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如果博米沒有搞這一波外掛打擊，也沒有進行如此迅速的反應和妥當的處理的話，那麼形勢將會完全不同。
有了對比之後，網絡上面幾乎是一片倒。
【你如果一直都在吃屎，那麼也許不會覺得屎難吃，但是有一天你吃到了巧克力，再讓你回去吃屎的話，恐怕就不會願意了。
是的，說的就是你，石器時代。
我已經準備告別你了，雖然曾經在這個游戲當中我有過許多美好的回憶，它也陪伴了我一年多的時光，可是，我現在決定投奔三國online，因為那里才是我的未來。】
【哎，現在想想真的滿臉都是累，感覺白干了一年多，吃了一年多的屎還覺得屎很香，現在才知道原來外面有巧克力這麼好的東西。】
【哎，為我們當年吃過的屎干杯！】
【是啊，博米這一波操作實在是太騷了，之前我們還被石器時代和熱血傳奇蒙在鼓里，認為外掛這種東西是無可避免的，誰知道博米直接給了你一記響亮的耳光。
只能說，什麼樣的公司做什麼樣的事情，我相信博米的責任感，所以我也準備投奔三國online】
【有腦子的都會選三國online好吧？人家博米做得畫面又好，又流暢，玩法種類又多，還沒外掛，不玩三國online玩誰？】
【是的，三國online不火真的是天理難容。】
【問題是——石器時代是第一個進入我人生中的網絡游戲，在這個游戲里面我還認識了現在的女朋友，要說起來的話，你們舍得拋下人生中第一個陪你過夜的姑娘嗎？】
【如果這個姑娘長得貌美如花，對你一心一意，不會給你戴綠帽子，不是把你當凱子，不是只想著賺你的錢的話，我覺得這個姑娘還是可以陪伴一下的。問題是——
石器時代，它是這樣的姑娘嗎？】
【哈哈哈哈，樓上說得太逗了。不過一想到自己心愛的姑娘跟一個野男人混在一起，還每天榨干我的錢去養野男人，我心里面就真的是意難平，恨不得拿刀砍了這對奸夫**。】
【贊同，樓上也真夠內涵的，石器時代跟野男人（外掛）在一起賺我們的錢，給我們戴綠帽子，這種女的你還要繼續留下來，是不是有點太賤了？】
【你們有沒有想過，萬一上面說自己心愛的姑娘跟野男人混在一起，是真實的人生呢？】
【啊這……】
【啊這……】
【啊這……】
……
【不過話說回來，如果石器時代肯好好治理外掛的話，我覺得還是可以觀望一波的。】
【你想多了，你以為你心愛的姑娘在外面養了野男人之後，她還會像以前一樣好好對你嗎？】
【是啊，拿熱臉貼別人的冷，何必呢？】
【而且，就算是真的，石器時代跟博米學習，把外掛干掉了，那麼請問，你曾經心愛的姑娘跟野男人鬼混過一段時間，她還用你的錢養過野男人，那麼當她有一天回心轉意踹掉了這個野男人，想要重新回到你的懷抱，你會願意嗎？】
【啊這……】
【我特麼直接一窩jio】
【哈哈哈哈，是個男人都忍不了這，算了算了，我還是去找我的三國online吧，我感覺那個女孩子更適合我。】
【問題是這個姑娘會踹掉這個野男人嗎？
石器時代現在跟外掛綁定那麼深，整個經濟體系和成長體系都是以有外掛為前提來設計的，你要讓石器時代打擊外掛，豈不是刮骨療傷嗎？
他們不見得能忍得了這個痛啊。】
【可是長疼不如短痛，再不刮骨療傷，石器時代就要完蛋了。】
【誰知道人家怎麼想呢，或許石器時代的代理商現在就在琢磨的是怎麼賣下一個寵物，想再榨干一筆錢趕緊跑路呢。】
……
事實上，現在華義公司的老板黃洪波就是這麼想的，既然外掛不能阻止，還不如趕緊賣幾波新的強力寵。
從上個月的財報來看，新推出的兩款新寵——
綠雷和藍雷，都賣出了很好的價錢，大概一個月的營收有2000多萬的樣子。
現在要打擊外掛？
說真的。
黃洪波還真的舍不得。
……
這一次外掛事件之後，對行業內的沖擊也是相當巨大的。
像西山居這種正在研發網絡游戲的公司，他們壓根兒就沒有進入過這個戰場，根本不懂得外掛的可怕，但是經過這次媒體報道之後，西山居的一眾開發人員們都紛紛驚嘆——
「原來做網游還要搞人？」
「是啊，我們原來做單機游戲，只要考慮本身的游戲性就好了，怎麼感覺網游是一個人與人斗爭的戰場呢？」
「敵人來自四面八方，外掛給我的感覺是。」
所以邱新在游戲開發過程當中，把【反外掛】做成了一個非常重要的課題掛在了會議室的白板上面。
事實上，不止西山居是這麼做的。
其他公司也不得不這麼做。
被博米公司這麼一帶，如果不反外掛，那麼玩家就很難選擇你，在一開始的口碑上就要落于下風。
