗的牆壁，呈現在大海之上。
這是靈力的海洋，那是象征著自己的靈基。
一位修士的靈基好壞，決定了他能否在修行路上走多遠。
現在林牧眼前的是一半光明，一半黑暗，正巧對應著折磨著他的瘋狂囈語聲。
「光明聖者，黑暗尊者……」
他喃喃自語，眸子緩緩睜開，他的耳邊听見了一陣腳步聲。
「沒事吧！？」
一群手持著槍械，身穿著護甲的士兵，從四面八方趕來，他們眼神中全是一陣震撼，以及難以置信。
「不，這是張凡的衣服，難道這個死的人是……嗚嗚嗚……」
有人跪在地上痛哭，有些人則是在堅強、冷靜的執行著任務。
「封鎖起來，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要接受長孫同志的心靈注視，無法通過的人囚禁起來。」
一個寸頭的男人下達了指令，然後他看向了真盤膝坐在地上的林牧，對著身旁的人說道︰
「特別是這一個人，第一個接收長孫的心靈注視。」
「是。」
一隊士兵來到了林牧的身邊，把他給包圍了起來。
他們手中拿著槍，那並不是現在軍隊中的槍，而是一些來自于淘汰過後的戰場上的槍。
看來，這些人都不算是現在的軍.人。
他們是獨立于軍隊，卻又相當于是另外一種軍隊的士兵。
「穆恩靜女士，她在小木屋里。」
林牧站了起來，瞬間無數的槍口對準了他。
在場的每一個人都很緊張，他們生怕林牧發了瘋，失控所帶來的負面影響，實在是太過于讓人無法接受。
寸頭男人點了一下頭，對著一個士兵說道︰「你去檢查一下穆恩靜女士的情況。」
隨後，他又是有些猶豫不定的補充道︰「如果她失控了，立即殺死。」
「是。」
士兵點了一下頭，前去查看。
林牧卻是忽然心頭一顫，卻是什麼也沒有說，因為他已經見識到了所謂的失控，到底會帶來多麼可怕的災難。
若不是自己靈機一動，念誦了那囈語聲，也許在場的諸多尸體中便有自己一具。
「我們是時刻對抗著危險與瘋狂的可憐蟲。」
他改了下馬恩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