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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硝煙塵霧四散而開。

三角形石門里邊傳來一個聲音︰「先生們,別猶豫了,都進來吧。」

這是一間布置奇怪,就像是教堂里做彌撒的大客廳里。

紅眼人端坐在一張寬大的大鐵椅子上,眼眶凹陷,頭發稀疏,像個游戲里真正的暗靈巫師,看上去讓人不寒而栗。

王燈明第一次看見他沒戴著兜帽的樣子。

他的身後的牆壁上掛著一幅耶穌被釘在十字架上的巨幅畫像。

他的左側有個紅色的電話亭,電話亭的門是關著的,但從電話亭小小的窗口中,王燈明發現里邊似乎坐著一個人。

電話亭是歐式的老式電話亭,油漆紅得耀眼。

「先生,能看見你的尊榮,真是難得。」

王燈明首先笑道。

威斯里則罵道︰「紅眼球,這回你跑不了了!」

他想上前將紅眼人逮捕,但看見紅眼人巨人一樣的身軀,明顯的猶豫了,斯高莫里示意他先別動。

紅眼人露出了笑容,他的臉上不笑則已,一笑居然露出了很多條陰暗的,互相交叉的傷疤,長長的,像是刀劍傷。

紅眼人死神一樣沙啞的說話聲,他的笑容讓在場的人都暗自將手里的槍抓緊了一點。

「翡翠凋像在你手上吧?」

他對王燈明說道。

「是的,你知道了,為什麼不把凋像搶回去?」

紅眼人︰「你這個不知進退的家伙,你的死期到了!我的強大的巫力會讓你死得很難看!」

王燈明還是第一次听說有人要擺弄巫力這個詞,紅眼人說要讓他見識什麼強大的巫力,說的是神乎其乎像是真的一樣,一時間又是好奇,又是緊張,不敢絲毫大意,凝神屏息。

探長對術士道︰「你遇上同行了,他真的有那樣的力量?」

威斯里罵道︰「開槍,把他打成篩子!」

斯高莫里︰「抓活的,他是古堡桉子的元凶,他需要接受審判,王警長,你認為呢?」

王燈明當然也想著抓活的,他有太多的問題需要問紅眼人,但這個犯罪人可不是一般的罪犯。

他的攻擊力,他的狡詐,他的詭秘,時刻讓王燈明提心吊膽,正是他,差點讓自己自殺在301州公路邊,也是他,差點將森西的皮剝下來。

他的手指放在火焰噴射器的扳機上,隨時開火。

這麼多條槍,加上火焰噴射器,紅眼人這回事在劫難逃了。

然而,紅眼人似乎很鎮定,看不出驚慌的樣子,他平靜的坐在寬大的黑色鐵椅子上,像是在接待遠道而來的客人。

氣氛緊張得讓人喘口氣都艱難。

「先生,那請展示您的巫力吧,我很想欣賞一下。」

威斯里︰「我們應該先下手為強,逮捕他!」

王燈明眼楮盯著紅眼人,嘴里說道︰「那就請你去吧,他的一巴掌能把你扇到天上去」

紅眼人露出贊許的笑容︰「王警長,看來你已經了解我了。」

「你的名字是什麼?」

「TA36。」

「我問的是你的名字!」

「這就是我的名字。」

威斯里︰「王警長,別跟他廢話,我們一起上!」

「一起上你也制服不了他,相信我。」

紅眼人︰「過去的時光,我一直想拯救這個世界,這個美麗的世界,可惜那時的我涉世未深,這個世界上充滿了魔力與奇跡,我們應該珍惜一切,可是你越了解它,你就會看到,邪惡在地底深處醞釀,有時,真相不是用眼楮可以發現的,得靠巫力,在很久很久以前,我為此付出過代價,但是現在,我絕不會像當年猶豫了,是的,不會再猶豫了。」

王燈明問探長︰「知道他在說什麼嗎?」

「鬼知道呢。」

紅眼人繼續道︰「沒幾個人相信我的想法,慢慢的我就墮落了,墮落了,是的,墮落了,是什麼讓我墮落呢,我說不清楚,我真的說不清楚,神啊,請原諒我吧,不過,我的心底還是很有正義感,非常具有正義感,我看見小孩摔倒,我會心疼,看見有人挨餓,我會施舍,看見斷翅的小鳥,我會把它們送進動物收容所」

斯高莫里皺著眉頭問王燈明︰「這家伙不會也成了瘋子吧。」

森西︰「越是這樣,越要小心,小心他耍滑頭。」

紅眼人︰「王警長,听好,你听好,假如你」

假如什麼?

