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超哈哈一笑,說道︰「我可沒這麼說啊,要是大哥您這麼認為,我也不反對。」
程瘋子也是哈哈一笑,抬腿虛提了蘇超一腳,然後說道︰「肉烤得差不多了,叫呂還過來吃吧。」
蘇超嗯了一聲,轉頭朝著書房那邊喊道︰「老呂,先別寫了,先過來吃肉喝酒,吃飽了再弄。」
呂還在里面喊了一聲︰「好勒,還有幾十個字啊,寫完了我就出來。」
蘇超他們在院子里喝酒吃肉,而錦衣衛指揮同知趙章同也在自己的府邸里招待他的幾個合伙人。
四個人,都是趙章同走私私鹽的合伙人。
崔哲,戶部侍郎,負責浙江清吏司。
甘沖,兵部車駕清吏司主事。
李長志,督察院御史。
姚廷舟,錦衣衛鎮撫使。
原本應該還有朱成路,但是現在朱成路已經被關到了錦衣衛詔獄。
趙章同將朱成路被抓一事的前後都說了一遍,而後說道︰「朱成路這個笨蛋擅自做主,連累了咱們的生意。
如今咱們生意上的賬冊已經落到了指揮使陸炳那里。
而且知道此事的人不光是陸炳,還有錦衣衛東南署理處的蘇超和陳有成二人。
陸炳那里我已經跟他談妥了,他要十萬兩的封口費。
同樣,蘇超和陳有成二人加起來也是十萬兩。
全部加起來,一共是二十萬兩,現在要咱們五家來分擔,一家四萬兩。」
「四萬兩?」兵部車駕清吏司的甘沖即刻就驚呼道︰「這個時候誰能一次拿出四萬兩來?
趙大人,我家的銀錢都拿去置地買房了,這讓我從哪里掏四萬兩出來?」
姚廷舟也跟著說道︰「是啊,趙大人,四萬兩啊,誰能一下子拿出來?」
李長志和崔哲都沒有說話,只是彼此看了一眼,然後看向趙章同。
趙章同冷笑了一聲,說道︰「拿不出來也要拿出來,這筆錢不掏的話,陸大人那里要是翻臉了,哼哼,你們知道會是什麼後果。
我能說服陸炳已經是竭盡全力了,要是你們在座諸位誰覺得還可以跟陸炳講講價,那你們自己去講好了,看看行是不行?」
那四個人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兒,李長志說道︰「趙大人,就咱們五家分擔是不是有些不合理啊?
朱成路雖然被抓了,但是他的家產還在啊。
咱們這里出事都是他亂來才造成,這二十萬兩銀子,他至少要掏十萬兩才行。」
「沒錯,朱成路應給拿大頭。」甘沖說道。
趙章同看了看李長志和甘沖,說道︰「好啊,那你們去跟朱家人講好了,告訴他們咱們的私鹽生意都是朱成路搞砸的,你看他們會怎麼做?」
這時崔哲嘆了口氣,說道︰「我說,咱們現在就不要說那麼多的廢話了。
老趙說得沒錯,現在不是爭論的時候,而是大家齊心合力渡過這一關才行。
要是惹得陸炳翻臉了,哼哼,別說一家四萬兩了,就是四十萬兩咱們也擺不平這件事了。
不弄得家破人亡的就算是撿了大便宜了。
至于朱成路那里,你們還指望他家能出錢嗎?他朱家人要是被逼急了,來個魚死網破,最後倒霉的還是咱們自己。
這該舍財的時候一定要舍得,反正四萬兩我會掏的,明天我就是去借錢,也把錢湊齊了給老趙。
大家不要因小失大,錢沒了可以再賺,命沒了,你拿什麼賺?」
趙章同點頭說道︰「老崔的話你們都听到了,要舍得才行,別因為幾萬兩銀子把自己全家的命都搭上。
咱們干的活只要被捅出去,那就是抄家的罪,呵呵,諸位好好琢磨一下吧,孰輕孰重?」
房間里安靜了一會兒,姚廷舟說道︰「給陸炳十萬兩封口銀子,我沒有意見。
但是那個什麼蘇超和陳有成又算什麼東西?一個是千戶,一個是副千戶,他們怎麼就敢拿十萬兩銀子?」
趙章同冷哼道︰「這件事就是因為蘇超被刺殺引起的,他是真正的苦主。
而且他們兩個人都是見過那幾本冊子的,你們覺得他們不會抄一兩本下來嗎?」
「抄的賬冊能有什麼用?」姚廷舟說道︰「那個也能做得證據嗎?」
趙章同看著姚廷舟說道︰「是沒什麼用,但是可以讓有司調查咱們。你覺得咱們的生意是能見得光的嗎?
還是你覺得咱們的生意一點漏洞也沒有,經得起有司的調查?」
姚廷舟張了張嘴,最後還是沒有說出話來。
趙章同敲了敲桌子,說道︰「我還能給你們拖一天的時間,後日一早就要把會票拿來。
只要他們把嘴閉上,咱們的生意就還能繼續下去,否則大家都別想有好日子過了。
錢嘛,沒了再掙就是了,只要生意在,不過就是一兩年的工夫就能賺回來了。
老崔,你還有什麼建議沒有?」
崔哲搖了搖頭,嘆道︰「就這樣吧,花錢消災。」
姚廷舟這時又說道︰「趙大人,既然朱成路能花錢請人刺殺蘇超,那咱們一樣能花錢將蘇超和那個陳什麼成給解決了。
五千兩銀子就能解決他們,不一定非要拿出十萬兩封口費來。」
趙章同啪的拍了一下桌子,喝道︰「姚廷舟,你的腦袋被門夾了是嗎?
蘇超已經被刺殺了一次,要是再被刺殺,就算是不死,這事兒也一定會傳得朝野皆知了。
你當朝中的人都是他娘的傻子嗎?就沒有人會好奇調查嗎?
你殺了蘇超,再殺了陳有成,你當陸炳是擺設啊?他要是翻臉了,誰能扛得住?
你這個白痴,你想害死大家嗎?」
姚廷舟被趙章同罵得滿臉通紅,看了看其他人的臉色,然後說道︰「趙大人,我就是這麼一說罷了,大家既然不同意,就當我沒說好了。」
趙章同嘆了口氣說道︰「不是我對你發火,而是你的想法實在是太可怕了。
咱們的把柄就在陸炳的手里掐著呢,他要是翻臉了,咱們一個也跑不掉。
我的姚鎮撫姚大人,你可千萬別害我們大家啊,我們哪一家不是百十口子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