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暇指著曈曈，一臉震驚的看著玉蘭思。
「他為何叫你小姨？」
說完，又指著曈曈的臉︰「難怪我總覺得十分面善。」
曈曈有些不悅的扭開臉︰「小姨說，指著別人說話，很不禮貌。」
說完，一臉認真地看著無暇︰「你很不禮貌。」
無暇︰？？？
喲呵。
這小屁孩還挺能說。
「你叫她小姨，你也得叫我叔叔，你這般不也是很不禮貌？」
無暇故意扭頭說道。
曈曈歪著頭看著他，似乎從來沒有想過這世上居然還有如此不禮貌的人。
本著一個好孩子的行為，他繼續認真說道︰「是你先不禮貌的。」
「我不禮貌那是我不對，可你也不禮貌，那是不是你也不對呢？」
無暇說的曈曈有點懵。
他哪里不禮貌了？
是小姨說的，對不禮貌的人就不用禮貌啊。
兩人大眼瞪小眼。
突然無暇瞳孔一縮。
猛地站直了身體，往後一跳。
指著曈曈︰「他他他他、他他、他是是、是不是你那個朋友的孩子？」
原本無暇和楊琳其實交集不多，見面的次數也有限。
畢竟不是同一峰的弟子，平時來往也不多。
若非玉蘭思的緣故，無暇即便是知道有這麼一個和自己同輩份的人，也不一定能記得住。
最多是將臉記住，卻不會往心里去。
也就是因著楊琳是玉蘭思的好友，無暇記住了。
印象還挺深刻，因為據說很有錢。
可是這孩子的容貌竟然和楊琳一模一樣。
「嗯吶。」玉蘭思覺得這也沒什麼好隱藏的，不過如今找不到楊琳師姐，只能叮囑道︰
「此事暫時不要張揚。」
「我張揚啥，我也不認識她。」只是看著小孩子一臉無辜的樣子，無暇也有些心軟。
走到玉蘭思的身旁，小聲嘀咕︰
「那他是怎麼回事？怎麼只剩下神魂了？」
而且這神魂看上去雖然純淨，可一看就不太全，明顯是被修補過的。
玉蘭思低頭看了一眼曈曈，模了模他的頭說道︰
「別人的事，你咋這麼好奇？」
無暇翻了個白眼。
他對別人的事情自然是不好奇的，若非玉蘭思的緣故，他才懶得開口呢。
可是一個孩子，看上去年紀還很小，神魂竟然這般模樣，到底是有些讓人憐惜的-
一拐彎，就看到墨染站在城牆邊，一臉嚴肅的看著下面。
下面時不時地有修士從裂縫邊緣往城牆走來。
「見過大師兄。」玉蘭思心情有些沉重的走了進來。
墨染看到玉蘭思的神色，眉頭猛的一皺。
貞寧沒有和她一起。
那麼自然是一個不能讓人接受的原因了。
不過無暇在旁邊，墨染也不好細問。
只能想了個理由將無暇支走。
無暇︰？？？
他雖然有些好奇墨染和玉蘭思想要說什麼，但也知道墨染既然不想他知道，他是肯定不可能知道的。
只能不甘心的往旁邊走去。
在走之前卻對玉蘭思說道︰
「師妹和大師兄有話說，不如將這小女圭女圭交給我。」
玉蘭思抬頭看了無暇一眼。
又低頭將蛇妖拎起︰「行吧，不要亂說話。」
「知道，我又不是三歲小孩。」無暇對于玉蘭思這麼不放心自己有些無奈。
哪知道曈曈卻突然說道︰「我也不是三歲小孩了。」
一副老成的樣子，讓無暇忍不住‘噗呲’一下笑了出來。
他一邊拎著小灰灰，一邊無情的沖著曈曈嘲笑了起來-
等到無暇離開。
墨染在周圍設下隔音的陣法︰
「辛苦師妹了。」
說完才道︰「命牌碎了？」
玉蘭思點點頭，隔了一會才說道︰「碎了，是我去的太晚了。」
說完，下意識的撫上心口。
可是奇怪的是，心口的位置居然不痛。
只是心里微微有些酸澀感。
眼楮有點想流眼淚，卻流不出來。
這種感覺很奇怪，就好像自己原本的情緒被屏蔽了似的。
說不出來的怪異。
「看到尸首了嗎？」墨染依舊很冷靜，並沒有怪罪玉蘭思的意思。
玉蘭思搖搖頭。
這倒是沒有，他也就是看到命牌碎了。
一般來說，命牌碎了，那就是人死了的象征。
這一點即便玉蘭思不想承認，也不得不承認。
墨染嘆了口氣︰
「命牌碎了倒也不一定就真的死了，只要神魂還在，也能轉為鬼修。」
但是這種情況比較少，剛死的時候，神魂十分脆弱，根本經不起任何的打擊。
若是沒有一個媒介容納神魂，溫養神魂，想要轉為鬼修也並不容易。
墨染這麼說，是安慰玉蘭思，同樣也是安慰自己。
「此事暫時不要告訴無暇。」
說完，似是想起了什麼似的︰「也不要告訴雲修。」
玉蘭思點點頭，正準備說點什麼的時候，墨染又道︰「師傅那邊，我去說吧，你暫時就當不知道好了。」
貞寧畢竟是天陽們掌門親傳弟子，若真的去世了，影響還是挺大的。
更何況師傅他老人家一向喜歡貞寧，此時又是他閉關階段，還是延後再說吧-
「這麼說你們一路上都在逃命啊？」
玉蘭思剛從城牆走下來，就看到無暇蹲在旁邊，將小灰灰放到地上，沖著冒出一個頭的曈曈問道。
曈曈撐著頭，一臉無奈的點點頭︰
「是啊，小姨可辛苦了，又要照顧我，還要躲著那個人，可是小姨不讓我出去。」
說完，還一副小大人的樣子︰
「還讓小鋼子和小灰灰哄著我，把我當成一個小孩兒。」
他其實知道小姨是為了他的安全，所以他也很乖的沒有打擾小姨。
無暇忍不住想笑，但卻一副很同情他的樣子︰
「是啊，你明明什麼都明白，師妹還把你當成小孩。」
曈曈擺了擺手，很豁達的說道︰「嗐，誰讓她是我小姨呢，她這麼做也是為了我好。」
這副樣子不知道為什麼，讓無暇有點想揍他。
玉蘭思靠在牆邊，看著他倆你一句我一句的。
無暇想要從曈曈口中套話，但玉蘭思遇到曈曈是之後的事情了。
最多把曈曈為何會變成這樣給套出來了。
曈曈倒是沒有什麼感覺，但無暇就跟吃了一個驚天大瓜似的。
一臉震驚，目瞪口呆。
明晨那個狗東西他是認識的。
對他的印象也只停留在這貨長得俊，比較自戀。
但沒有別的大毛病。
沒想到連自己孩子都能殺，還能干出這等喪心病狂的事情來。
簡直就是刷新了無暇的三觀。
尤其是為了仙途，連死去孩子的神魂竟然都不放過。
讓無暇對這個命運多舛的孩子，突然多了幾分憐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