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是剛拿到三連霸的第二天,距離新學期開學已經沒剩下幾天了。
「三連霸……」燈光下幸村攤開了自己手,手指修長漂亮,遮擋住光線,投下一片淺淺的陰影,握拳後復又張開,接下來……就是世界了。
完成了全國三連霸之後,總感覺人生道路上一個很大的一個目標完成了,原本有些裂痕的心被喜悅與激動所替代,整個人仿佛終于感受到了重來一次的價值。
定好明天早起的鬧鐘之後,幸村關掉燈,躺在床上,很快就沉入睡夢中。
而就在幸村沉入夢鄉之後,他的床邊,柔和的淺藍色光暈亮了一瞬,床上多了一個小小的體重。
隔天,5:30。
幸村是被鬧鈴吵醒的……當他剛要伸出手去關掉鬧鐘的時候,卻發現鬧鈴的聲音已經停了,感覺到不對勁的幸村腦子瞬間清醒了。
掀開被子一看,瞬間懵了。
原本以為上天將他送回過去已經很神奇了,沒想到,現在,更神奇的事情發生了。
一個孩子,蜷縮著、團成一團,窩在一件紅色大衣里,和他同色的頭發有些偏長,蓋住了他巴掌大的臉,而他的手緊緊環抱著……一把刀?
不知道是真的刀還是假的,如果是假的就算了,如果是真的刀……抱著它睡覺難道就不覺得硌得慌嗎?
#重點是不是不太對#
似乎是因為幸村坐起來掀開被子時察覺到不對勁,抱著刀的孩子被驚醒了。
從紅色大衣里鑽出來的瞬間,小孩就感覺到有人的目光停留在他的身上,原本還睡得有些迷迷蒙蒙的,藍紫色的眼眸中甚至還帶著一點點的水霧,下一息卻整個人清醒了過來,整個人向後退了一步,緊緊抱著的刀橫在他的胸前。
視線對上了緊緊盯著他的人……整個人卻因為驚訝而維持不住原本淡定的表情。
這張臉……是不是有點太熟悉了?
鳶紫色的頭發,藍紫色的雙眸,幾乎可以說是一模一樣的五官,只除了,因為年歲的增長而顯得線條更深刻了一點,面頰上的嬰兒肥已經褪去,但他還能看得出來……大概他長大之後,就會變成這個模樣了。
「你……」小孩緩緩把刀放了下去,愣愣地看著面前的少年,緊接著,他環顧了一圈四周,熟悉的房間布置,陽台上迎風招展的雛菊,還有放在最顯眼位置的網球包,這些無不是在向他證明——他,真的回來了。
小孩把目光再次投注在面前看著他的少年。原本橫刀防御的手,也緩緩垂下了。
幸村暗自松了口氣,雖然他搞不太懂什麼情況,但是,面前突然出現的這個小孩,和他幼年時期,長得一模一樣。但是,他剛剛的動作,顯然不是第一次做,如果以前沒有遇到過危險的話,這種持刀防御的架勢絕對不會做得那麼熟練的。
就算是真田那樣從小練習劍道,每天在淨室面對刀劍冥想的人,都做不到在陌生環境里,第一時間就采取防御的架勢。而現在,能放下防備,至少說明,還是能溝通的吧?
「你……」
「你……」
兩個人同時開口,甚至……就連臉上的表情,都可以說是一模一樣。
幸村原本對于小孩的身份還只是一個隱約的猜測,此時已經能百分百肯定了。
立海大網球場。
柳再一次忍不住看了看時間,已經7點了,雖然正常的早練確實是7點才開始,但是平常幸村會提早十到十五分鐘來社辦的。今天是怎麼回事?
就算因為是暑假,就算前天拿到了史無前例的三連霸。但是幸村也只同意放了一天假啊!難道他記錯時間了?還是……柳環視了周圍一圈,真田正在做熱身,丸井和仁王正在互懟……沒道理自己記錯時間,其他人也記錯了時間吧!幸村可能因為太高興了,所以起晚了吧?可是……起晚了應該也會打個電話吧。
柳還在胡思亂想的同時,手機里卻彈出了一條短信。
「有點事,我會晚一點到。——from幸村」
柳放下心來,雖然有些不解。他知道這個暑假,幸村一家原本計劃出國旅行的,就連靜岡的女乃女乃也一樣。唯獨幸村因為他們的全國大賽,而留在國內,所以,柳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麼事會讓幸村晚點到。
7點10分,就連差點又坐過站的赤也都被桑原拎了過來。幸村還是沒來。
真田已經按耐不住撥了電話……
就听到一句,「抱歉,我來遲了……」十分熟悉的聲音。
大家本來還在想著幸村是不是遇見了什麼不可抗力才遲到了……就看見幸村走進了網球場……
一陣靜默。
當然,大家不是看著幸村沉默。
而是在他身後,穿著一身白色運動服的小孩。
鳶紫色微長的頭發,兩鬢處垂落的頭發自然的卷,白色的發帶,和幸村同款只是小了一個號,藍紫色的眼眸清澈如一泓清泉,面龐精致,他的腰間很奇怪的掛著一柄刀,背上卻背著少年款的球拍。
如果他不是長得沒有和幸村99%以上的相似度的話,如果幸村不是就站在他們面前的話,立海這群幸村邪教早就撲了過去。
小幸村——也就是精市,雖然他一直以來表面都很淡定,但是內心有些慌,任誰一覺醒來來到一個陌生的世界都會缺乏安全感。就算他已經有經驗了,也避免不了。
