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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六章 宿命論

「唉……」

面對顧孝仁的強硬逼問,顧老大長嘆一聲,用一種略顯感概與滄桑的音調說道︰「是啊,你都已經二十三了,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如今已經建功立業,雖未成家,卻也算是事業有成,看來,是時候告訴你真相了。」

顧孝仁眯了眯眸子,坐一片狼藉的席子上,略顯狐疑的盯著祂看。

「那是一個風雨交加的早上……」顧老大仿佛在回憶,而且還用一種顧老爹固有的語調說道︰「我和你娘去宣德殿燒香,在途徑三定橋的時候,突然听到了一陣嬰兒般的啼哭聲。」

「你別告訴我,其實我是從橋底下撿來的?」顧孝仁面色不善。

「不。」顧老大面容嚴肅,用力的搖了搖頭︰「你不是從橋底下撿來的,而是橋底不遠處,一個堆砌了不少廢物的垃圾堆里。」

顧孝仁︰「……」

「我覺得,你想死!」

「為什麼這麼說?」

「我覺得你是在侮辱我的智商?」

「嗯,就是這句話。」顧老大贊許的點了點頭,然後指著顧孝仁笑道︰「現在我確定了,我們肯定是親兄弟!」

「什麼意思?」顧孝仁眯了眯眸子。

「因為這句話我也說過。」顧老大湊了過來,神秘兮兮地說道︰「當年我問老頭子的場景,和我們現在說的這番話的時候,幾乎是一模一樣。」

看著顧老二握緊拳頭,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顧老大一本正經地說道︰「當然,要是把那句‘我覺得你想死’換掉就更像了。畢竟,我可不敢和老頭子這樣說話。」

「我很難相信你話里,到底有幾分真?幾分假?」顧老二盯著顧老大看。

「老二啊!」顧老大嘆了口氣︰「你或許不信,但二十多年前,我還真的這樣問過老頭子。因為,我一直懷疑我到底是不是他們親生的。」

「此話怎說?」

「呵。」顧老大古怪的笑了笑︰「你以為我被放養在外邊,只是在你出生了擁有了記憶之後?」

「嗯?」顧孝仁正襟危坐︰「你的意思是,從一開始,老頭子那邊就有事瞞著你?有了我之後,又開始瞞著我?」

「大概是如此吧。」顧老大嘆氣道︰「其實仔細想想,你剛才說的那番話還是有些道理的,可能我變成現在這副樣子,的確和老娘有所關系。畢竟,你是從出生之後就沒有感受到母愛,因為老娘已經沒了。而我,是從小到大大概也感受不到什麼東西。」

「但那時候,老娘似乎還活著啊?」

「但在我的記憶里,我見過娘的次數屈指可數。」顧老大似乎在沉思︰「從我有記憶開始,娘親的身體似乎就一直不怎麼好,終年臥病在床,老爺子以娘親可能將病氣傳染給我為由,將我從襁褓中交給了兩位乳娘在帶,這個都是後來乳娘告訴我的。五歲的時候,我去了顧家的學堂,從那時候開始,我大概是只有過年的時候能回一趟家中,見娘一面,現在細細想想,娘親的樣子,在我的記憶中似乎都稍稍有些模糊了。」

「那我……」

「先別急。容我慢慢說。」顧老大揮了揮纏滿白布的手,繼續說著︰「十三歲那年,我記得三祖前來找老頭子,雙方似乎大吵了一架。」

「三祖?」

「嗯,就是現在顧家的主事者,輩分很高,應該叫顧恆均。」

「恆字輩的?你繼續。」

顧老大瞪了顧老二一眼︰「那是過年的時候,正巧我回來,因此印象比較深刻,也是從那天吵架開始,老爺子搬離了顧家老宅……」

顧孝仁突然打斷了祂︰「我記憶中,應該是我被你單獨帶出來生活之後,老爺子才搬離的顧家啊?」

「那已經是第二次了。別打岔!」顧老大眯了眯眸子︰「老爺子當年好像和顧家產生了什麼分歧。搬離顧家之後,老爺子就不讓我去顧家學堂念書了,甚至私下囑咐我少和顧家人來往。」

「呃……」

沒錯,這很老爺子,十分符合他的個性。

「然後呢?」

「呃……」顧老大的表情稍稍有些不對勁,祂支支吾吾地說道︰「當時老頭子又不管我……」

「然後你就過上了狐朋狗友,聲色犬馬的糜爛生活?」

「咳咳,那時候,畢竟還年輕嘛!」

十三四歲,就成了不潔之身,還特麼年輕?