網易公司原本計劃在今年4月份推出的《大話西游》因為這個事情硬生生憋了回去，丁三石加緊要求自家員工一定要做好反外掛，至少得讓網易成為國內最好的一批打擊外掛的游戲公司，否則就不用上線了。
下面的人員真的是苦不堪言。
明明想著做了一年多的游戲，好不容易可以上線看一看成績，也總算能賺點錢了，這一下硬生生憋回去，感覺真的是一口老血要吐出來。
……
曹陽知道這些公司發生的事情之後，只是淡然一笑，「什麼叫內卷？這就叫做內卷。」
而且如果一開始大家的水平都差不多，那麼以後就只是一個比爛的過程而已。
可一旦這個行業里面出現了一個奇葩，把當前的制作水準和高度硬生生拔高一波，那麼其他的人要麼選擇離開，要麼就只能跟著將自己也提升上來。
……
從外掛事件之後，博米公司的《三國online》一下子增加了許多新的用戶。
而且很多玩家都是從石器時代那邊流動過來的。
至于為什麼不是來自傳奇呢？
是因為傳奇本身的盤子太小。
博米公司的同時在線玩家數量一下子從50萬拉升到了60多萬，而且這個數字還在不斷攀升。
這是什麼樣的夸張水平？
前世的時候，夢幻西游上線一年多，同時在線用戶才不到20來萬，雖然後面逐漸突破100萬大關，可是在2002年的時候能有60萬的在線，這簡直就是一個奇跡。
一個天文數字。
按照每個玩家每天貢獻5個小時的游戲時長來進行計算，每個玩家一個月在網絡游戲上面的花費大概是60塊錢的樣子。
60萬玩家，意味著博米的月流水至少有3600萬。
這已經是非常可怕的數字了。
……
現在博米有兩個巨頭金庫，一個就是三國online，月流水大概在3600萬到5000萬之間，波動範圍比較大，主要看那個月玩家之間有沒有爆發沖突，有沖突的時候玩家的在線時長就很長。
第二個巨頭，是游戲平台，棋牌游戲的收入一直都很穩定，這個東西屬于短平快，大眾化，用戶群體足夠龐大，吸金量很足，大概每個月的流水在5000萬到6000萬之間。
就這樣的兩款游戲，就像外界說的那樣，博米的老板躺著就能賺錢，根本不用擔心公司的未來。
……
不過曹陽肯定不會止步于此，他還有更多的事情要做。
現在博米公司和企鵝的生產規模只能算是剛剛走上正軌而已，外來可以拓展的空間還很大。
兩家公司加起來，每年的利潤估計連10個億都沒有，公司越大，成本越高。
而且未來還要不斷地招人，公司新建的大樓每年至少要投入1個多億，還得開發個四五年才能完工。
這樣一看，曹陽突然覺得自己的這幾家公司現在還像在剛剛學會爬的嬰兒一樣。
距離前世那個體量高達萬億的企鵝還差得很遠。
回頭再梳理了一遍未來的發展計劃，曹陽去到深城，召開了一次戰略會議。
會議的主目標，依然是以客戶為核心，努力在綁緊用戶關系鏈的方向進行努力，在此基礎上增加更多的增值服務。
同時曹陽認為，公司得有其他的用戶渠道，這樣做，主要是不能把雞蛋放在一個籃子里，也是讓公司的整個產業鏈變得更健康。
按照曹陽的話來說，這叫做產業生態。
「所謂生態，就好比一個池塘，池塘里面有上層的小魚，它們喜歡吃一些浮游植物，而這些浮游植物長得上面，他們沒有根。
中層就是一些稍微大一些的魚，他們吃蟲子，蟲子喜歡吃植物的根。
然後還有一些隨需要上浮下潛的大魚，它們吃小魚，吃蟲子。
我們也需要業務是這樣的，有些業務就是需要上浮，一些需要下潛。
對于一個好的生態來說，這里不但要有植物、要有動物，要存在一張食物網，彼此交錯，互相促進，才能走得更好。」
啪啪啪……
現場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小馬哥默不作聲地笑著。
旁邊的曾禮其頗為感嘆。
有時候曹老板像個沒心沒肺的孩子，但是作起報告來，還是一套一套的。
該怎麼說才好呢？
老曾是真的羨慕曹陽的天賦，這個年輕人有一種超常規的直覺和超強的對市場的洞察力，而且本身人非常聰明，能夠總結出許多客觀規律來指導公司發展。
不要看平時曹陽不怎麼在深城，也很少管企鵝這邊的具體事務，但是曹老板在大方向這一塊真的是拿捏得死死的。
曹陽繼續說︰「關于未來的企鵝發展戰略，總體上是這樣︰
完善平台，搭建生態系統，並為其用戶提供越來越獨特的服務。」
現在在企鵝內部，對于平台這個概念已經非常深入人心了。
「QQ是一個核心業務，也是平台的中心，我們未來最重要的是如何圍繞著QQ這個核心業務，開發出其他的更有利于用戶的增值服務。
