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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變化的日常 第四十三章 信命

另一邊,在胖火雞的驅趕之下,眾混混們都已經提前離開了,此刻唯有黃毛和綠毛兩個人仍舊亦步亦趨地跟在他的身後。

雙方之間始終保持著一種詭異的沉默,雖然可以看得出他們有很多的話要講,但是卻誰都沒有要先開口的打算。

就這樣沉默著走了好長一段路之後,走在前頭的胖火雞突然停住了。

「你們一定很奇怪我為什麼要這麼做吧?」

淡淡的語氣,用的卻是一種毋庸置疑的態度。

听見胖火雞的這種語氣,黃毛和綠毛兩人均是一怔,他們在互相對視一眼之後,終于由綠毛率先開口說道︰「……大哥,我們確實是有點不太明白,雖然說那個…月蓮大姐頭的能力是很厲害,可是只要我們井水不犯河水的話,那麼她應該也不會干涉我們的才對……但是,讓我不明白的是,為什麼即使是答應了那樣的條件,大哥你也一定要接近他們呢?難道說大哥你有什麼不能對我們說的理由麼?」

雖然在某些方面綠毛特地斟酌了下字詞,但是在字里行間,他還是十分針對地提出了自己的疑問,那就是關于胖火雞為什麼會那麼執著地想要接近月蓮等人的問題。

原本,這種事情在他想來是十分不應該的,畢竟他們只是一介小混混而已,就算不去招惹月蓮他們也不會有什麼問題,然而胖火雞這次卻偏偏是反其道而行之,不但自己主動找上門去,而且還拼了命地去接近月蓮等人。這樣的他不但讓他越來越看不懂,而且還隱隱地讓他覺得似乎有種被背叛了的感覺。

作為一個早已對社會厭倦了的小混混來說,他想要的不過就是遠遠地躲開那些與他們相斥相駁的社會規則而已,但是這次,胖火雞在面對月蓮等人時的妥協,卻讓他感覺似乎被人背叛和拋棄了一般,那種感覺就像是辛辛苦苦換來的成果,結果卻被人在背後狠狠地捅了一刀一樣的感覺,讓他的心止不住地在滴血。只是由于對方是大哥的原因,所以在之前的時候,他才一直忍耐著沒有說出口來。

但是現在不同了,既然是胖火雞自己主動提出來的,那麼他就要認真地問一問了︰「作為我們的大哥,你到底是怎麼想的?難不成你要拋棄這些由你一手聚集起來的兄弟麼?!」

因為情緒激動的原因,綠毛說到後面基本都不再使用敬稱了,而且語氣更是由一開始的平穩逐漸地轉變成了尖銳的質疑。

然而對于綠毛的這種語氣,胖火雞卻並沒有在意,他似乎已經預料到對方會有這種反應一般,因此只是輕輕地笑了一下,隨即便說道︰「是麼,原來你是這樣想的啊……」

說著他又轉頭看向了一旁的黃毛,問道︰「那麼,豹子,你又是怎麼想的呢?」

「誒?我麼?」被叫做豹子的黃毛略顯尷尬地撓了撓頭,他先是瞧了胖火雞一眼,然後又瞧了綠毛一眼,接著在沉默了好一會兒之後才終于遲疑著說道,「呃,那個……雖然沒有翔子說得那麼夸張,不過我的大致想法還是跟他差不多的……」此話一出,便代表著他其實也是不能理解胖火雞的做法的。

「呵,是麼?果然是這樣的呢……」

似乎是早已料到對方會這麼回答一般,胖火雞輕笑了一聲,然後十分裝13地轉過了身去。接著,在沉默了大約十分之一秒之後,胖火雞突然問了一個似乎與之前的話題毫不相關的問題。

「你們,信命麼?」

「哈?」

豹子和翔子兩人均是一怔,不明白他這個時候怎麼會突然問出這麼個問題來。

「如果我說這一切都是命,你們相信麼?」然而還不等他們兩人作出回答,胖火雞便又再次拋出了這樣的一個問題。

這回,兩人就更加懵了,他們完全搞不明白胖火雞突然說這麼個話題到底是為了什麼,雖然這兩句話看似跟之前談論的話題完全無關的樣子,但是看胖火雞的樣子卻似乎還有什麼沒說的事情。

因此,兩人只是沉默著,打算等待胖火雞接下來的話語。

果不其然的,沒讓他們等待多久,胖火雞便又再次自顧自地說道︰「那是在我還沒成為混混之前的事了……」

那一年,胖火雞正滿15歲,剛好是距現在的5年前。那時的他還是一個初中剛剛畢業的毛頭小子,正懷著一顆期待的心情憧憬著即將到來的高中生活。

然而讓他所沒有想到的是,因為一次突然的變故,他所期待的高中生活成為了一個永遠不會到來的幻想。

那是一個艷陽高照的午後,當時尚還懷著一腔熱血的他,正好在外出的途中撞見了一伙流氓的好事,當時的他們正在欺負一個看似比他還要大上一些的女孩子。

雖然他當時有過那麼一絲的猶豫,但是作為一個青春時期的好好少年,一個長期在課本和老師的洗腦下成長起來的好好學生,他還是在第一時間沖了上去。

結果自然是可以預見的,在三對一的情況下,而且對方還是那種比他還要大上幾歲的混混流氓,他自然是毫無懸念地就被撂倒了。

在撂倒了他之後,那伙流氓又繼續若無其事地調戲起了那個被按倒的女孩子,而其中的兩人更是當著他的面就月兌起了身上的衣服。

意識到這一幕為何的他當時雖然心中憤怒,但是卻也無可奈何,因為以他的力量根本就搏不過這樣的一伙流氓。于是,本就已經滿身傷痕的他在心中萌生了退意之後,終是默默無語地退出了這一片讓他感到格外壓抑的空間。

他本想著只要眼不見,就會心不煩的,但是當听見小巷子中那女孩子的嗚咽和悲鳴的時候,他的心卻還是禁不住地顫抖了,一種強烈的負罪感包圍了他的整個身體,使得他就算再想要移動一步也是那麼地困難。

而就在這時,他突然看見了一旁廢棄工地上散落著的一些磚塊,于是一個膽大無比的想法瞬間涌上了他的心頭……

當看見三個比他還要大的流氓都倒在地上痛苦申吟的時候,他知道自己贏了。雖然明白是不應該的,但是當時他的心中卻是止不住地涌上了一種興奮的感覺,那一刻,他隱約知道,自己似乎有什麼地方改變了……

接下來的事情,他就不知道了,他只知道在打倒三個流氓之後,他因為精神松懈而就那麼昏了過去。而等到他再次恢復意識的時候,他的人卻是在警察局里醒過來的,而且還是以那種受審狀態的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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