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軒又往前靠近了幾步,神情激動地開口道︰
「堅持住一定要堅持住,我會想辦法救你出來的」
山海姬沒有回應。
似乎已經習慣了靜默,就如同習慣了苦痛一般。
靈軒沒有在意,回頭望了眼商蝣,繼續開口道︰「對了,這次我尋到了一個人,他的實力超過了我,體魄更是遠勝,或許或許他可以救你出來」
只是,說話時聲音越來越小,最後連自己都變得不自信起來。
後方的商蝣雙目閃了閃,頓時明白了靈軒帶他來此的目的,可是望著眼前百米上下的兩個磨盤,心中同樣沒有絲毫把握。
「刷~」
山海姬緩緩睜開了雙目,湛藍色的眼眸投向商蝣,嘴巴動了動︰
「你來了!」
商蝣打量著山海姬,仿佛在那雙湛藍色的眼眸中見到了一片汪洋,听到山海姬的話微微蹙起了眉頭,神色也顯出幾分疑惑,沉吟了片刻,還是出聲問道︰
「你認識我?」
「外來者!自從你第一次走進青木城便出現在了我的眼中,你曾在青木湖上泛舟,也曾踏著青木河來回奔行,我是山海姬,海水所過,我無處不在!」
山海姬凝望著商蝣仿佛看穿了一切,只是說話時,聲音依舊在顫抖。
隨後輕嘆一口氣,從商蝣的身上移開了目光︰
「你幫不了我!」
「那該怎麼辦怎麼辦」
靈軒見此失望無比,低聲喃喃了兩句就徹底沉默了下來。
商蝣的神色沒有多少變化,眯了眯雙眼,突然出聲問道︰
「山海姬,我可能問你幾個問題?」
「你說!」
山海姬再次閉上了雙目,不過對于商蝣的請求並未拒絕。
「這山海域內擁有如此多的靈泉水,而流過青木城的卻不及萬一,你既然是山海姬,必然掌控著整片海域,那為何要對青木城的城民如此苛責呢?」
商蝣沒有猶豫,開口問出了心中一直以來的疑惑。
山海姬听後沒有開口,整片海域都隨之變得寂寥無聲,許久之後才追憶道︰
「很久很久以前山海瓶還是靈族的聖器,那時我還有另一個名字,喚作靈尊,是靈族中最受尊崇的存在,我也將他們視若己出,可是可是後來發生了一場大戰,那一戰我們敗了,聖器崩損,我也被囚禁在了此處,終日承受這碾靈磨的消磨,如今所能做的,也僅是保下木靈族的最後一絲香火,再多的我已經無能為力!」
說完之後,長嘆了一口氣︰
「我早已不再是昔日的靈尊了」聲音透著苦痛,又隱藏著深深的落寞。
「大戰?」
商蝣聞言瞳孔微縮,連忙追問道︰「敵人是誰?此刻又在何處?」
聲音傳來,山海姬驀然睜開了雙眼︰
「敵人是是」
仿佛之前的話語耗盡了所有了力氣。
「 ~」
尚未說完,身軀驟然炸裂開來。
「翁~」
緊接著一聲嗡鳴從兩塊碾靈磨上爆發,周圍無盡的海水瞬間化成了一滴滴水珠,所有的一切又在眨眼間恢復如初。
商蝣呼吸一滯,一時有些猝不及防。
「砰砰砰」
「靈尊!」
靈軒接連倒退了好幾步,嘴角再次溢出了一絲鮮血,反應過來後,驚呼一聲,連忙向碾靈磨奔去,接近時又突然猶豫了起來,掙扎了片刻也沒再敢踏前一步。
因為那里距離磨盤已經很近了,再往前似乎隱藏著大恐怖。
後方的靈靈在啾啾的翅膀內拱了拱,小腦袋再次顯露了出來,烏黑的大眼楮望向碾靈磨,圓圓的小臉上露出怕怕的神情。
「嗚~嗚嗚~」
陣陣嗚咽聲在兩塊碾靈磨之間響起,聲音有些恐怖,好似潮水在洶涌,又仿若有人在哭泣。
山海姬炸開的身體化作了一股股海水。
海水閃爍著靈光在碾靈磨之間沖來沖去,但是碾靈磨的邊緣卻有一層無形的屏障阻止了海水逃離,任由一股股海水如何沖擊,都沒有泛起絲毫波瀾。
看起來一切都是徒勞。
許久之後。
「嗚~」
伴隨著一聲不甘的咆哮,山海姬的身體再次由海水凝聚而成。
不過躺著的身軀卻變矮了一分,上方的碾靈磨似乎也下沉了一些,看起來山海姬並非無損。
「你你沒事吧?」
靈軒站在碾靈磨之外,緊盯著一動不動的山海姬,神情有些緊張。
「無礙!」
山海姬的嘴巴顫動了一下,出聲回復了兩個字。
靈軒听後微微松了一口氣,心中也放心了不少,又接著勸說道︰「商蝣道友來都來了,行不行,總要試一試。」
「也好!」
山海姬沉默了片刻最後還是松了口。
「道友,快些過來。」
靈軒神色微喜,招呼著商蝣來到近前,對著商蝣認真打了個稽首︰
「接下來全都仰仗道友了!」
商蝣沒有推辭,受了靈軒一禮後,認真點了點頭算是答應了下來,若是可以輕易救出山海姬,他自然不介意出一份力。
靈軒見此連忙叮囑道︰
「這碾靈磨非同小可,只要進入五米之內心神便會受到沖擊,當初我也是嘗試了十多次才走了過去,道友要有心理準備,另外要切記不要走到碾靈磨之下,因為若是無法撼動碾靈磨,將再也無法走出。」
商蝣听後神色也鄭重了起來,又仔細詢問了片刻才深吸一口氣,抬腳踏前了一步。
「轟~」
一聲轟鳴在耳邊炸響,心神瞬間沉入了靈魂空間。
靈魂空間之內。
商蝣的靈魂之體緩緩睜開了雙目,抬頭仰望著灰蒙蒙的虛空,揮手間,頭頂的斗笠垂下了道道紫光,腳踏的蒼生記也隨之升起陣陣瑩光。
「呼~呼~」
蒙蒙的灰霧開始在上空翻涌。
「嘰~」
原本在靈魂空間內游蕩的「奴」字驚叫一聲,連滾帶爬地沖向一處角落。
「轟隆~」
震顫心靈的轟鳴突然響起,一個茫茫無際的漆黑色磨盤驟然闖進了靈魂空間,然後帶著惶惶的天威,轟然砸向商蝣。
「嘰~」
伴隨著一聲淒厲的嚎叫,奴字的雙腿一蹬,撲通一聲栽倒在了地上。
直接嚇暈了過去
商蝣臉色發青,心神瞬間變得空白一片,即便有靈軒的提醒,腳下也不由自主地倒退了一步。
一步落下,靈魂空間內的磨盤驀然消失不見。
心神也跟著回到了本體。
一側的靈軒扭頭望著驚魂甫定的商蝣,神色凝重地開口道︰「要想撼動碾靈磨,必須要有直面它的勇氣」
「勇氣?」
商蝣聞言深吸一口氣,咧了咧嘴角︰
「我商蝣從不缺勇氣!」話音未落,抬腳又踏出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