要不是過早接觸了這種事情,在一定程度上導致心理出現了一定程度的扭曲,衍生出了某些各種各樣不健康的三觀,「寡婦梨」又怎麼會闖入到顧老大的生活之中?

顧老二冷笑︰「幸虧我不是你爹,不然,你大概會被我活活打死。不過,如此看來,你從小被老爺子打到大,倒也不冤!」

顧老大︰「……」

祂似乎有些不服氣︰「你為什麼不去指責老爺子和老娘他們,沒有做到父母應盡的責任?」

「不盡職的父母多了去了。」顧老二撇撇嘴︰「但不是每一位不盡職的父母,都會養出像你這種人渣的。」

「你說誰是人渣?」

「你,顧孝則。」

「顧老二!」

「別不服氣。」顧孝仁指了指自己︰「你看我,同樣是沒人管的狀態,但我可是嚴于利己,冰清玉潔,哪怕是萬貫家財,身處高位,卻依然沒有像你那樣,私生活嚴重糜爛、腐化。這說明,外在因素對個人有影響,但並非是唯一的因素。」

顧老大聞听,氣得直咬牙。

好氣哦。

但這個好像噴不了,因為在這一點,顧老二好像的確沒有什麼把柄可抓。

不過,俗話說的好,輸人不輸陣。

顧老大還是忍不住嘲諷了一句,對顧老二進行了人身攻擊︰「或許是你不行呢?」

「臥槽?」

顧老二這暴脾氣,祂差點解開褲腰帶,讓顧老大見識一下,我的貂蟬在哪里!

後來,要不是有人進來端茶送水,說不定會產生某種攀比事故。

「……我老早就警告過你,你早晚會栽在女人的身上。你就是不听。這句話不是不讓你踫女人,是讓你謹慎的選擇社交對象,而不是濫交。」顧孝仁冷笑的警告道︰「有些女人踫了,幾乎就是定時炸彈,現在不炸,早晚都會炸。出來混的什麼最重要?自然是萬中花叢過,片葉不沾身。是真正的不沾身,而不是像你那種始亂終棄。要有掌控一切的實力,兼濟有度,知道收拾首尾,更不要留下什麼麻煩。」

顧老大︰「……」

不過,這話怎麼听都有些不對勁兒。

嗯,好像比祂還渣?

祂忍不住深深地看了顧老二一眼,那表情仿佛是瞎了一樣,有眼不識泰山。

顧老二隱藏的很深啊!

就在祂張了張嘴,似乎打算討教什麼的時候,顧老兒話鋒一轉,微微地眯了眯眸子道︰「你不覺得我們聊天好像跑題了嗎?我感覺你好像是在故意搪塞我?」

「咳咳,沒有,真的,我發誓。」顧老大一本正經地說道。

但顧老二嗤之以鼻。

「好了,言歸正傳。大概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我懷疑我不是老爺子和老娘親生的。」顧老二抿了抿嘴唇︰「一天夜里,我跑去過去問了他。」

「然後呢?」顧老二斜著眼楮。

「然後,就是我之前說的那番話。」顧老大聳了聳肩︰「老爺子親口告訴我,其實我是從垃圾堆里撿來的。」

顧孝仁︰「……」

嗯,這很父母。

祂以前就听過各種版本的,什麼橋洞地下,垃圾箱里,更奇葩的,甚至還有石頭里蹦出來的。

不過,祂對顧老大到底是不是撿來的沒有絲毫興趣。

「那我呢?」祂開口問著。

「你?」顧老大眯了眯眸子,深深地看了顧孝仁一眼說道︰「這就說來話長了。」

「那你長話短說。」顧孝仁沒好氣的瞪了祂一眼。

「好吧。我想想。我記得,那年我二十三歲那一年,因為身上沒錢了,所以嘛,我打算找老爺子要點。那天,老爺子出奇的對我和顏悅色,甚至還拉我上了酒桌,並且在酒桌上親口告訴我,你要有一個弟弟了。」