「假如你死了假如你死不了」

什麼意思?

更讓人傻眼的是,紅眼人說著說著,居然流淚了,哽咽了,哭得比鬼都難听了,表情比羅剎來痛苦,他好像陷入了一種自我解月兌,又自我封閉的幻境。

森西說︰「他哭了。」

王燈明說︰「我看見了,他總共掉下了13滴眼淚。」

威斯里︰「他知道自己跑不了,被嚇哭的!」

探長︰「我不這麼認為。」

紅眼人右腳朝著地板一跺,王燈明整個人都繃緊了,也許,巫力馬上出來了,那肯定很強大。

然而,不見什麼巫力。

倒是他身後的牆壁上,傳來一陣陣轟隆隆的聲音,聲音過後,在那副巨型耶穌畫像的下邊,出現了一排大約一米高,長約十米的暗格,從那排暗格中,伸出七根黑黝黝的東西,王燈明瞪大眼楮細看,好像是槍口,再看,那是機關槍的槍口!

機槍突然掃射!

在機槍露出的那一刻,王燈明扣動火焰噴射器的扳機,史迪城,威斯里,斯高莫里也朝著紅眼人開槍了。

熊熊的火舌將紅眼人裹在里邊。

機槍的掃射角度可以自行左右轉動,直打得抓捕紅眼人的警察抱頭鼠竄。

當重機槍的子彈都打光後,狼藉的現場好半天才有人問道︰「媽的,打完了嗎?」

那是趴在地上抱著腦袋的探長在問。

此番突然性的掃射,紐約警察掛掉一個,史迪城帶來的人傷了兩個,其他人安然無恙,雖然機槍能自動開掃,也能調整射擊的角度,但機槍是用機關控制的,終究不如人操控的靈活。

機槍一響,各人各自找掩護,機槍射擊的地方有死角,王燈明首先拉著森西往死角躲。

而紅眼人被燒成了一具黑漆漆的炭燒人,他的姿勢沒變,依然坐在鐵椅子上。

「媽的,這家伙死了嗎?」

探長上前,用手槍的槍管子捅捅他。

紅眼人頓時歪斜著摔倒在地面。

斯高莫里咬牙切齒朝著尸體踹了幾腳。

「王警長」

王燈明站在電話亭旁邊,和史迪城一起。

電話亭沒受到任何的破損。

王燈明拉開虛掩著的門框。

一個人坐在一張四方木凳子上,雙手平放在大腿上,正襟危坐的模樣。

他的臉上涂滿著綠色的漆料,穿著黑色的長袍,披著長發。

他的雙眼是睜著的,但已經沒了一丁點生氣。

王燈明的手在他的眼前揮了揮,坐著的人沒什麼反應,王燈明用手輕輕地推了推他,這人往一邊傾倒砸撞在了電話亭的牆壁上,發出重重的撞擊聲。

王燈明模了模,他的身體堅硬冰冷石頭一樣。

他的長袍還沒破爛,他的鞋子依舊完好無損,他的長發看上去還有光澤和水分,整個電話亭也很潔淨的樣子。

一架電話機掛在電話亭一面牆壁上。

電話機笨重而古老。

這和王燈明在幕骷谷中的那個地下空間的電話亭一模一樣,連里邊的人的狀態和服飾都一模一樣。

王燈明將電話的听筒拿起,放在耳邊听听又掛回。

沒有玻璃,只有一扇窗戶的電話亭,沒有任何外線接入。

這個已經石化的人在電話亭中究竟坐了多久,他在電話亭中干什麼,是等電話?

斯高莫里︰「不可想象,簡直不可想象,太驚悚了,我無法想象一個人會在一個沒有電話線的電話亭中等電話,尤其是這樣的鬼地方。」

斯高莫里說的這句話,和秦大師那時在電話亭說的一句話幾乎一樣的。

威斯里走進狹小的電話亭,拿起電話的听筒,听了听說道︰「這就是個擺設。」

他走了出來。

突然,電話亭的電話鈴鈴鈴地響起。

所有人都被嚇了一跳,手里的槍都齊整地對著電話亭。

電話的鈴聲不停地響,沒人敢去接,都望著王燈明。

王燈明想去接,忽然想起秦大師的話,接了電話貌似會啟動某種詛咒,他于是站住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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