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伯楠沒有回答,可現場的氣氛已經很明顯地告訴了小文答案。
小文低下頭,聲音也低低的︰「那我現在就回宿舍收拾東西,不過這兩天還是要謝謝王叔叔的照顧,小文會一直記得王叔叔的好的。」
說罷,她似乎很想努力地擺出笑臉,可臉上那沮喪的意味卻怎麼壓都壓不住。
王伯楠看得更加于心不忍。
這麼一個懂事的女孩子,怎麼可能是巴雅琪派來的奸細嘛?
如果真的是,知道他要趕她走,怎麼可能這麼乖巧地就答應,不應該哭著鬧著找盡借口不想走嗎?
「小文你東西多嗎?我待會兒送你吧?」
小文想了想,點頭,「麻煩王叔叔了。」
「這哪說得上麻煩,本來就是我考慮不周到,這樣,我先下樓去取車,待會兒我在門口等你。」
小文乖巧點頭︰「好。」
等王伯楠的背影消失在電梯里,小文臉上的單純瞬間消散,轉而化作怨毒。
這就要趕她走了?警覺性不錯嘛。
小文轉身回宿舍,草草地收拾了一下東西,她東西本來就不多,一個大編織口袋就能裝完。
只是收拾完東西她並沒有急著走,在宿舍里轉了會兒,找到了一個塑料飲料瓶,將瓶子洗干淨後,她又往里面裝滿了水。
這才一手拖著編織袋一手拿著飲料瓶往樓下走。
王伯楠見她拿得這麼吃力,趕緊走過來,「我幫你拿吧!」
小文搖頭︰「不用王叔叔,你幫我拿水就行,這樣我兩只手好使勁兒一點。」
說罷,已經將手中的飲料瓶遞了過去。
王伯楠只好接過來。
誰知那瓶蓋並沒有擰得很牢實,王伯楠畢竟是男人,手勁兒稍微大了一點,頓時飲料瓶里的水就倒了些出來。
王伯楠的袖子、褲腿都遭了難。
小文趕緊歉疚地走過來,「王叔叔你沒事吧?哎呀都怪我,好好的讓你幫我拿什麼水呢?你快去洗手間處理一下吧!」
王伯楠看了看自己的衣服,「那好吧,小文你再等我會兒。」
王伯楠一邊走,一邊去摘手腕上的表,小文則悄悄地跟了上去。
等王伯楠進廁所隔間處理褲子的時候,小文悄悄拿走了他放在洗手台上的腕表。
一直到把小文送回去,王伯楠還在為趕走小文的事情內疚,「小文你放心,雖然當不成大明星,但王叔叔還是會為你物色合適的工作,你的日子一定會好起來的。」
他絲毫沒有發覺自己丟了什麼東西。
小文則不舍地沖他揮手。
告別了王伯楠,小文就趕緊給巴雅琪發消息,「那個姓王的不知道為什麼,今天又突然把我趕出來了,他看起來挺愧疚,應該是別人讓他這麼做的。」
巴雅琪本來還在為那十萬塊錢生氣,看到這個消息,更不好了,「什麼?趕出來了?那我們的計劃不是泡湯了?羅小文我告訴你,你要是沒做成,我一分錢都不會給你的。」
「我已經找好了下次見面的借口,計劃照常進行,你那邊準備好接應就行,我需要你提供給我孟俞最近的行程表。」
反正事情都已經變成這樣了,巴雅琪也沒有心情去問羅小文具體打算怎麼做,只是回道︰「我讓張曼曼去查一下,回頭發給你。」
「曼姐,孟俞的行蹤你能查到嗎?」
張曼曼抬起頭,「咋了?你又想去摻和一腳?」
巴雅琪對張曼曼這問東問西的行為有點煩,「問你你說就是了唄,問這麼多干什麼?」
張曼曼臉色僵硬︰「我這不是擔心你嗎?最近孟俞的行程我一直在跟,他後天有個代言要拍,挺麻煩的,估計得耗上兩天,然後最近就沒什麼事了。」
張曼曼也是查了孟俞的行程才知道,原來竟然有藝人可以這麼閑!
孟俞身為頂流,卻是眾多藝人中算得上清閑的,幾乎可以說躺著賺錢,真的羨煞她也。
「具體安排發我一份。」
「好。但是雅琪,如果你有什麼大動作,能不能跟我說一聲?咱們娛樂圈,最怕的就是藝人跟經紀人離心……」
巴雅琪听得不耐煩,「行了,我自己有分寸。」
另一邊,王伯楠把羅小文送走就去跟孟俞復命了,而孟俞听完匯報後,又喜滋滋地跟姜沫打了電話。
「妹妹,王哥已經把那女孩送走了!」
「嗯,動作還不算慢。」
王伯楠听著兩人這好像解決了什麼大麻煩的語氣,實在是忍不住,「姜小姐,我覺得小文根本不像你說的那種人,我都沒開口,她自己就意識到了我要趕她走。但是她一句話懇求的話都沒說,很乖巧地就去收拾東西了,懂事得讓人心疼!」
「你說她要真是巴雅琪派來的,能這麼听話?能不為自己爭取一下留下來的機會?」
姜沫听到這話,眉頭微微皺起,「你說她沒掙扎?」
「沒有,可乖巧了!都沒讓我難堪……」王伯楠開始滔滔不絕地描述著當時的情景,末了還肯定地做了總結,「反正我覺得姜小姐你這次是看走眼了。」
「不,我不這麼覺得。」姜沫淡淡地開口,「照你這麼說,我反倒覺得那個女孩的反應太反常了。」
王伯楠愣住,「哪反常了?」
「她太平靜了。」
王伯楠更加懵逼︰「平靜也有錯?」
「做明星收入高是眾所周知的事情吧?你說那個女孩之前窮得翻垃圾桶,那現在她有了做明星可以掙很多錢的機會,不應該放棄得這麼平靜。」
就算之前一直生活在黑暗之中,可當體驗過光明之後,就算只有很短暫的時間,曾經的黑暗也會變得難以忍受。
「更何況,我記得王先生你剛剛說,那女孩有一個病重的母親,她很需要用錢,比一般的窮人更需要用錢,就這麼平靜地放棄一個可以救她母親的機會,你覺得合理嗎?」
「這……」王伯楠自己也遲疑了。
他本來想說女孩就是不爭不搶的性格,可是在人命關天的時候,這個解釋就不那麼站得住腳。
姜沫適時將自己的結論說了出來,「除非她有其他來錢的路子,比如……替人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