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崇,你怎麼來了?」
話音落下,遠處一個中年男子飛了過來。
「你都來捉拿我百草堂的弟子了,我能不能麼。」
「他是你百草堂弟子?」
宗闕皺起眉來。
「你這個時候還敢出來,是覺得我不敢罰你百草堂嗎?自己堂的弟子管教無方,違反宗規,不向你百草堂問罪,已經算仁慈了,竟敢還出來阻攔。」
楊木正準備說話,耳邊響起中年男子的傳音︰「你若不想去執法堂,便承認自己是百草堂弟子。」
听到這個傳音,楊木眼中閃過疑惑,但還是選擇閉上了嘴。
「宗闕,話不可以亂說,我百草堂什麼時候縱容弟子了?他加入百草堂以後一直苦心修行,以下品靈根的資質,不到四十歲就修行到了築基期,你以為是怎麼來的?」
隨手一招,楊木立在山谷前面被風雨已經侵蝕到變色的木牌飛到了袁崇手里。
「這木牌便是他八年前開始閉關所放,自那之後便再也沒有走出過這山谷,所以才對于宗內許多事情不甚清楚,如此向道之人,會是宗規中說的懶惰懈怠之人嗎?」
見宗闕沉默不言,袁崇拋出一個玉筒,繼續說道。
「我已剛剛查過了,楊木自從入宗之後,除了領取了一個清風舟,再沒有領取任何供奉,又豈是宗門法規中所說的貪婪無度之人。」
「最後我想告訴你,楊木所在的靈藥田乃是宗內少有的十成存活靈藥田,這其中楊木的功績你應該明白,你要抓這樣一個一心向道,還能培育靈藥田的人才,我百草堂絕不同意。」
感應著玉筒中的消息和袁崇的一席話,宗闕沉思了許久。
「楊木,你可願意隨我回執法堂,倘若這些事情都是真的,你跟我回執法堂解釋清楚,你的罪名可能會很輕。」
「不願意。」
絲毫沒有猶豫,楊木認真地搖了搖頭。
「好吧。」
宗闕點了點頭,倒也沒有意外,話音一轉,格外鄭重問道。
「楊木你可領罰?」
楊木正不知要如何回答,耳邊袁崇的聲音再次響起︰‘領罰。’
這讓本想拒絕的楊木皺起眉來,想了一下又釋懷了,只要不進執法堂,其他懲罰楊木倒也不是不能接受,與其真的鬧到不可收拾,被強行帶到執法堂,不如先認下來。
「楊木領罰。」
「好!」
一張不知是什麼材質的皮卷出現在宗闕手上。
「楊木听判!」
「向道之心堅定,閉關築基成功罪減一等。」
「但暴力抗法乃是事實,無論如何也掙月兌不掉,罪加一等。」
「沒有取用過宗門供奉,無心之失,罪減一等。」
「但拒絕進入執法堂,罪加一等。」
「整體罪罰不加不減,你可接受?」
宗闕話音落下,皮卷上也多出許多數行字。
「接受!」隨著楊木說出接受二字,楊木腰間的宗門令牌飛出一道光華,落在皮卷上,印出‘楊木’二字。
滿意的收起皮卷,宗闕面色也正常了許多。
「具體做何處罰我做不了主,我回去後會上報監執長老來作出判決,判決會在三個月之內傳遞到此山谷,你其間不可離開宗門,否則罪加三等。」
說罷,又取出一張橘色符,口中靈氣一吐,符劃出一道殘影貼在楊木的手背上。
接著橘光一閃,符化為灰燼,
同時楊木手背上也多出了一個環形符號。
符號閃爍幾次之後,隱沒在楊木手背之中消失不見。
「此乃顯行符,只要這個烙印在你手上,你就不能離開宗門三陣範圍,等你完成宗內的懲罰之後,此印就會自動消解。」
忙完這些,宗闕一擺手,束靈繩和彌雲缽解開控制,連帶著懸浮在一邊的黑珠一起飛回衣袖。
「我還有下一個任務要執行,就此告辭。」
對著兩人拱了拱手,一個轉身踏劍而去,十幾息後便消失在天邊。
……
「恭喜師弟突破到築基期。」