像這一次企鵝剛上的QQ秀就是一個非常好的增值服務，它成功擴展了QQ這個社交平台，為用戶提供了更多的交互內容。」
得到曹老板夸獎的產品經理許良開心地笑了起來，笑得像一朵花一樣。
「所以，未來我們還需要更多的，類似于這種可以讓更多的用戶產生交互的產品內容。」
雖然曹陽也想過涉及電商或者外賣，物流領域……
不過攤子鋪得太大，不容易做好，還是得腳踏實地一步步來。
該做什麼就做什麼，這樣才是最快的。
當前這個條件，最好的方式，還是以QQ用戶為核心，往外擴張比較好。
電商、物流、外賣……這些一個比一個燒錢。
曹陽暫時還沒有踫他們的打算。
于是會議上，曹陽擬定了未來兩個必然要推出的項目︰
第一，QQ空間，這是用來給用戶記錄心情和當天的回憶，同時也能邀請別人進來參觀的地方。
這個東西會增強用戶之間的交互。
而且，沒有QQ空間的話，感覺這個世界會缺失好大一塊。
想想前世的時候，曹陽在QQ空間里面留下來多少黑歷史。
如果這一次不讓這些小朋友們體會一下當年自己的尷尬，那可就太可惜了。
第二，QQ音樂，同樣是增值服務當中的一環。
這個環節跟曹陽新買的阿爾法唱片公司是密不可分的。
阿爾法公司的總經理楊駿榮現在在跟各大音樂公司進行談判合作，希望能夠順利拿到授權，這樣的話，QQ音樂將成為國內獨有的，可以在網上就能听到最新流行音樂的軟件。
這也是一個未來非常重要的渠道。
不但可以給自家唱片藝人發歌，同時藝人們火了以後還能帶動QQ音樂的發展，這就是相互促進的過程。
曹陽想想就覺得特別開心。
在02年的時候，電腦上只有微軟自帶的音樂播放器，中國最早的音樂網站是04年的酷狗音樂，的第一個音樂軟件還要到05年的時候才會出現，那個軟件家歐總酷我音樂盒，之後有蝦米音樂，然後是網易雲音樂……千千靜听……
這些都是滿滿的回憶。
不過曹陽覺得，這一次只要他們發力，那麼有了QQ音樂之後，就沒其他的軟件的事情了。
……
戰略會議結束之後，一群人沉默著走出了會場。
一個個臉色慘白，樣子一個比一個可怕。
曹陽因為還要趕時間，就先告別眾人，驅車前往機場。
在他走後，眾人面面相覷，從彼此的臉上看到了大家此時的樣子。
「我的媽……
剛才這場會議是听了個啥？」
小馬哥揮了揮手上那一沓厚厚的報告，「你們開會之前沒有看曹總傳的文件嗎？」
「不是，看是看了，不過今天講的很多內容都不是這上面的東西啊。」
許良苦著臉，他自己也有點懷疑人生，剛才開會的時候，他把報告翻了一遍又一遍，除了最開始曹總講的大方向和戰略方向之外，剩下的部分就完全沒有寫在上面嘛。
什麼QQ空間，什麼QQ音樂，這些東西感覺曹老板是信手拈來，拈來就能干翻你們。
「這……怎麼說才好呢，只能說曹老板胸中有百萬兵，即使不看報告，很多東西都已經想得特別透徹了。」
「是啊是啊，你們沒有看到，之前在會議上，我們問到關于QQ空間的細節的時候，曹老板直接用記號筆在白板上把界面畫出來。
我的天，這是什麼水平？」
「是啊，雖然我們也听說曹老板的繪畫功底了得，可這不是繪畫功底的事情好不好，如果沒有對這些細節上面的深思熟慮，根本不可能把整個界面繪制得如此清晰，而且更可怕的是連各項交互都想得清清楚楚的。」
「是啊，這個QQ空間連策劃案都還沒有出來，但是曹老板把細節都畫好了，就好像他已經親眼見過這個東西一樣。」
「何止是親眼見過，簡直就像是親自用過，還用了很多年的那種，不然你看QQ空間的那些功能，什麼說說啊，排版啊，diy功能啊……說得淋灕盡致，我真的很難相信，這是人能做到的事情。」
「曹老板如果已經設計好了，干嘛只用口述啊？」許良苦笑著，「他直接把策劃案發給我們不就好了嗎？」
眾人集體一愣。
是啊，這要是有策劃案的話，何必在會議上解釋這麼多呢？
曾禮其搖搖頭，「可能曹老板只是想考驗我們落地的能力吧？其實具體落地還有很多細節要完善的。你們想想是不是？」
是……吧？
眾人心中一陣狐疑。
曹老板真的講述得很清楚了，之後要落地的細節也都是很細碎的部分。
小馬哥低沉著臉，心里面震驚之情一點兒也不亞于眾人。
如果說他之前還有那麼一點點作為企鵝創始人的驕傲的話，那麼現在這份驕傲就被曹陽用實力碾壓得體無完膚。
硬要說些什麼的話，只能是——
「曹老板真乃神人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