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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恪正帶著一眾軍將大學堂學員在院中等候著錦衣衛千戶時,有個校尉突然走近,報道︰「安樂伯,你找的那個千戶找到了,指揮使請你過去一趟。」

對這個結果,陳恪談不上有多詫異,只正常語氣反問了一聲,道︰「找到了?走,去瞧瞧。」

說著,陳恪起身。

剛起身,還未抬腳,湯醴便追了上來,道︰「我也去。」

湯醴一直好奇在宋鳴變得痴傻的情況下是如何指出那所謂的錦衣衛千戶的,現在听說這個錦衣衛千戶找到,自是急不可耐想親自見識一番的。

這也不是個什麼為難的事情,過去就過去吧。

對湯醴的要求陳恪倒也沒拒絕,直接道︰「行,走吧。」

答應了湯醴,其他人也都紛紛要求帶著一塊過去。

這又不是過去打架,只是過去瞧瞧那千戶而已,用得著這麼多人嗎?

陳恪瞅了眾人一眼,命道︰「行了,湯醴常森你們兩個隨我過去,剩下的人在此候命。」

此事湯醴和常森參與最多,再讓他們多參與些倒也可以。

很快,陳恪帶著湯醴和常森跟隨那校尉見到了所謂那千戶。

此刻那千戶躺于地上,脖子上顯而易見的傷口顯示其早已沒了生命體征。

湯醴和常森是驚訝的,他們要的是活口,現在人死了,線索也就斷了,動機什麼的可就再找不出來了。

「這是怎麼回事?」湯醴急急問道。

毛驤抱著還在滴血的胳膊,咬牙切齒道︰「他叫陶然,我下令讓在京千戶集合供安樂伯辨認,這陶然卻跑去與我借錢,他跟了我許久,借錢不是不能,總得知曉是何原因的,他若是嫖賭,我借錢給他不就是害了他嗎?

他許是心里有鬼,我才剛問,他竟狗急跳牆,砍傷了我,又搶了我的銀子,被他砍傷只是一時無防,豈能讓他逃月兌,我追出來後,他便已經陷入層層包圍了,但他還想反抗,沒辦法,我只能」

理由合情合理。

不過,堂堂指揮使竟讓一個千戶砍傷,還搶了銀子,這可夠憋屈的。

陳恪不置可否,瞅著陶然未沾血跡的刀,帶著好奇問道︰「毛指揮使,陶然砍傷了你,為何他這刀上竟沒血跡?」

毛驤胳膊留了那麼多血,看起來還頗為的嚴重,但砍人者陶然刀上沒血就有些不合常理了吧?

對此,毛驤早已準備,沒有絲毫停頓,憤憤罵道︰「他娘的,常年玩鷹卻被鷹啄了眼,我進公房後正好把配刀解了下來,沒想到卻便宜了陶然。」

堂堂錦衣衛指揮使,被人用自個兒的刀所傷,臉還要嗎?

所有的理由皆都順理成章後,陳恪道︰「那行,我會如實把情況與陛下呈報,听陛下降旨吧。」

事情發展到這里,線索已全被斬斷,想要繼續查肯定是不可能了。

「安樂伯不再讓那宋鳴辨認一下?這陶然或許是因別的什麼事兒,安樂伯要找的人並非是他呢,若不是的話,安樂伯再繼續找。」毛驤道。

陳恪則道︰「行吧,辨認一下也好交差。」

宋鳴那個樣子也辨認不出個所以然來,但該走的流程還是要走一下的。

很快,宋鳴被帶來。

此時宋鳴的情況與之前差不了多少,依舊盯著自己的腳尖,看起來有些痴傻。

「喂,你說那千戶是否是他?」陳恪喊了一聲,指著地上的陶然道。

宋鳴听到聲音,只抬頭瞅了一眼陶然,嘴中哼哼呀呀了幾句,低頭盯上了自己的腳尖。

看來,陶然都不足以影響到宋鳴,真正把宋鳴影響到如此這般的,還是因放血之事。

宋鳴的心理承受能力也著實太低了些,想要恢復怕是不易。

瞅著宋鳴如此,一看就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了。

既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那還說指認,那不是哄人嗎?

