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
一道青色的劍影由遠而近。
眨眼間就追上了剩下的九十九只破浪而行的血紅色舟筏,商蝣的身形也隨著之顯化了出來。
伸手一招將鎮宇劍收進了無盡海。
商蝣迅速施展出了大圓滿的匿身法,隱匿著身形,雙目灼灼地在一只只舟筏上空仔細查看起來。
此刻剩余的九十九位河祭之民早已經奄奄一息,就連痛苦的叫喊聲也似有若無,更詭異的是在寬大的灰袍下,所有的河祭之民竟然全都變得骨瘦如柴,還幾乎完全喪失了對外界的感知。
除此之外,商蝣查看了許久也沒能看出其他的異常。
「死了?」
片刻之後,商蝣喃喃了一句,來到了一只舟筏上空,而在舟筏上的一位年輕男子早已死去多時。
沉吟了片刻,抬腳落在了舟筏上。
有了之前的經歷,出于謹慎,商蝣沒再滴下自己的鮮血,而是繼續隱匿著身形變成了一位旁觀者。
「嘩~嘩嘩~」
時間緩緩流逝,伴隨著洶涌的河水聲不停激蕩,一只只血紅色舟筏首尾相連著破浪前行。
越行越遠。
沒過多久,舟筏的最前端已經距離青木河的盡頭不遠,商蝣望著身前男子尸體的背影忽然蹙起了眉頭,因為他突然發現男子的身高竟然變矮了一些。
雙目閃了閃。
商蝣緩緩抬起了右手,捏住灰袍的一角,用力猛然一扯。
「刷!」
整個灰袍被商蝣扯了下來,而年輕男子的尸體竟然詭異的消失不見。
甩手扔掉手中空蕩蕩的灰袍,低頭望著腳下的舟筏,即便商蝣也感覺一陣頭皮發麻,未曾想到,這詭異的祭竹竟然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悄無聲息地吞噬了一具完整的尸體。
喘了幾口氣,商蝣才漸漸平靜了下來。
「啾啾~」
啾啾的小身影出現在商蝣的肩頭,亮晶晶的大眼楮閃爍著驚恐,就連小身體都有些瑟瑟發抖。
「啾啾不怕,有商蝣在呢。」
商蝣見此連忙低聲安慰了幾句,啾啾聞言也漸漸平靜了下來。
搖了搖頭,商蝣不再多想,繼續默默等待起來,不過神色卻變得凝重了許多,對于腳下的祭竹也多了幾分戒備。
片刻之後。
前方的第一只舟筏終于行到了青木河的盡頭。
幾乎瞬間。
「翁~」
一聲顫鳴聲響起,一片青色的光幕在前方顯化而出。
舟筏撞在了光幕上。
道道漣漪隨之出現,而後血紅色的舟筏隨著洶涌的河水自然而然地融入了光幕中。
商蝣踮著腳尖往前方張望了幾眼,雙目閃了閃,一步踏上了虛空,見到腳下的舟筏沒有阻攔,微微松了一口氣,遠離了腳下的舟筏後,迅速向前方趕去。
當第五只舟筏即將進入光幕的時候。
商蝣抬腳落在了舟筏上。
舟筏的最前端已經融入了光幕,然後一點點向後方蔓延,當商蝣的身體觸及到光幕的時候。
「 !」
一股巨大的力道突然落在了商蝣的身體上,商蝣悶哼一聲,踏著虛空一步步往後倒退,越過了第六、第七只舟筏,最後停在了第八只舟筏上空。
抬腳落在第八只舟筏上,商蝣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啾啾~」
啾啾站在商蝣的肩膀上,伸著小腦袋向舟筏上河祭之民的正面望去,見到空蕩蕩的灰袍後,小身體又打起了哆嗦。
商蝣眯了眯雙眼,抬腳再次向前奔去。
「砰~砰~砰~」
然而接連嘗試了幾次,全都是同樣的結果,仿佛那層光幕專門阻擋商蝣進入一般。
微微嘆了一口氣,商蝣黑著臉落在了中間的一只舟筏上。
「難道還需要滴下鮮血不成?」
低聲喃喃了一句,商蝣神色有些遲疑。
見識了祭竹的詭異,心中實在不願輕易冒險。
沉吟了許久,直到腳下的舟筏即將臨近光幕時,商蝣才在手指上擠出了一滴鮮血。
「叮咚!」
鮮血滴落在舟筏上,響起一聲清脆的鳴響。
「嗚~嗚~嗚~」
詭異的嚎叫聲再次響起,仿佛在歡呼,又如同在慶祝,駭人的鳴響讓肩膀上疑神疑鬼的啾啾再次打了個哆嗦,不過商蝣的身體卻沒有感受到任何異樣。
腳下的舟筏離光幕越來越近,接觸光幕後漸漸融入了其中。
當光幕觸踫到商蝣身體的時候,商蝣再沒有感受到排斥的力道,剛剛松了一口氣。
站在商蝣肩膀上的啾啾突然被排擠了出去。
「啾啾~」
啾啾慌亂地叫了一聲,連忙舒展著小翅膀追向商蝣,但是又瞬間被光幕彈了出去。
商蝣臉色微變。
在即將融入光幕時,急忙對著驚慌失措的啾啾揮出了手掌。
「刷!」
啾啾的小身體瞬間被收進了小空間,商蝣也隨著腳下的舟筏徹底融入了光幕。
輕微的眩暈感過後。
商蝣的身影出現在一片奇特的空間之內。
順著一條蜿蜒的河流往前望去,商蝣震驚地張大了嘴巴。
在河流的盡頭,昏暗的天宇下。
一個通天徹地般的玉瓶歪斜著倒插在地面上,玉瓶青白兩色,看起來神光熠熠,仿佛不是凡塵之物,而玉瓶的大小早已超越了萬米,不過瓶口和瓶底的位置全都殘破。
而腳下的青木河正通過瓶口的缺口匯入玉瓶之內。
【山海瓶︰???】
「山海瓶?」
低聲喃喃了一句,商蝣神色滿是震驚,這山海瓶絕對是一個驚天動地的寶物,甚至遠遠超越了他所認知的極限。
正當商蝣怔怔出神的時候。
腳下的舟筏似乎完成了祭祀,突然彌漫起淡淡的血光。
「嗚~嗚~嗚~」
同時,陣陣嗚咽聲也隨之響起,人的聲響比起之前還要恐怖的多,並且漫起的血光漸漸涌上了商蝣的腿腳,又迅速向商蝣的身體蔓延而去。
冰冷入骨的感覺驚醒了商蝣。
低頭望去。
【祭人竹︰前生吾是冤死靈,今生願做粘人竹!凡階靈木!】
「竟然成了凡階靈木。」
小聲嘀咕了一聲,商蝣並沒有任何懼怕,僅是略微有些驚奇,一株凡木竟然在眨眼間蛻變成了如今的凡階靈木,確實有些不可思意。
身軀微微一震。
彌漫在身周的血光立即被迫散一空,那種冰冷刺骨的感覺也隨之消散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