匿氣術本就不算難,只是一種體內法術而已,不到兩天的時間,楊木就已經將其學會。
還沒做下一步打算,齊止再次來到了楊木門前。
看到空手而來的齊止,楊木眉頭微皺。
「青衣呢?」
「青衣,青衣在外面等著呢!」
說著齊止就快步了過來,拉住楊木的手臂就往外面走。「你在舍園呆了這麼久,也不怕憋出病來,走,今日我帶你去個好地方。」
「去哪里?」
楊木猛地停住身子,反手抓住齊止的手臂。
「今天是安元節,你不知道嗎?」齊止一臉無奈。「哦,對了,你是羊山郡來的,不知道安雲節也算正常。」
「安元節?」
楊木面帶疑惑,松開了齊止。
「再有不到一周的時間,就要出新科成績了,安元節就是在這兩天,專門給各地來參加進士考試的考生準備的。」
安元節之後就進士成績出爐,到時候無論是進士及第還是落榜,所有舉人都將有自己新的打算,或是離城回家或是另尋他處,這個時候正是各位舉人最緊張的時候,舉行一個安元節也正好安撫考生的緊張心情。
「我有事,不去。」
楊木搖了搖頭,他現在正煩心著如何讓自己入定,哪里有心情去過安元節。
「讀書要一張一弛,天天窩在舍園里,整個人都憋壞了,哪里有什麼進步的可能啊。」
「~~」
齊止的話讓楊木微微一怔。也許就是是因為自己這段時間太過在乎入定的事,過猶不及,反而讓自己卡住了?
見楊木有些意動,齊止連忙拉住楊木的衣袖往外走。
「快走吧,青衣還在外面等著呢!」
到了舍園外,只見不遠處停著一輛馬車。
馬車頗為高大,比起楊木見過的所有馬車都要大上幾分,坐上七八個成人絲毫沒有問題,車架精秀,一看就不是一般人能擁有的。
齊止拉著楊木一路到了馬車邊上。
剛踩上木階,楊木耳朵一動,察覺到馬車里有人,輕輕掀起車簾。
就看到馬車里正坐著兩名女子,一人戴著頭紗,一人身著素衣。
此時戴著頭紗的女子正拿著一株藥材討好著邊上的青衣,但趴在一邊的青衣一臉抗拒,完全沒有張嘴的意思。
「這二位是?」
楊木轉頭看向齊止。
齊止把頭靠近楊木邊上輕聲說道︰
「明月。」
楊木眉頭一皺,感覺有些不妥,轉身就要走。
齊止連忙拉住了他。
「明月她是偷偷溜出來的,宮里沒人知道。」
「公主出來找你,你拉我干什麼?」
楊木有些不明白齊止的腦子在想什麼。
「青衣它不讓明月踫它。」
「所以你拉我賠你出門就是為了這個?」
齊止訕笑兩聲。
「一半一半。」
楊木扭頭想了一下,馬車里又不是只要他一個人,也沒什麼好多慮的,便沒有繼續下了馬車。
上車之後,楊木抱拳對著頭紗女子拱了拱手,表示敬意。
頭紗女子見楊木行禮,也輕輕點了點頭,有些不好意思,似乎是很少與陌生男子見面,顯得非常靦腆。
楊木坐在靠門的地方,素衣女子坐在楊木對面,齊止和公主相對而坐。
幾人坐穩之後,齊止沖著馬車外大喊了一聲,馬車便向前駛去。
馬車里,楊木伸手揉了揉青衣的頭,青衣無奈的甩了甩耳朵,這才接過頭紗女子遞過來藥材大口咀嚼起來。
馬車行駛小半個時辰後,便停了下來。
「外面就是安渠。」
在安萊城東南部,有一道河渠自北向南而流,穿過了小半個安萊城,城中這一段正是河渠中最秀麗的一段,兩邊屋舍連綿,每年的安元節就在此舉行。
幾人下了馬車之後,車夫駛著馬車離開。
楊木則跟在幾人跟在安渠附近游玩起來。
「月兒,這個扇子好看嗎?和我搭配嗎?」
「嗯,好看,和止哥哥很搭配!」
「我覺得這個頭釵挺好看,挺適合你的。」
「是嗎?銀杏幫我買下來!」
「這船看著不錯,月兒要乘坐一下嗎?」
「嗯。」
就這麼兩個時辰之後。
「月兒餓了沒有,我們去吃齋藤園好不好?」
「嗯,好。」
頭紗女子抱著青衣輕輕的點了點頭。
中途,趁著素衣女子帶著頭紗女子上廁所的時間,楊木有些好奇的小聲問道︰「你確定她就是明月?」
「楊兄現在知道我的煩惱了吧!」齊止似乎回憶起什麼︰「月兒自從出身之後,身體便不太好,平時更是極少外出,見到生人都怕,雖然是公主,但從小的時候就時常因為孺弱的性格被其他兄妹欺負,那時候我見她可憐護過她幾次,從那以後她就喜歡跟著我。」
楊木點了點頭,終于明白了齊止的話,這位明月公主當真柔弱到了極點,什麼事情都听齊止的,沒有絲毫主見的樣子。
