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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4 你可不能學啊

維麗蒂亞主星,首都行政區域。

這座壯美的城市有如森林和海洋間的棋盤,黑白兩色的交通網和直抵天空的上行電梯將維麗蒂亞主城分割為一塊塊精致的網格。數目眾多聳立的高樓延伸不止,鋼鐵和玻璃幕牆在若即若離的明媚陽光下反射著水晶般的光芒,彷佛倒置的水晶。

在移民者們最早登陸點上拔地而起維麗蒂亞主城既是莊嚴的,高樓林立密不透風,發達的交通和鐵路線路網將相距三百英里的城市兩端緊緊地聯系在一起。

同時,維麗蒂亞主城也以她驚人的美麗俘獲了眾多旅人的心,無數橫跨城市的有軌電車穿梭在城市的上空,旅人僅需乘坐一節輕速慢行的列車就能一覽維麗蒂亞那跨越海峽和金色沙灘的絕美風光以及在陽光下升起的七彩泡影。

維麗蒂亞是上帝賜予聯邦最好的禮物,各個維度的地質和溫度都相當穩定,幾乎從未出現過重大的自然災害和極端天氣。那顆距離恰當的恆星滋養著這里的萬物,溫暖的陽光是無私的,有求莫不給予。

這顆美麗的星球恰如一個溫和而成熟的女人,其溫暖的臂彎就是人類生存的天堂,那散落在藍色海洋上的金色是她鋪開的長發。維麗蒂亞的慍怒和歡笑不過是天空的陰晴。

「真美啊,維麗蒂亞。這樣的美景還會一直持續下去嗎?還是會突然有一天就消失?」

這一座臨海而建的摩天大廈對面即是碧波蕩漾的海洋,被百葉窗剪下的陽光正隨著和煦的海風在一間紅木桌上搖曳著。

桌子的一頭坐著一個額頭上留有冷汗,留有深棕色胡須長髯的中年男人,他有著一張顯然來不及打理的油臉,就連那身陳舊的翻領長外套也散發著陣陣的臭味。他整張臉都藏在連衣帽中,表情像是發臭的咸肉一樣僵硬。

桌子的另一面是一個戴著金星革命軍寬檐軍帽的年輕男人,他正靠在身後的椅背上,放在桌上的右手食指正一遍遍地敲擊著桌面,旁邊酒杯中琥珀色的塔桑尼斯白蘭地酒液正隨著他敲擊的規律跳動旋轉著。

「我在問你,卡斯特•萬左。」薩科•安吉利尼剛才還一手撐著自己的頭盯著窗外的海洋,下一刻就忽然轉向對面的那個表面鎮定自若小腿卻在顫抖著的中年男人。

幾天前,安吉利尼現在所身處的這座城市中還一片混亂,到處都是互相攻擊的人群和升起的濃煙。但隨著革命軍進駐維麗蒂亞主星,控制所有主要的城市和城鎮,像維麗蒂亞主城這樣的地方迅速地恢復了往日的平靜。

各個暴力事件發生的頻率都在最短的時間降低至最低,十幾萬人鋃鐺入獄。在街道上的混亂被維麗蒂亞主星新任的阿克圖爾斯•蒙斯克總督以果斷而嚴厲的打擊下肅然一清,城市的秩序迅速地趨于穩定。

在革命軍飄蕩的金紅色旗幟之下,革命軍戰士取代了聯邦安全部隊和海軍陸戰隊,維麗蒂亞主星迅速地回到了戰前的狀態。

安吉利尼是個胸懷大志的人,他決心追尋奧古斯都•蒙斯克的足跡是因為他真的想去做些偉大的事業。

人們都認為幽靈特工是心理扭曲的瘋子和精神病人,是恐怖的殺人凶手。但其實,這些內心敏感的強大靈能者大多很善良。他們看起來很冷漠而憂郁,不過是精神抑制器在起作用,以及對自己的這一生失去了最熱切的期盼。

「什麼?」這個叫卡斯特•萬左的男人正坐著,言語間鎮定自若。

實際上,作為維麗蒂亞最大聯邦反抗組織的領袖,卡斯特•萬左十幾分鐘以前還坐在穿梭機上,準備離開這顆星球。不知道怎麼回事就被人敲了一悶棍,連頭發都被薅了一大片,就這麼昏昏沉沉地被帶到了這里。

這是不可思議,萬左的私人保鏢曾為泰倫聯邦的要員效力,他們各個都是彪悍的公會戰爭老兵。一個逃月兌泰倫聯邦控制的強大幽靈特工負責為萬左提供更為有力的保護,曾數次幫助其逃月兌聯邦幽靈的追殺。

但是,這一切的安保措施在今天都失去了作用。

眼前這個金發碧眼的男人剛才還在友善地向自己介紹身份,說自己的克哈革命軍的一名普普通通的軍人,後來又補充說他是奧古斯都•蒙斯克的馬前卒。

克哈革命軍!