瞅到如此,毛驤臉色自是頗為不喜。

陳恪也不管毛驤的臉色,在沒等從宋鳴身上問出結果時,便兩手一攤,回道︰「罷了,就這樣吧,我信毛指揮使的。」

可別說,陶然做那些事情毛驤不知道。

更別說,陶然不是毛驤主動送出的人頭。

說著,陳恪又道︰「那行,陶然先放于錦衣衛,等陛下旨意吧。」

人找到就行了,陳恪他把個死人帶回去也沒個放處。

正要走時,陳恪轉而又道︰「不行的話,毛指揮使去太醫院包扎一下吧。」

錦衣衛也常做些打打殺殺之事,受傷是常有的事情,沒必要去一趟錦衣衛。

毛驤臉色依舊不喜,道︰「不用了,我自個兒能處理好。」

毛驤不高興的原因陳恪也能猜想到一些,不就是覺著宋鳴那副樣子根本沒有指認幕後之人的能力,他還以此方式集合千戶,是在騙他嗎?

可別說,即便不如此,毛驤他就不會不把陶然推出。

若不把陶然推出,那就將會是一顆定時炸彈,隨時都能把他炸死。

從錦衣衛出來,毛驤帶隊正準備再回太醫院之時,一人卻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此人自報家門,道︰「某乃錦衣衛指揮同知蔣瓛。」

態度還算和氣,陳恪也沒冷臉相對,笑了笑道︰「蔣同知啊,幸會」

打過招呼,蔣瓛道︰「蔣某有個事情想與安樂伯探討一下,請安樂伯移步。」

在不知蔣瓛要說何事的情況下,自是不好一竿子打死。

隨之,陳恪招呼軍將大學堂那些學員,道︰「你們帶著宋鳴先回去,我稍後就來。」

現在緊要的一些事情雖說解決了,但這些人是老朱下旨讓他們先行配合他的,在老朱第二道旨意沒到的時候,他們這些人也只能暫時先回太醫院候命。

那些人離開,陳恪才隨蔣瓛往角落移了幾步。

「毛指揮使與陶千戶的一些對話,蔣某恰好听聞,不忍安樂伯受騙,特來告知。」

信你個大頭鬼,你這怕是與毛驤有仇吧?

不過,有仇沒仇的倒是其次,敵人的敵人是朋友才是關鍵。

陳恪笑了笑,道︰「請講。」

蔣瓛這才道︰「陶千戶是毛指揮使吩咐才走的,而且陶千戶的銀子也是毛指揮使給的,在陶千戶拿了銀子走了片刻後,毛指揮使砍傷了自己追了出去,在追到陶千戶之時說是陶千戶陶逃跑,這才殺了他。」

蔣瓛這些話不過只是作證了陳恪的猜想罷了。

陳恪沒再具體詢問,只道︰「蔣同知大義,我記下了,會在適當的時候如實呈報陛下的。」

只要老朱一日沒打算動毛驤,他就不能把證據甩在毛驤身上。

有時候留著毛驤,遠比殺了他好處要大的多。

就如今日這個事情,老朱若只想在陶然那里就結案,他就絕不能把蔣瓛的這些話說給老朱。

一些事情大家心知肚明就行了,真沒必要說明白。

一旦說明白,不處理不行,可若處理,老朱又不願。

他這個拿出證據之人,在老朱面前反倒是變得里外不是人了。

這點兒蔣瓛自是知曉,他這樣做怕也只想露一下臉而已,也沒想過能讓老朱馬上就處理這個事情。

陳恪開口,蔣瓛回道︰「行,安樂伯若有用得著的地方只管開口。」

蔣瓛都已經干到指揮同知了,也就只比毛驤低一級。

能做錦衣衛的,沒有幾個是好人。

用肯定是不會用的。

若是可能的話,陳恪是絕對不會與錦衣衛有牽扯的。

錦衣衛看起來榮耀,不過就是天子手中的刀,幫天子平衡各方勢力,隨時都可能被扔。

與蔣瓛分別後,陳恪便直接去見了老朱。

既有了結果,也就需與老朱稟告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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