看著楊木的容貌,袁崇有些嘖嘖稱奇。
「想不到短短一年不見,師弟不僅突破到了築基期,相貌也發生了如此大的變化。」
「師兄你還是先跟我說說今日這事到底是什麼情況吧,師弟我現在還一頭霧水呢!」
想到灰黑石板的異常,楊木心中一跳,直接略過了這個話題。
「還有師兄為何會到處來,今日好像應該不是靈藥田檢查的日子吧。」
「自然是專門來替你解圍的,我今日輪值坐鎮福祿殿的時候,偶然在宗門任務里看到了你的名字,查閱了一下,知道了這個任務,就連忙趕來了。」
「多謝師兄。」
收回寒光劍,楊木認真向著袁崇行了個禮。
今日要不是袁崇及時出現,只怕難以收場,到時候楊木想再繼續安穩修煉明顯就不可能了。
從袁崇給宗闕的玉筒來看,事情必然不是袁崇說的如此簡單,其中奔波楊木又怎麼會不明白。
「不必謝我,此事並非私情,換做其他人知道了也會過來解救。」
坦然受了楊木一禮,袁崇嘴角一揚︰「而且你既然加入了我百草堂,我自然更不會讓你出事了。」
「不過不得不說,你膽子可真大,居然連續十年沒有上繳宗值。」
「此事確實是我大意了。」
收人恩惠在前,這個時候楊木也沒有去計較這些,反正加入百草堂對他來說也沒什麼損失。
「只是這懲罰之事!」
感應了一下自己的手掌,楊木沒有感覺到任何異常,但剛剛的事情卻讓楊木知道自己手里已經有了印記。
「你能以下品靈根在這個年紀築基成功必然是有自己的機緣,不想進執法堂很正常,所以我剛剛才讓你領罰。」
看著楊木一臉擔憂,袁崇繼續說道。
「但你可以放心,執法堂沒有你想的那麼不近人情。」
「是麼!可我看執法堂的行事如此強勢,毫無同門之宜可言。」
想到剛剛直接攻擊陣法,自己出來後又一言不合就動手擒人,楊木心里對執法堂毫無好感可言。
「執法堂雖然確實要比其他堂強勢些,但向來對事不對人,今天的事情你雖無大過,但也確實由你開始,你倒也不用記恨執法堂。而且執法堂雖然有時候嚴苛了點,但卻從不違反宗規,每每執法的時候也必然會記錄。」
見楊木面色不好看,袁崇也非常理解,這樣的事情發生在誰身上都不好受。
「執法堂看似不講同門之宜,是因為他們面對的人大多都是一些窮凶極惡之人,自然不可能先笑臉相迎。」
「窮凶極惡之人?」
「問元宗有一萬多修仙者,其中總會有一些心懷惡念,或者壽元將盡不甘心坐化的人,他們為了自己的仙路不擇手段。像竊物叛逃出宗這樣的事也只算輕的而已,他們甚至會誘殺宗內其他修仙者,殺戮自己的師門兄長或者弟子徒孫。執法堂長期和這樣的人生死搏殺,久而久自然難免變的冷酷無情起來。」
「日後倘若你加入執法堂,就會明白他們肩上的擔子和危險。」
「宗門可以同時加入兩個堂?」楊木雖然不覺得自己以後會加入執法堂,但對于這個卻是萬萬沒想到的。
「一般來說,普通弟子只能選擇加入一堂,但執法堂卻是不同,可以同時加入,當然了加入執法堂的要求也很嚴格,不是隨意可以加入的。」
見楊木一臉不感興趣的樣子,袁崇笑了起來。
「你恐怕不知道,執法堂是宗內唯一一個有元嬰師祖坐鎮的堂,其他的堂雖然背後也有元嬰師祖的身影,但卻從不理事兒,執法堂卻是有元嬰師祖時刻坐鎮的。並且許多高宗值的危險任務也只有執法堂的弟子能接,因此執法堂匯聚了宗內各堂高手。」
「還有這回事。」
楊木之前也听說過執法堂,以為只是普通的一堂,卻沒想到還有這樣的實力,難怪一個築基期的弟子就敢張口提及百草堂一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