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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學院新址打掃結束後,盧文斌王康等幾個準備暫充于醫學院的教員領了幾個被選拔進醫學院的醫者把之前太醫院中醫學院的牌匾摘下,準備替換到新址處。

之前的醫學院只坐落于太醫院中的一個小院子,也憋屈。

現在醫學院有了這麼大地方,也該為這牌匾換個地方了。

醫學院門口,兩個年紀較輕的醫者主動爬上梯子,下面幾個托舉著牌匾往那梯子上面那兩個年紀較輕的醫者手中遞去。

經過小心翼翼的交接,牌匾遞上。

兩個醫者把牌匾掛上,沖著下面人問道︰「怎樣?正了嗎?」

這牌匾可是醫學院的門面,可得掛正了。

王康跑遠幾步,喊道︰「左邊低了,再往高些。」

左邊那醫者順勢往高抬了些。

「太高了,再低些。」王康又道。

掛匾之人與看掛正之人的角度不同,看到的東西也不同,低多少哪能知曉。

王康喊出後,左邊順勢往高抬了些。

「又太高了,再稍微低些。」王康接著喊道。

正掛著,幾個身穿儒衫,帶著綸巾的儒生結伴而來。

幾人勾肩搭背行至醫學院門口,仰著腦袋沖上張望著。

看就看吧,馬路是大家的,你的大門前總不能就不讓人別人走了。

可你當面就說不是,這可就不好了吧?

「掛個牌匾都掛不正,還做醫者呢?」

誰能一下掛正,不得慢慢調嗎?

這話雖在場掛匾的幾個醫者皆都听在了耳中,但若只說這句,也懶得與他計較。

畢竟這些醫者多數不再是年輕氣盛的年紀,沒必要因幾句閑言碎語就掰扯出個高地上下來。

沒想到,在這句出言之後,立馬又有人附和道︰「是啊,牌匾都掛不正,心能正了嗎?心都不正,哪能做好醫者?」

這可是人身攻擊了?

幾個醫者停下手中掛牌匾之事,紛紛怒目而視朝那幾個儒生瞪了過去。

這個時候這幾個儒生若能當即認識到自己的口誤,直接溜走,幾個醫者也不會追上去與他們整個高低上下。

怎奈,在幾個醫者瞅過去時,有個儒生竟昂著腦袋,不屑地道︰「瞅我們作甚?我們說錯了不成?」

錯不錯的先不說,你不過才與人見一面,怎知人家心不正?又怎知人家做不好醫者?

話已說到這地兒,這些醫者雖已不在年輕氣盛的年紀,卻也不會再一味的忍氣吞聲。

在梯子下方扶著的盧文斌听到此,隨之上前理論,語氣中帶著幾分不善,道︰「話可不能亂說,你認識我等嗎?我等心正與不正的,你怎知曉?我等是否能做好醫者,你又怎知曉?」

發展到此,這幾個儒生若就此別過,這事兒也就了了。

怎奈這幾個儒生非要硬剛。

還是剛才那儒生,脖子一梗,回道︰「嘴長在我身上,我愛怎麼說就怎麼說,你管得著嗎?」

這話不管在哪個場景說出來,都有些欠揍。

此言出口,原本帶有敵意的幾個醫者紛紛抬腳尋到了那幾個儒生跟前。

那幾個儒生依舊一副不服輸的樣子,直接挑釁到所有醫者身上來了,道︰「怎麼著,還不讓人說話了,什麼就第一醫學院,好大的臉,你們讀過一天聖賢書嗎?以為進了貢院一趟就牛了?人言楚人沐猴而冠耳,果然。」