「會不會是在騙你?」顧孝仁眯了眯眸子︰「也許是個妹妹呢?而且,老娘那個身體狀態,還能繼續生嗎?你有親眼看到老娘挺著大肚子嗎?有親眼看到我的出生時間嗎?尤其是在襁褓之中,有沒有被調包的可能性?嗯?問你話呢?」

「呃?哦……」顧老大眨了眨眼楮,似乎從愣神中恢復了過來。

嗯,主要是顧老二這番詢問,給祂整不會了。

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就這樣微微沉默了片刻,顧老大起身去了床頭,然後拿起了一面鏡子回來,遞給了顧孝仁。

「你什麼意思?」顧老二面色不善。

「嗯,主要是不知道從何說起。不過,你看看你自己的樣子,在看看我的,然後在想想老爺子的。或許會有一點答案。」

顧孝仁眨了眨眼楮,似乎明白了顧老大的用意。

「這麼說來,的確是親生的?」

顧老大︰「……」

「那麼,兩個最重要的問題。」顧孝仁眯了眯眸子︰「你就沒有懷疑過老娘的身份?還有,你是怎麼知曉原始天王可能和我有些關系的?如果這種事情和老娘有些關系,那麼,為什麼是我?而不是你?」

顧老大聞听神情一震。

祂微微思考了片刻,然後歪頭看著顧孝仁,最後才不知道從哪來拿出了厚厚的一沓牛皮紙包裹的文件︰「我先一個個回答你。你所考慮的事情,我自然也是考慮過的,並且,在成為了海軍次長之後,尤其是在掌握了海軍統計署之後,我曾經利用過統計署的情報系統,調查過老娘曾經的經歷,這些就是資料。」

顧孝仁接了過來,然後打開看了一會兒,但大抵上,還是與祂在情報院內部調查署檔案室內,所掌握的信息相同,而且,統計署的情報可能要比檔案室的信息更詳細一些,畢竟,內部調查署針對的大多都是傳說領域的東西,老頭子雖然是顧家人,但因為不是超凡,因此在檔案室內的情報信息並不算多,許多東西也只是一筆帶過。

但統計署大概就不一樣了。

作為海軍最為重要的情報部門,統計署對海外的一些情報還是收集的比較詳細的,尤其是針對海外的某些地點,比如葬空山。

這是一個身處在原國東部,靠近東海的一座戰略性質較高的島嶼。

面積雖然不小,但土著民卻不算多。

而且,大概從一百多年前開始,原國就開始往葬空山進行了一系列的移民政策,甚至在那里建立了葬空山海軍基地,因此,對于周邊的一些情報,統計署方面還是有所收集的。

老娘就是出身于葬空山,據說,還是一個富家小姐,各方面的來歷還算是清白,而且從小到大的相關軌跡也都有,甚至眼下還能找到相關人證,證明老娘存在過的痕跡。

幾乎沒有什麼空白的人生節點。

不過,這麼多年來,顧老大是沒有看到過母方的什麼親戚的,哪怕是問過顧老爹,大概也會被以路途遙遠的借口搪塞。

而根據統計署收集的情報來看,大概是在二十三年前,曾經有一份信由霧都郵寄到了葬空山。

老娘的娘家收到了信箋後,其主要親人當即乘坐前往原國的船只,似乎要來霧都的樣子,但沒想到行至半路遭遇了風浪,整個船只跌落海底,最後大概是沒有什麼幸存者能活下來。

「二十三年前?」顧孝仁看著統計署的情報,忍不住眯了眯眸子。

「時間大概已經過去很久了,因此,統計署也沒能找到那封信,並不知曉信箋的內容。不過,我懷疑就是因為有了你的事情,老娘才會給老家報信,但沒有想到途中竟然遇到了這種慘烈的事件。」

看著顧老大盯著自己看,顧孝仁翻了個白眼︰「這麼說怪我嘍?看來從小被稱為天煞孤星,還是有些道理的。人還沒出生,就克死了外祖一家。不過……」顧孝仁眯了眯眸子︰「你不覺得這場風浪有些太過蹊蹺了嗎?」

「我派人查過,那場風浪並沒有找到什麼超凡因素,因此被排除了超凡事件的可能性。」

「呵。」顧孝仁冷笑︰「我現在就有不下于十種辦法弄死某個家伙,而且讓人找不到任何超凡因素干擾的痕跡。」

顧老大︰「……」

「我還是有些不敢去想。」畢竟關系到了長輩,顧老大還是不怎麼好胡思亂想的。

但顧老二是什麼人?