萬左當然不陌生,目前最大的一支聯邦反抗軍。與奧古斯都的克哈革命軍相比,其他的反抗軍勢力不過是借其帶來的影響和動蕩組織的流氓和強盜。

而正是因為他听說革命軍來了,他才準備匆匆離開維麗蒂亞的。美其名曰自己是在最合適的時候離開,把功勞就這麼丟給趕來摘桃子的革命軍。

據說革命軍元帥奧古斯都•蒙斯克的麾下足有六百萬全副武裝的士兵和一支龐大的、一眼望不到盡頭的艦隊,這種人物真正站在卡斯特•萬左面前的時候,他只配跪下。

「我在問你,為什麼在我逮到你的時候你正準備搭載私人穿梭機離開維麗蒂亞主星港?」安吉利尼掀開遮住眼楮的金發,鈷藍色的眼楮一眨不眨。

「在那之前的前二十分鐘,你剛剛跟那些追隨你一起反抗維麗蒂亞聯邦政府的工人和學生保證︰一定會與他們一起戰斗到最後一刻。那麼,這就是你的戰斗方式?」他那只眼楮有如一顆晶瑩剔透的寶石,嘴角露出嘲諷的微笑。

在很久以前,安吉利尼幾乎已經忘記了一個人應該如何去笑,但奧古斯都卻開玩笑說薩科你啊應該多笑笑,因為愛笑的幽靈特工運氣總不會太差的。

「逃跑?像個喪家之犬,走到時候來得及帶上自己從維麗蒂亞貴族勛爵家里搜刮的財物。」

「不能是逃跑,你怎麼能這麼說。」萬左堅定不移地強調著說,彷佛自己也對這個解釋深信不疑。

萬左之所以听到革命軍抵達維麗蒂亞的消息就急急地要逃離,這是因為他之前起義的時候可是扯著奧古斯都•蒙斯克的大旗的,否則也不會得到如此之多人的響應。

維麗蒂亞主星與克哈Ⅳ的情況非常相似,這里的人對革命軍遠比聯邦軍的認同感要多得多。在克哈叛亂時期,有許多維麗蒂亞人隱藏自己的身份加入尤摩揚志願軍遠赴克哈作戰。

現在正主來了,再天衣無縫的謊言也隱藏不住了。

「我只是要前往其他星球發起一場新的、向著自由前進的起義,拯救全泰倫人的使命感一直在感召著我。」萬左看向安吉利尼,彷佛已經被自己的話語感染得康慨激昂。

「維麗蒂亞的革命已經成功了,這時候我就要功成身退,不然仰慕我的人一定會請求我留在這顆星球上繼續領導他們。但是,我,卡斯特•萬左,一個一直在流浪的、孤獨的革命家和不屈的斗士,絕不能在此停下!」

「我不屬于維麗蒂亞,也不屬于其他任何地區的人民。我屬于,未來!」

「還有那麼多的星球等待著我的拯救,你知道嗎?在夏尹洛和喬斯那樣的地方,就缺少第一個高聲吶喊的人」

「哈哈哈哈哈——」安吉利尼忽然捂住自己的嘴,明明是在大笑卻是一副就要嘔吐的樣子。

「你笑什麼?」萬左極粗的深黑色眉毛頓時一皺,這麼多年以來,他每一次宣講革命理念的時候沒有一個人不是聚精會神的听著的,就是那些處于中層精英人士也對他欽佩不已。

但眼前這個男人卻正在嘲笑他,要不是打不過,萬左早就要狠狠地教訓對方一方。

「抱歉,沒有忍住。」安吉利尼眼淚都快要笑出來了,用手不停地錘著桌子,幾乎把對面的萬左臉都氣紅了︰「給那些世界帶來拯救和自由?我不喜歡這種說法我管這叫,偉大征服。」

「那那些價值幾千萬信用幣的文物和水晶硬通貨是怎麼回事?行動資金?」

「那是跟隨我的革命者送給我的。」萬左說︰「戰爭時期,星際旅行危險且代價昂貴,我也是身不由己。」

「哈哈哈哈哈——」安吉利尼快笑死了,這是這麼多年以來,除他被奧古斯都從新福爾松監獄里撈出來遇到的最開心的時期︰「世道艱難啊,向您這樣的偉人,也不得不向生活和柴米油鹽低頭。」

對方顯然不知道自己是一個PSI等級為十的超級靈能者,虛偽的人總是逃不出靈能者的火眼金楮,除非這個靈能者不願意去探尋真實的人性。

「那一整飛船的美人是怎麼回事,足足十二個。有塔桑尼斯人、瓦多納人也有維麗蒂亞人,有貴婦也有年輕貌美的小姐。這些人中有‘武藝高強’前聯邦議員貼身保鏢,還有貌美如花的農家姑娘。」安吉利尼把桌子上的一張照片推向正在咽口水的萬左。