「時辰不早了。」
在齋藤園吃過飯後,明月公主邊上的銀杏對著齊止說道,她也知道自己這位公主的性格,只有這位齊公子才能說動。
齊止看了一下天色,點了點頭。
「明月她出來時間也不短了,再不回去就要被發現了,我要先送她回去,你要順路一起嗎?」
楊木看了看青衣,搖了搖頭。
「你們先去吧,我自己再轉轉。」
送走三人之後,楊木獨自在安渠邊上打轉,既然出來放松,楊木自然不會這麼快回去。
在安渠邊上轉了一會兒之後,楊木找了一處臨近安渠的茶樓。
上到二層,此時二層十幾張桌子,有一半的已經坐了人,楊木點了一壺茶,找了一處偏僻的椅子坐了下來。
沒一會兒,茶上來,楊木獨自看著窗外的安渠喝了起來,自從楊木開始修仙之後,他覺得自己與普通人總有些格格不入。
現在身處這安渠河邊,听著周圍人的喜怒哀樂,倒是讓楊木找回了一些做‘人’的感覺。
雖說安元節是為了舒緩舉人們的心情,但並非每個人都很放松,有些自信的考生臉上還有些笑容,有些沒信心的則多少有些憂慮。
登科成績分為四種,一甲二甲三甲以及落榜。
一甲二甲算是真正的進士,但卻並非那麼容易獲取的,五六百的參考人員,一起也只有三十六人,除開一甲和二甲的三十六人外,還會大概有百余人的三甲。
而三甲看起來和二甲只差了一點,但卻問題不少,如果選擇了接受三甲成績的話,就相當于放棄了後面所有的進士考試機會,而三甲想要在安萊城留下來幾乎不可能,這對心高氣傲的舉人們來說很難接受。
所以每此獲得三甲的上百人中,幾乎都有一半人不會接受,選擇三年後再來。
正當楊木思緒飄散的時候,一位黃衣女子帶著一位丫鬟進到了茶館二層,找了一處空桌坐了下來,點了一壺茶後偷偷打量著周圍的人群。
楊木看了一眼女子,發現有幾分姿色,但也並沒有放在心上。
女子坐下後沒多久,幾張相鄰的桌子上的人開始討論起這次試題來。
「听說這一次,卷三上的題目是問安萊國的蒙學育人制度可有不妥?各位是如何評判的?」
「還能如何評判,明皇頒布的育人制度能有什麼問題?自然是完美無瑕的。」
隨著這人說完,周圍幾人都應和著點了點頭。
這倒不是沒有道理,明皇上台後,安萊國的蒙學育人制度得到了大規模的鋪展,許多曾經偏遠的小城,也擁有了自己的書院,而且書籍的價格也便宜了下來,這讓安萊國近些年的秀才舉人進士數量和質量都高了許多。
楊木听到他們的討論微微搖了搖頭。
遠處的女子听著這些人的討論黛眉微皺,神情間有些失望,當看到楊木搖頭之後,眼神一亮。
提著自己的茶壺走到了楊木桌邊。
「小女子這廂有禮了。」
看著面前自來熟的女子,楊木並沒有請坐的意思。
安元節又稱桃花節,每年都會有無數的佳人才子在這邊相遇相識,楊木對此早有耳聞,所以看到女子直沖他而來,還一副很感興趣的樣子,自然心中亂想。
似乎是看出楊木的猜疑,黃衣女子眼角含笑。
「公子放心,我絕非公子想象中的那樣。」
楊木抬頭看了一眼,見黃衣女子眼神純粹,不似作謊,便伸手做了個請坐的姿勢。
黃衣女子坐下後,楊木這個時候才認真的觀察了一下這個女子。
他發現黃衣女子雖然生的並不絕色,比起他遇到過的明月公主和冉翎君都有一絲差距,只能稱得上是小家碧玉,但一雙眼神卻格外靈動。
「有什麼事嗎?」
「剛剛我見公子听他們討論,蒙學育人問題的時候微微搖頭,我想知道公子當時是如何作答的。」
听到這個問題,楊木倒是有些驚訝,沒想到面前這個黃衣女子還對科舉考試感興趣。
在安萊國雖說不是女子無才便是德,但是女子是不允許參加科舉考試的,也就注定了大部分女子學習書文也只是多識些字罷了,平時對于書本的了解甚少,對于國政更是關心的不多。
「明皇陛下確實讓蒙學育人制度有了大幅度的進步,但我還認為有兩處地方可以進步,一處是村鄉窮人家的子女讀書難度太高,另一處是女子無法參加科舉。」
听完楊木的話,黃衣女子神情有些復雜,看向楊木的眼神也多了些味道。
「小女子名叫尹初瑤,敢問公子尊姓大名。」
「羊山郡——楊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