那可是接收過各種亂七八糟的信息的洗禮的,只要某種勁頭一上來,那腦洞簡直就是沖破天際。

就算是現在,祂都在懷疑這個世界的真實性。

會不會只有我一個人是真的,其它全是假的?

嗯,也許我自己也是假的也說不定啊!

說不定只是某種程序。

大膽假設,小心求證,這乃是顧老二的座右銘。

當然了,顧老大或許沒有顧老二這麼大的腦洞,因此對某些看法相對保守一些。

「老娘的人生軌跡還是找不到什麼問題的……」

「你管這叫沒問題?」顧孝仁眯了眯眸子,似乎有些不敢置信︰「一個孤懸海外的富家女,竟然能嫁給霧都顧家的嫡子?而且從你出生之後,病魔纏身,難道老頭子找不到什麼超凡物品能改善老娘的病癥嗎?另外,外祖一家離奇身亡……生出的兩個兒子不過在四十多年里相繼成為半神,一個可能疑似原始天王轉世身,另一樣大概也不是什麼好鳥……」

「等等,你什麼意思?」顧老大急了。

你說誰不是好鳥呢?

「別打岔。」顧孝仁白了祂一眼︰「……並且,生完二子不久後身亡。這管這叫沒問題?這問題多了去了好吧?」

「但仙城院長說,這些問題可能都和你有些關系。」顧老大面色古怪的看著顧孝仁,學者某個家伙的口氣說道︰「祂說你是原始天王轉世身,哪怕是尚未降臨,但命中帶煞,命運軌跡糾纏多變,乃是克天克地克敵克友的天煞孤星,所到之地,大概永無寧日,會攪動整個命運長河出現劇烈的變化。而且,這種現象不是從你出生那天就開始的,而是從你注定出生的那天,就已經開始了!祂管這個叫宿命!」

顧孝仁︰「……」谷

宿命論都出來了?

「呵呵,我不信!」

雖然顧孝仁所到之地,的確有點小學生附體的意思,像災星轉世一樣,但祂絕對不認為自己真的乃是「天煞孤星」。

「如果我真的是天煞孤星,那麼,為什麼你和老爺子沒事?」

「呃。」一說到這里,顧老大的面色更加古怪了︰「你為什麼不認為,這麼多年以來,老爺子躲著你,其實只是為了多活兩天?」

顧孝仁︰「……」

「不對,那你呢?」

「呵呵。」顧老大笑了笑︰「難道你沒有發現嗎?自從你回了霧都之後,我不久就遭遇了不祥,你怎麼證明,這種事情和你沒有一點關系?」

臥槽?

顧老二眨了眨眼楮。

好特麼唯心啊!

要是將當年小顧老二告密顧老大私奔的事情牽扯出來,這里面好像的確有祂的因素存在。

如此看來,好像的確有點關系。

不過。

「當年你和我生活了那麼久,也沒有看到你出現什麼災禍啊?」顧老二狐疑的看著祂。

「你說那段時間,我是怎麼變得窮困潦倒的?」顧老大表情有些玩兒味︰「而且,仙城院長說了,顧家的桃源域權柄專治天煞,可能會對你形成一定的壓制作用,雖然無法徹底壓掉你命中攜帶的不可名狀之物,但總歸還是能保證我們顧家人不會立馬暴斃的。我想,這才是老爹能和老娘結合的原因,也是原國上層的考量。老娘不敢聯系家里人,大概是顧家有人做出了警示。但自從你出生的日期即將到來之後,煞氣或許一發不可收拾,因此牽動了命運長河,並且干擾了周邊所有人的人生軌跡,這才造成了一系列的災難。」

「呵呵。」顧老二面無表情︰「我不信。」

「你出生的時候,紫氣東來三萬里,這據說乃是聖人降生才有的征兆,而且,晚上的時候,流星雨布滿天空,霧都上邊的濃霧不僅退散,就連原鐘都響了一夜,整個霧都都沸騰了。」

呵,敲響原鐘還算是事兒?

讓它響多少下,就能響多少下好吧?