上面是正身著白色睡袍的漂亮女人們,有人正在梳妝台前整理頭發,有的則躺在床上晃著腿,圓臀高翹,裙下無限風光。

「這就是人生贏家?一整個足球的紅顏知己。各個類型的都有,瞧瞧,瞧瞧!」安吉利尼因嫉妒而面容扭曲︰「這像話嗎?」

「我要在你的里塞兩個氘元素集數炸藥和雷管。」

「哈哈,你誤會了,安吉利尼先生。」萬左難掩尷尬地笑了笑︰「這些是被泰倫聯邦的高官和企業高冠以非法囚禁的可憐女性。唉,她們剛好被我救下,又一時缺少在這個社會上安身立命的本領。」

「如果我不帶走她們,最後也只能以出賣自己的身體度日。能力越大責任越大,想到那些受苦受難的女人們將要受人欺凌,我就沒辦法背棄她們。」

「」安吉利尼愕然無言,他似乎在一個叫泰凱斯•芬利的人身上听到過類似的話。

這種人,隨隨便便就沒編造出各式各樣的謊言為自己的行為辯解。泰凱斯純粹是沒品和不要臉,但這個叫萬左的人就讓安吉利尼感到真正的惡心了。

「那麼,你在離開之前,為什麼要把追隨自己人出賣給泰倫聯邦的追擊者,只是因為他們能夠為你拖延逃跑的時間。」安吉利尼冷笑著,不再隱藏自己對萬左的鄙夷︰「那麼多人就那麼被你害死了,你難道就沒有一點點的愧疚。」

「你這個人也配借我們革命軍的名聲?令人作嘔。」

「怎麼能這麼說?他們是自願留下的,土生土長的維麗蒂亞人留戀故鄉不願意離開,那值得尊敬。」萬左說到︰「我流著淚請求他們,卻沒人願意跟隨我離開。」

「這麼說,你真是個令人尊敬的革命領袖。」過了幾秒鐘,安吉利尼把桌子上的白蘭地酒遞給對面的萬左。

「請喝——高檔酒,是我們從被查封了維麗蒂亞聯邦官員資產中找出來的,就是在維麗蒂亞主星這種地方也是很好的酒。」他站起來把酒遞給萬左,臉上掛著燦爛的笑容。

萬左接過安吉利尼遞來的那一輩酒,驚訝地發現這杯酒竟然是溫的,里面正翻滾著氣泡,怎麼看都有一些反常。

「喝啊,萬左。」安吉利尼收起來笑容。

「咕嚕——」萬左咽了口唾沫,尋思著對方如果要殺他早該動手了,這應該不是毒酒。

「啊!」

忽然,萬左放開了手里的酒杯,那被驟然滾燙起來的白蘭地摔在了地上,四濺開來。

「你知道白蘭地酒的燃點是多少度嗎?」安吉利尼甩了甩手,地面上的酒立即燃燒起來,那些粘在萬左身上的酒則讓其嚇得跳了起來。

「你到底是什麼人?」萬左只是听說某些特殊的幽靈特工有能憑空點燃火焰的能力。

「我是正義的伙伴!」安吉利尼捏著自己的手關節,讓其啪啪作響︰

「猜猜我會怎麼懲罰你,是先用鞭子抽死你還是再撥皮抽筋,或者把這個順序對調一下。你這種人也配跟奧古斯都•蒙斯克相提並論?」

「薩科,革命軍可從沒有這些酷刑。」這時,一個身著灰色軍裝的灰發男人走了進來,他身姿挺拔威武不凡,舉手投足間的氣勢遠不是邋里邋遢的萬左能比的。

萬左是故意裝成一個淒慘的聯邦通緝犯的,但奧古斯都則不必那麼做。

「奧古斯都!」萬左驚訝的就像是剛剛發現自己沒拉褲襠拉鏈。

驚人的年輕,驚人的英俊。

年輕有為氣宇不凡說的就是奧古斯都。

與奧古斯都相比,萬左看起來更像是一個經歷磨難的革命者,但他此刻正因對方的帶來而發愣。他本因立刻與奧古斯都擁抱,說革命多年終于見到志同道合的同志,真是讓人激動得淚流滿面。

「這是怎麼回事,我又沒有讓你去審訊卡斯特•萬左,別自作主張。」奧古斯都徑直走到安吉利尼的士兵。

「是我的錯。」安吉利尼立即躬身說。

「」奧古斯都拿起桌子上的那張照片,看了看上面的女人們又看了看萬左,看到照片上的備注不由一陣揶揄。

「都是情婦?」奧古斯都的身後還跟著一個身姿窈窕的紅發女人,她梳著便于戰斗的馬尾身著軍服,美**人不可方物,說出的話語卻讓表情嚴肅的革命軍元帥身體一顫。

「奧古斯都可不能學啊。」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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