這不但是人身攻擊,還是在罵人了。

人言楚人沐猴而冠耳,項羽在拿下咸陽準備回家鄉炫耀,被人們直接罵畜生。

具體意思說項羽像一只戴著帽子的猴子,看起來跟人一樣了,但還是畜生,此乃斥罵項羽徒有其表。

這些醫者讀的書或許是沒有那幾個儒生多,但好歹也都是讀過書的,對那儒生話里的隱喻自是听出來了。

沒招你,沒惹你,你竟如此罵人,怎還忍得了。

不知是誰,直接飛奔起來,揮拳相向,嘴中大罵︰「去你娘的。」

辯駁不過,自是要動手解決了。

有了這個開場,其他幾個醫者也不再客氣,紛紛揮拳朝那幾個儒生身上砸去。

這些醫者唯一的優勢便在于,知曉打在哪里能讓對方痛。

正打著,從馬路對面的國子監沖出一群同樣儒衫綸巾的儒生。

這些人剛一過來,便沖著幾個醫者圍毆起來。

這可是醫學院的門口,若在自個家門口被人打了,那臉面何在。

不知誰喊了一聲,道︰「快去喊我們的人出來。」

片刻的功夫,醫學院一大群人蜂擁而出,而從國子監涌來的儒生也在不斷增加。

頃刻間,在醫學院門口便上演了一場數百人的混戰。

選拔醫者耽誤了幾日時間,太醫院和兵仗局的一些公務還需處理,陳恪先處理過兵仗局的事情後,便直接去了太醫院。

剛在太醫院坐下,王康臉上掛著彩,急吼吼進來報道︰「院使,國子監那群監生瘋了,他們成群毆打我醫學院醫者。」

听到此,陳恪先行回想了一下。

他好像也沒與國子監的什麼人有交集吧?而那些醫者剛到京中也沒多長時間,即便有些摩擦,也不至于出動所有監生圍毆他們吧?

「院使快去瞧瞧吧,去晚了,我們的醫者怕是要吃虧。」

王康催促,陳恪當即起身,道︰「走,過去瞧瞧,到底怎麼回事?路上說。」

只有知曉了原因,他才知處理的分寸。

若過錯方在他們,那他平息了沖突就成。

可若過錯方是國子監那群人,那肯定是得討要個說法才能算完。

到了醫學院,雙方的沖突已經平息。

醫者和監生分列對峙,一個留著一小嘬山羊胡,頭發也有些稀疏的花甲之人來回踱步于兩列之中。

在路上,陳恪已從王康口中听聞了前因後果。

沖突的所有過程,王康從始至終都做了參與,自是清楚的,當然也能詳細給陳恪做了陳述。

得知挑釁的是國子監那群人,陳恪不高興了。

他倒寧願醫學院的那血熱呢是過錯方。

到了地方,瞅見醫學院的那群醫者較國子監的那群監生受傷較重,陳恪更不高興了。

國子監那群監生平均年紀大概不足二十歲,醫學院那群醫者的平均年紀大概在而立之年往上。

年齡的懸殊,國子監監生自是要比醫學院醫者戰斗力強悍的。

瞧見陳恪過來,那個花甲之年的老朱快步走來,沖著陳恪拱手道︰「下官國子監司業祁山。」

過錯方又不在他們,陳恪態度並不好,對祁山的行禮只簡單了拱拱手表示回應。

隨之,便冷聲道︰「祁司業,這事兒怎麼辦?」

怎麼辦,先得讓他們說,不合適了再由陳恪來說。

祁山司業做的久了,養成了不苟言笑的習慣,在陳恪面前依舊板著臉,一本正經地道︰「安樂伯,此事的過錯方雖為國子監監生,但最先動手者卻是你醫學院的那些醫者,既都掛了彩,此事不如就這麼算了吧?」

算了?說的倒簡單。

陳恪並沒給祁山好臉色,反問道︰「算了?是你國子監監生挑釁在前,現在又是我醫學院醫者受傷最重,豈是那麼容易算了的?」

醫學院不過剛剛組建,便與人妥協。

次數多了,那醫學院還能再抬得起頭來嗎?

陳恪不給面子,祁山臉色比之前還要冷些,問道︰「那安樂伯準備怎麼辦?」

怎麼辦?陳恪之前並沒考慮。

現在當祁山問出來後,陳恪直接把問題拋給了一眾醫者。

這些人現在可是他醫學院的人,他身為醫學院院長,私下嚴格要求什麼的那是他的事,在外面是絕不允許任何人欺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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