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都快沒了,蘇如寶也顧不得什麼別扭不別扭了,她知道此刻只有蘇歡寶能夠幫她。
在蘇歡寶看過來的時候,她哭著道︰「他們,他們把阿梨送人了。」
蘇歡寶是真的氣啊,這一家子簡直是畜生。
「人在哪兒?」
蘇如寶哭著道︰「我知道。」
蘇歡寶點頭,看向蘇謙,「知道了。」
蘇謙一腳踹開李清波, 田氏心疼的哭喊,蘇如寶已經帶著人去接女兒了。
李清波被揍的還好,不是很重,但他渾身都疼,「娘,我難受。」
田氏心疼的又是咒罵了一陣,可惜並沒有什麼用,而姍姍來遲的李秀才爺倆,見到這種情景,也懵了。
中毒了?
啥毒這麼厲害?
不要人命,卻讓人鑽心的疼,睡也睡不著。
……
馬車上,蘇如寶攥著雲二姐的手,只有低聲的哭泣,她已經顧不得什麼里子面子了。
她努力粉飾太平,讓人覺得自己過的很好,她擔心被人知道真相,可此刻她並不覺得多丟人,反而還覺得如釋重負。
只是一想到自己還不大的女兒,就擔心的 不得了。
都是當娘的人,她覺得這種心情雲二姐會懂。
「大嫂,阿梨沒事兒吧?」
雲二姐模著她的頭,讓她靠在自己肩膀上,還不到二十歲的姑娘,就被摧殘的蒼老了許多,憔悴了許多。
「別多想,你不是說他們沒有孩子想要阿梨當閨女嗎,既然這樣,阿梨應該不會有事的。」
蘇如寶不停的點頭,目光偶爾不經意的跟蘇歡寶撞上則快速的轉向別處。
雲二姐 笑了笑,也不強行當和事老。
兩個村子距離不算遠,蘇謙因為擔心小妹妹,馬車趕的飛快,不到一個時辰就到了蘇如寶說的那個村子。
蘇如寶之前來過一回,那是田氏讓她過來幫著干活的。
「沿著這條路直走,第二個岔路右轉,那家最破的茅草屋就是了。」蘇如寶指揮著。
「如寶姑姑,你先回去坐好。」
蘇如寶點點頭,因為跟蘇歡寶的隔閡,她都好久沒正眼看看蘇謙了,如今已經是個大小伙子了。
眼神不經意的跟蘇歡寶撞上,這次她沒有閃躲,只是不知道說什麼。
很快,馬車停下。
不等停穩,蘇如寶就急的下車,還在門口處,就听見了小娃兒哭喊的聲音,「我要我娘,我要娘,你不是我娘。」
「死丫頭,我就是你娘,你娘不要你了,以後我就是你娘了,你再哭,我就揍你了。」
蘇如寶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這個女兒,哪里受得了她受半點委屈,直接沖到了院子,一頭撞開拿著棍子打阿梨的女人。
女人沒有防備,被她撞了個跟頭,起身見是她,也不害怕,囂張的道︰「呦,我當是誰呢,原來是弟妹啊,我說你這娘怎麼當的,孩子也不教好一些。」
阿梨看到蘇如寶哭的更凶了,撇著嘴,眼淚往往的喊道︰「娘。」
「她打我,嗚嗚,她打阿梨。」
「謙兒。」
「小姑姑,懂了。」
其實不用蘇歡寶說,蘇謙已經準備動手了。
他蹲下神,柔聲的問道︰「阿梨,告訴哥哥,她那只爪子打你了?」
阿梨雖然很少回蘇家,不過對她好的人她都記住了。
她回去的時候,蘇謙還給過她糖吃,還有舅舅家的姐姐,也分給她好吃的。
「那只,打阿梨了。」
阿梨只比蘇甜甜小半歲,可過的日子卻天差地別。
一個是掌上明珠,一個是萬人嫌。
小姑娘怯怯的,一點都不驕縱,說完還害怕的躲在蘇如寶的身後。
「你要干啥?你誰啊?」女人看著迎面走來的少年,嚇得不斷後退,聲音也止不住的顫抖,「我告訴你,我家當家的可是個狠人,你敢動我,他絕對饒不了你。」
「當家的,當家的,田二平,你死了嗎? 你媳婦讓人欺負了。」
蘇謙沒有打斷她,給她呼救的機會,叫來了正好,這對狠心的夫妻,正好一起收拾了。
男人听見女人的聲音,不耐煩的回道︰「別吵老子睡覺。」
女人听到男人醒了,心里有譜了些,畢竟蘇謙雖然個子高,但算不上狀,跟她家男人比起來還弱著呢。
「還睡你娘個頭啊,有人搶孩子了。」
一听說有人搶孩子,男人翻身下床,小跑著到了門外。
小阿梨躲在蘇如寶身後,怯怯的告狀,「娘,他們說要把我賣掉,賣了銀子換酒喝。」
蘇如寶一听更氣了,「田二平,你是人嗎你?」
田二平掃了眼一院子的女人和蘇謙,毛都沒長齊的小子,能有什麼威脅。
「咋的了,丫頭片子而已,我姑給我了就是我的,我想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
蘇謙已經听不下去了,直接抓起女人的右手,稍稍一用力,斷了。
女人疼的臉煞白,哭嚎的跟死了爹似的。
男人一看坐不住了,「臭小子,你是不想活了。」
蘇謙也不示弱,「敢打我小妹妹的主意,你們也不想活了。」
男人朝著蘇謙就撲了過來,他虎背熊腰,打算以力量壓制蘇謙,奈何蘇謙身子靈活,巧妙的躲過他的攻擊。
「小姑姑,你別出手,讓我來。」
蘇歡寶擔心他吃虧,本來打算幫忙的,既然不用,她就收起了銀針,從荷包里掏出些甜食來安撫小阿梨,然後抱著胳膊看戲。
蘇謙四兩撥千斤,三兩下就把男人吹翻在地,腳踩在他的臉上,「還敢賣人,阿梨,別哭了,大哥哥給你出氣了。」
阿梨吃了糖就不哭了,此刻看到壞人被打了,高興的拍著手。
「臭小子,你是誰啊,這是我們的家事。」
蘇謙拍拍手,「真不巧,這也是我們的家世,欺負我們蘇家一個,那就是欺負我們蘇家全部。」
「說的好,謙兒。」蘇歡寶高聲道。
蘇如寶听在耳里,暖在心里,看到女兒小手上的傷,心疼的直流淚。
「娘,阿梨不疼,他們騙阿梨,娘沒有不要阿梨對不對?」
蘇如寶點頭,「阿梨這麼乖,娘怎麼會不要你呢。」
蘇歡寶看到阿梨手上的傷,這對狠心的夫妻居然對個小娃兒下這麼重的手。
「謙兒,別留著勁兒。」
「知道了,小姑姑。」
隨著蘇謙的回答,男女哀嚎的聲音響徹雲霄,久久的在破舊的院子里回蕩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