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戰站著沒動。
若蘭卻猛的轉過身去,抬手就是一拳。
不過這一拳卻打空了,來人根本就沒有和她打的意思,只是往旁邊一閃,就從她的身邊飄了過去,來到袁戰的身前,並發出一陣悅耳的銀鈴般的笑聲,說道︰「小妹妹,瞧你人不大,脾氣還不小。」
若蘭回身一看,認識,正是招才宴上纏著袁戰的範離仙子。
于是氣呼呼的回道︰「誰讓你在後面偷襲了。你想干嘛?」
範離笑吟吟的看了她一眼,轉向袁戰說道︰「沒事兒,我想跟你師傅說兩句話。」
若蘭便不吱聲了,老實的站到了袁戰身旁。
袁戰在招才宴的時候變化的是齊朗的樣子,也不知道範離現在是否認出他來,于是就一拱手,裝模作樣的問道︰「道友有何貴干?」
範離一雙靈秀的雙眼上下打量他一遍,說︰「我怎麼看你有些眼熟?」
袁戰道︰「是嘛,那真是太巧了,或許在哪里見過也未可知。」
雖然樣貌不同,但說話的聲音卻委實是一個人發出來的,範離一听就明白了,嘴角一挑,嗤笑道︰「果然是你,我還到處找你呢,想不到你竟走了。」
袁戰也不說破,只道︰「仙子找在下何事?」
範離道︰「加入我們啊。」
袁戰頓了一頓,問︰「何意?」
範離卻反問道︰「何意你不明白嘛?」
袁戰嘿嘿一笑,道︰「讓我想想吧。」
範離也很干脆,道︰「好,回頭我去找你,你走吧。」
袁戰又拱了拱手,帶著若蘭走了。
王楚穎就在後面看著,這時才過來,小心的詢問︰「前輩,你找袁前輩有什麼事啊,不會要對他不利吧?」
範離輕輕一笑,答非所問︰「他姓袁,叫什麼名字?」
楚穎道︰「袁戰。」
範離點了點頭,走回店里。
楚穎心里卻有些七上八下的,不明白範離到底要對袁戰做什麼,不過看他們剛才談話的神氣,也不像是敵對的關系,只好先把這個疑問放到心里,也回了店里。
袁子玫卻嚇壞了。
今天來的這幾位客人可是她費盡心機才請來的,尤其範離仙子,傳說是從仙界來的,是她要極盡所能巴結的人物,可是怎麼就跟袁戰又有了牽扯呢。
還有王楚穎,看她剛才對袁戰的那一份親切勁,就像一把尖刀狠狠捅在袁子玫的心上。
想到這些,袁子玫心里真是五味雜陳,都差點忘了上樓去招待客人,直到陳林在旁邊提醒。
離開惜緣居不遠,袁戰忽然拐進旁邊一條巷道,直朝里面走去。
若蘭不知道他要干什麼,也沒敢多問,只在後面老實跟著。
走到巷道盡頭,再往里一拐,袁戰忽然縱身飛進了一道院牆里面。
若蘭連忙跟上。
進來以後發現袁戰已經站到了小院的天井里,正朝正房和兩面的廂房里面張望,片刻之後,推開一間廂房門走了進去。
若蘭急忙也奔了過去。
剛一進門,就聞到一股濃重的血腥味,木頭柱子下面有一灘干涸的血漬,但是屋里沒人,家徒四壁,連張桌椅也沒有,只在牆邊用磚頭和土坯築起一個台子,好像上面曾經安放過什麼大的物件。
袁戰在屋里轉了一轉,又出來了,然後朝對面廂房指了指。
若蘭明白,連忙奔過去,進門看了一眼,出來說道︰「一樣的,什麼也沒有。」
袁戰點了點頭,便推開了正房的房門。
這間屋子里面倒是家具齊全,有桌有椅,桌上還放著一壺一碗,一張女子閨房用的繡榻,上面只端端正正擺了一個枕頭,沒有被褥,帷帳掛起著,床頭牆上有一面銅鏡,下面一個小木櫃子,上面放著一只檀木梳子。
袁戰拿起梳子仔細端詳了一會兒,從上面掬上幾根金黃色的女人長發。
正是女魃所留。
「怎麼走了?難道是跟她一起走的?」
盯著那幾根長發,袁戰自言自語道。
若蘭看他出神,就問道︰「誰啊師傅?」
袁戰這才從思考中回過神兒來,道︰「一個朋友。」
若蘭對他的回答很不滿意,撅著嘴說︰「師傅的朋友可真多。那兩個吃人的怪物也是您的朋友?」
袁戰知道她說的東西兩間廂房里的尸魃,就回道︰「吃人的怪物也不見得就一定是敵人,反倒是那些整天圍著你轉的人,有時候比吃人的怪物還凶。」
若蘭知道他又要說教,吐了吐小舌頭,連忙回道︰「明白,弟子受教了。」
袁戰嘿嘿一笑,道︰「走吧。」
說著就走出了房間,順手把那木梳也帶走了,收進錦囊里面。
若蘭看得清楚,追著問道︰「師傅,那是女孩子家的東西,你就不怕人家姑娘以後追著你要。」
袁戰斜了她一眼,說道︰「你懂什麼,我這是代她先收起來,以免遺失了。」
若蘭撇嘴。
回到城隍廟,風儀不在,魯小鳳正在偏殿研究符術,見到他們便迎了上來,三句話不到就開始向袁戰請教符術了。
袁戰一邊指點她符術的訣要,一邊暗暗觀察她,發現她體內潛藏的靈脈又增長了不少,照這個速度發展下去,等到靈脈與她現在的經脈完全重合並融為一體,實在難以想象會爆發出什麼樣的潛力。
說實話,袁戰也很期待。
不過魯小鳳在符術的天賦確實很強。
袁戰指點她的次數並不很多,可就是這短短的一些時日內,她竟然觸類旁通已經學會了幾種很厲害的符的制法,並且還手書了幾份,在袁戰指點結束後都一一呈了上來,請袁戰校驗。
鎮靈符,驅靈符,風雷符,遁地符,烈火符,都相當的有靈效,尤其風雷符,即便面對一名築基修士,也可有一戰之力,甚而趁機逃遁。
袁戰試過以後,大加贊賞,以後城隍廟所需的符就由她來煉制了,也省得他自己親自操刀,耽誤功夫。
魯小鳳大喜。
這時小童兒來請他們用飯。
老婆婆做了一桌子菜,還有素面等,挺豐盛的。
風儀是回不來了。
袁戰便跟他們一起吃了一頓便飯,飯後攆著若蘭回瑯琊王府,他自己則回了店里,跟魯慶說了幾句話,一頭鑽進里屋拿出太上無量真經,研讀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