「不怕的老二,雖說你是天煞狐星,還害死了這麼多人,就連我當初的一些混蛋事跡,說不定也是受到了你的影響,但你放心,哪怕是厄運纏身,大哥永遠都會站在你身後,大哥挺你!」顧老大仗義的拍了拍胸脯。

這鍋甩得漂亮!

漂亮啊!顧老大!

顧孝仁搖頭捂住了臉。

嗎的,破防了啊!

雖然一時間找不到什麼合理的理由反駁,但祂絕對不相信這就是事實。

全是那個老陰逼,竟然信口雌黃,妄圖瞞天過海?

這一刻,顧孝仁仿佛看到了自己的一生之敵!

不過,祂大概也明白了,想要從顧老大這里找到突破口,大概是痴人說夢。

畢竟,這個煞筆被人賣了,說不定還在幫對方數錢。

老陰逼老奸巨猾,竟然恐怖如斯!

果然,算卦什麼的,騙子最多了,這種家伙大多數都精通心理學,善于琢磨人性,將一切事件講述的看似合理,但內中詳情,只要是能找到突破口,那就是小蔥伴豆腐——一清二白。

要不要去探探老爺子的底細?

雖然二者的威脅程度絕對不是一個級別的,而且,說不定老爺子也被蠱惑了,但萬一透露出什麼重要的線索呢?

至于顧老大……

顧孝仁的神色變得稍稍有些嚴肅地說道︰「如果我告訴你,你現在的處境有些危險呢?」

「我信。」顧老大面色平靜地點了點頭︰「但我不怕。我早就已經做好了,只要呆在你身邊,就可能遭受到無窮無盡,各種各樣危險的準備,但我們畢竟是兄弟,有些事情,還得我來幫你分擔的。」

顧孝仁︰「……」

好特麼感動啊!

祂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解釋什麼,其實大概也就是,顧老大可能被「血肉祭祀轉生術」的那個勢力盯上了的問題。

但話到口中,卻有些張不開嘴,畢竟,這家伙好像被仙城望斗那個老陰逼洗腦了啊!

有個腦殘的兄長是一種什麼樣的體驗?

大概會,想殺了祂喂狗吧?

毀滅吧,我累了。

最後,顧孝仁臨出門前,還是模稜兩可的說了句︰「你最好小心一點,有個神秘的勢力可能盯上了你,沒事的話,不要外出。」

「我懂。」顧老大鄭重的點了點頭。

被包裹的像木乃伊的腦袋上,露出了一雙滿是「弟弟惹禍引來了仇家,從而連累到了哥哥被黑惡勢力波及」的眼神。

但誰讓我是兄長呢?

一切的禍端,就讓我來承受吧!

「你特麼那是什麼眼神?」顧老二攥緊了拳頭。

好想打死祂哦。

「你應該是有什麼重要事情要做吧?」顧老大一臉慈愛,表現出了某種大無畏精神︰「去吧,不要擔心我的安危,我會很好的照顧我自己的。」

顧孝仁深吸口氣。

祂懷疑這家伙是不是被「血肉祭祀轉生術」稀釋的雨水泡久了,導致腦子出現了什麼嚴重的問題?

嗯,當初就應該听阿泰的。

讓祂去死啊——

……

……

「咚咚咚——」

「誰啊?」

過了一會兒,腳步的聲音傳遞過來,木質的大門被緩緩推開,然後露出了顧老爹那張略顯消瘦的臉頰︰「嗯?你怎麼來了?」

看著顧老爹卡著門,好像防賊一樣,絲毫沒有讓祂進來的模樣,顧孝仁無語望蒼天。

不對,這都是錯覺,可能是某種心理暗示。

「老爺子。」顧孝仁笑了笑,目光順著門縫看向里面︰「不請我進去坐坐?」

「嗯?你在打什麼鬼主意?」顧老爹的神情瞬間變得警惕起來。

顧孝仁甚至能從顧老爹鼓動的肌肉,與外部線條的蠕動軌跡看出,顧老爹似乎在蓄力,好像隨時可能關門一樣。

嘶——呼!

深吸一口氣,然後緩緩吐出。

畢竟,他只是想要多活兩天,他有什麼錯?

「老爺子,我想要和你說說幕白冰的事情。」顧孝仁擠出微笑,不得不喪著良心,用「孫子兵法」開路。

果然,一涉及到生孫子的問題,顧老爹似乎就變得猶豫了起來。

「那你進來吧。」

合著要不是有生孫子這件事情,祂顧老二能不能進來還兩說呢?

