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戰走後,夏娥站在攤位前面發了一會兒呆,喃喃自語道︰「祖娥,這名字怎麼听著這麼熟呢,好像曾听人提到過……」
直到伙計順子喊她,這才回過神兒來,問︰「什麼事兒?」
順子看著她說道︰「娥姐,那祖娥跟你沒關系的,別多想了。」
夏娥奇道︰「你怎麼知道祖娥?」
順子道︰「我……不是听你們剛才說過嗎。」
夏娥哦了一聲,果然沒再多想,轉身回了茅屋。
順子卻悄悄的拍了拍胸口,吁出一口氣,好像做了什麼虧心事兒一樣。
如果袁戰還在這里,一定會發現這里面另有隱情,可惜他已經走了,沒有看到。
有了夏娥這條線索,袁戰也無心再轉下去,原路返回,不一會兒找到唐龍,拉著他去了一個僻靜之處,低聲嘀咕了幾句。
等到唐龍再出來的時候,袁戰已經不見了,只在唐龍的另一只腕子上多了一只手環。
這只多出來的手環自然就是袁戰的。
有唐龍打的掩護,袁戰才能沒有顧忌的跑出礦區,還不被石家的人發現,現在的他已經人在兩山之外,正在趕往模金堂的路上。
模金堂在珊瑚城,位于大陸東北邊緣,瀕臨北海,是世家齊家轄內的一座大城,距此地大約五千多里。
雖然路途遙遠,但對結嬰期的袁戰來說不算什麼,飛行術一經施展開,來回也就一天的時間。
途中需要經過齊家的幾座城池,這時夏娥贈送的地圖給他幫了大忙,按圖索驥,總能在到達之前巧妙的給繞了過去,當然,這又多花了一些時間。
第二天的清晨時分,袁戰風塵僕僕的,終于來到珊瑚城外。
大概因為地處東北邊疆的緣故,珊瑚城雖然名為城,其實就是一座超大型的城鎮,城外沒有城牆,城內亭台樓閣眾多,一棟接連著另一棟,均依山而建,居民百姓則依偎著這些大家呈東、面、西三面分布,密密麻麻的如同蜂窩一樣。
袁戰尋找的模金堂就在東面那一片的百姓區內。
因為此時時候尚早,城內除了零星有些販夫走卒開始了一天的勞作,其他人都還在睡夢當中,整體顯得有些冷清。
所以袁戰走在大街上時,就顯得有些突兀了。
「站住,干什麼的?」
忽然,從他過去的一條巷道里響起一個人的叫聲,接著從牆角下鑽出來一名鐵甲兵,手里提著一桿大槍。
袁戰回過頭來,搭眼一看,見是一名煉氣期的小兵,不由的心中一動,遂向前走動,一邊笑道︰「軍爺真夠早的,怎麼連我都不認識了。」
小兵一愣,睜大了眼楮仔細打量著袁戰,說道︰「咱們認識……哦,認識嗎?」
袁戰道︰「當然認識。你再好好看看。」
小兵听話的又睜大了眼楮看著袁戰,但眼神卻不似剛才那般清醒了,充滿了睡意,然後迷迷糊糊說道︰「好……好像認識吧。」
袁戰一笑,知道小兵的修為太低,實在不抵他催眠一次的,連忙收起了馭鬼術,招手道︰「你過來一下,我跟你打听點兒事情。」
小兵乖乖的跟著袁戰走到街角下,眼神茫然的看著袁戰問︰「什……什麼事兒。」
袁戰道︰「這里可是珊瑚城。」
小兵道︰「是。珊瑚城。」
袁戰點點頭,道︰「模金堂可在珊瑚城內。」
小兵也點了點頭,道︰「在,就在那邊,直行兩條街左拐,再過一條街右拐,盡頭就是了。」
袁戰滿意的點了點頭,道︰「模金堂老板可是姓夏。」
小兵這次卻搖了搖頭,道︰「不,姓齊,是珊瑚城城主的弟弟,名叫齊政。」
「齊政?」
袁戰听了一愣,道︰「你怎麼知道的?」
小兵茫然道︰「都知道啊,我……就知道了。」
袁戰心說還真是冤家路窄,就又問道︰「那麼可有一位夏掌櫃?」
小兵費勁的睜了睜眼楮,呵欠連天的回道︰「你說的是夏伯吧,他……不是掌櫃,是管事,負責搜集海淵出土的古……古件。」
說完搖搖欲墜,馬上就要睡著。
袁戰一笑,便伸指點在他的腰眼上,然後往他後腦上輕輕拍了兩拍,馭鬼術作用下使這段記憶變的非常混亂,這才提著他回到巷里,放到牆角,轉身離開。
原來夏娥的父親是打工的,那這事兒就更好辦了,也省得一個不小心驚動了模金堂上面的人,尤其齊政,誰能保證不會向他回報當日之辱呢。
按照小兵的指點,袁戰不一會兒就來到了模金堂前面,見有兩個伙計正帶著四個鬼僕在外面忙碌,就上前問道︰「請問夏管事在嗎?」
伙計是煉氣期的小修士,打量了袁戰一眼沒有看出他的修為,不敢造次,就上前回道︰「管事尚在內堂,前輩尋他可有什麼事兒嗎?」
袁戰道︰「在下受夏娥道友的囑托,給夏管事捎個口信,可否請他出來一見。」
伙計一听,忙道︰「原來是娥姐的朋友,您請里面稍坐,我這就去喊夏伯。」
袁戰道︰「不用了,我還有事在身,在這里等著就是了。」
伙計道︰「那好吧,您稍等。」
然後小跑著去了內堂。
袁戰見模金堂對面有一包子鋪,老板剛剛卸下門板準備營業,就向另外一名伙計招呼了一聲,走進包子鋪里。
跟老板要了兩籠包子,一碗小米稀飯,先自行吃了起來。
一籠包子還沒吃完,就見剛才伙計陪著一個年約五旬的老漢從里面走出來,被另外一名伙計一指點,朝包子鋪走了過來。
袁戰見他也是一名築基期修士,就稍微欠了欠身,指著對面板凳請他就坐。
「夏管事吃過沒有,要不也來上一籠吧。」
袁戰把另一籠包子往前推了推。
夏管事連忙道謝,說已經吃過了,接著就問︰「道友怎麼稱呼,是何時識得小女的?」
袁戰放下竹筷,坦然說道︰「我姓袁,就在一天之前,與娥姑娘剛剛認識的。」
「一天之前。」
夏管事一听,頓時就被驚的呆了。
一天之前意味著什麼他很清楚,就在昨天這位姓袁的年青人還在幾千里之外的礦區,可今早就已經出現在了珊瑚城,安然的坐在他的對面,吃著剛出籠的熱騰騰的肉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