來到未來……在和長大的自己交流情報的時候,雙方就這點達成了共識。雖然還有很多個地方還沒有交代清楚,比如他一直不離手的刀,比如他剛開始的防備,再比如,幸村因為有過二周目的經驗才能迅速地反應過來,而精市,他在知道他穿越到未來之後,卻表現得這麼淡定……怎麼看怎麼有問題。
于是,幸村向小精市提議了,他要去參加網球部的訓練,要不要和他一道走。
精市同意了。
他們之所以來得這麼晚,也是因為之前小孩身上穿的是和服,原本被那件紅色的大衣蓋著,所以並沒有在第一時間注意到里面穿的和服,而且款式看起來,似乎也不太像現在的,幸村只得先采購了一套兒童的運動服,再帶精市來立海的網球部。
而精市,在面對面前這些少年的時候,雖然小臉上面無表情,看起來一副愛答不理的模樣。但幸村還是從他揪緊了自己的衣服的小動作上,發現了,精市的內心其實緊張的要命。
精市還記得在來的一路上,幸村在介紹隊友的時候,眼楮很亮,明明他的表情還是一如既往地溫和,但精市就是看出了幸村那種自豪,驕傲的感情。
幸村一定很喜歡他的隊友,他是他,所以,他能讀懂他的心。
自己以後也會跟幸村一樣嗎?精市看著幸村的眼楮,忍不住問出這個問題。
「會的。」幸村很篤定地回答,「雖然他們有點傻,有點呆,有點皮,有點古板……」似乎是想起了什麼,幸村忍不住失笑,「但都是值得交付信任,也值得愛的伙伴。」
幸村的眼楮里有光,暖暖的光,一點也不刺眼,只要看過一眼,就會愛上了。精市按了按自己的胸口,感覺到胸膛暖暖的,他垂眸,習慣性地輕輕撫模著腰間掛著的那把刀。
……你看見了嗎?我以後過得很好呢。
就坐在精市身邊的幸村,沒有忽略精市眸中隱約的淚光,以及,他在听完自己的介紹之後,第一時間,去握住腰間的刀。
人在陌生環境做出的第一反應,基本上可以代表他的內心,相比于已經確定是未來自己的幸村,精市第一反應卻是腰間的刀。在幸村看來,精市並沒有放下防備。他對這個世界還保持著警惕心。
什麼樣的情況才會有這樣的警惕心?
幸村很肯定自己幼年時期並沒有過這樣的遭遇,那麼又是什麼改變了他的命運軌跡。
帶著這些疑問,幸村帶著精市走進了立海網球部。
當精市跟隨幸村的腳步來到這里的時候,就看到所有人都緊緊盯著他。他們怎麼呆呆的?傻了?還是……覺得自己害幸村遲到……所以討厭自己?精市將心比心,他自己不喜歡有人遲到=幸村一定也不喜歡有人遲到=幸村一定不希望遲到的是自己=幸村認可的隊友也一定不喜歡人遲到。然而他害幸村遲到了——約等于未來的隊友討厭自己!
精市內心一下子就慌了,他第一時間握住了刀柄,下一秒反應過來伸手扯了扯身邊幸村的衣袖。
卡哇伊!!!另一邊看到精市動作的立海部員仿佛靈魂被雷擊中,雙眼冒著愛心,全部愣在當場。
幸村第一時間沒有發現自家的隊友內心在想些什麼,察覺到精市拉住他的衣服,他回頭看著精市。
都是自己,光是看一眼,就能明白了。
精市在害怕。
幸村先是拍了拍他的肩膀,以此給精市力量,「他們很喜歡你。」
真的嗎?精市滿眼的懷疑。
他再次轉過頭來看著面前這群青年……卻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他眨了眨眼,定楮看了一眼,終于放過了幸村的衣袖,在和記憶中那個熟悉的模樣對比之後,終于確定了是同一個人。
一步步走了過去,路過柳,路過真田……終于停在仁王的面前。
「……是仁王嗎?」小孩緊緊地抓著刀柄,似乎這樣的緊抓能夠給予他勇氣一般。!!!其余立海部員。
就連幸村本人也很驚訝,按照精市現在的外表判斷,他應該是8、9歲,上輩子這個時候,仁王還在南部讀國小呢,他可還沒有認識仁王呢!
幸村微微眯了眯眼,似乎有些不對。
仁王勾起嘴角,半蹲下來,與精市平視,伸出手來,「我是仁王雅治。」
小孩一下子就開心了,他回頭看了幸村一眼,笑眼彎彎。雖然他目前還矮仁王半個身體,但看看一邊的幸村,目測以後的自己很有發展的潛力呀!精市默默把每天喝牛女乃這一項放在回去之後每天都要做的事情上。
看著仁王認真的表情,精市伸出手握住,這大概有點奇妙,在陌生的時空里看見未來的自己,然後,遇見了明明認識沒多久的朋友,知道他以後……會成為自己的隊友。
仁王開心了,滿足了。但有人不開心。
真田走到了幸村的身邊,他還有一點點不理解,「他是誰?」
「過去的我。」
作為幸村的幼馴染,幸村小時候長得什麼樣子,誰都沒有真田來得清楚。可是,就是因為根本挑不出差來,真田才會覺得荒謬!
立海的隊員耳朵多尖啊!真田問了他們心里的問題後,得到了肯定答復的幾個人,一個個地湊近了精市。
為什麼絲毫不懷疑或者崩壞?什麼不正常的事情放在幸村身上都是正常的!
#幸村︰總感覺我的隊友在罵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