這爺倆一前一後,相互之間保持著兩米開外的距離,然後來到了顧老爹的房間之中。

顧老爹上了台階,在榻榻米上盤腿坐下,就顧孝仁也準備坐在對面的時候,顧老爹對遙遙一指道︰「你坐在那邊就行。」

顧孝仁︰「……」

嗯,祂突然發現,長的相似也未必是親生的,畢竟還可能後天力量進行的某種更改呢。

要不,還是做個親子鑒定吧?

比較有把握。

「……問你話呢?」

「啊?」顧孝仁眨了眨眼楮︰「老爺子剛才問了什麼?」

「我是想問你,幕白冰那孩子,什麼時候能出來?」老爺子饒有深意的看了顧孝仁一眼。

「這個……」

嗎的,顧老爹竟然知道了幕白冰的事情?

而且,消息竟然如此靈通?

「大概會做上一段時間義工吧?」顧孝仁模稜兩可的說著。

這種案件乃是情報院內部調查署親自偵辦的,外界對這種消息還不太清楚一些個中細節的,顧老爹就算是听說了一些信息,應該也不會太過詳細,否則,祂顧老二大概就要找某些家伙的麻煩了。

敢透露辦案的相關因素?

找死嘛?

「那就好,那就好。」顧老爹點了點頭︰「應該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出來了就好好處,要是感覺對了,爭取這兩年幫我抱一個大胖孫子。不過,你也別總往祂那里湊,兩口子湊的太勤也不是什麼好事,一個月見面一兩次也是不錯的嘛。」

顧孝仁︰「……」

祂甚至在懷疑,顧老爹是不是認為幕白冰進去了的事情,其實是受到了祂顧孝仁「天煞孤星」的一系列因素的影響?

而且不讓祂們湊的太近,其實是為了在保護幕白冰?或者說是子虛烏有的大孫子?

這一刻,顧孝仁突然有一種掀桌子的沖動。

不過,考慮著對方畢竟是在勾引祂顧老二,並且試圖干涉祂辦案,從而被祂親手送進去的,那麼,如果這種實情被顧老爹知曉了,顧老爹會怎麼想?

他大概不會管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他大概只會想到,我好心給你找了個相親對象,眼看大孫子有望,你卻將對方送了進去,你顧老二這特麼是想要造反嗎?

到時候,大概是免不了一頓「父愛如山」系列套餐。

這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啊!

好像有些不劃算。

而且,顧孝仁又能怎麼辦?

畢竟是老爺子,當然只能原諒他啊!

「我知道了。」顧孝仁擠出一個笑容,只能偏離話題問道︰「對了老爺子,好不容易來一趟,我能不能給老娘上柱香?」

「嗯?」老頭子的臉色微微出現了些許變化。

他神色復雜的看了顧孝仁一會兒,似乎在考慮,最後還是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

畢竟,這好像沒有什麼拒絕的理由。

「在隔壁的偏房里,上完了香,記得關好門,然後滾蛋。」顧老爹指了指遠處說道。

「明白了。」

顧孝仁輕輕地退出屋子,然後去了隔壁,在老娘的靈前上了柱香。

當然了,祂除了身為人子,理應前來祭拜之外,祂還想看看,據說放置在靈堂前的骨灰盒。

這自然是顧老大說的。

不過,視野掃視了一圈,顧孝仁也沒有在這里找到所謂的骨灰盒。

祂稍稍有些納悶,然後開始在老爺子的院落中到處瞎逛,並且暗中利用探查之術,尋找某些可能存在的線索。

當然了,最後還是被顧老爹發現祂久久逗留在院子中,一副鬼鬼祟祟的姿態,氣的顧老爹直接暴走,抽出了皮鞭將對方趕了出去。

「好吧。」

顧孝仁深吸了口氣,還是有時間再過來暗中「拜訪」吧,而且瞞著顧老爹,或許更會方便一些。

不過,就在顧孝仁離開顧老爹院落之後,柳民巷那邊卻卻傳來了消息。

顧孝仁聞听立即前往了柳民巷。

竟然是幕白冰的事情,果然是說曹操,曹操就到啊,祂這邊剛和顧老爹提起了幕白冷,那邊的內部調查署的署長陳晉澤,就有了相關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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