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斯其實已經預料到了。
他在來的時候，或許是任性妄為的。
他想給死去的同伴討回一個公道，同時也認為，黑胡子蒂奇是他第二番隊的隊員，他對此事應該承擔一半以上的責任。
所以他就算是死，也要把這件事情徹底的給調查清楚。
但現在的他卻不這麼認為了。
他覺得自己就是個白痴。
地地道道的白痴。
蒂奇在把他送給海軍之前，已經告訴了他自己的目的還有野心。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白胡子海賊團的人，肯定是會來救他的。
屆時
海軍和白胡子徹底開戰，又會有多少人死在前來營救自己的路上呢？
所以他才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利奧，你殺了我吧。就地把我處決掉，就當是我最後的心願。」艾斯語氣誠懇的道。
利奧︰「」
得了吧，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些什麼嗎？
殺了你，你倒是樂得自在了，白胡子和路飛那幫人都不用冒著生命危險來救你了，那我呢？
我特麼還能活過第二天正午嗎？
先不說私自對你這麼重要的囚犯行刑的罪責，卡普那老家伙，恐怕就會第一個揍死自己的吧？
我特麼可不想為了白胡子海賊團，而把自己的海軍生涯以及小命，全都給搭進去啊。
「我拒絕。」
利奧果斷地推著艾斯的肩膀，將其押著繼續向前走去。
「真的不再考慮一下嗎？」
「我可是前海賊王羅杰的兒子啊，現白胡子海賊團第二番隊的隊長，我懸賞金都不止8個億的。」
「你殺了我，肯定會受到世人的愛戴，成為英雄的。」
「而且就算海軍怪責下來，你也可以說是我突然對你發動了襲擊，你在還手的過程中不小心把我給殺死了」
「你可閉嘴吧！」
利奧一巴掌呼在了艾斯的後腦勺上。
「別想著用這種話來唬我，你爺爺是卡普吧？雖然不是親生的，但我特麼可不想惹上那麼一個老怪物。」
沉默。
艾斯臉上再度閃過了一抹失落。
可惡啊
居然算漏了這一點。
不過我是卡普認的干孫子的事情，又是怎麼被傳出去的？
難道是那個老家伙自己說的嗎？
艾斯的腦袋瓜子開始飛速旋轉了起來。
「還有，別再想辦法說通我了，一來，我把你當朋友，要我動手殺自己的朋友，那我是絕對辦不到的。二來，殺了你，無異于還要和整個白胡子海賊團結下血海深仇。所以無論如何，我都不可能會動手殺你的，你听明白了嗎？」
見艾斯突然間沉默不語了，走在後邊兒的利奧這時又補上了一句。
「朋友嗎」
听到這話的艾斯一下中斷了思考。
「你把我當朋友那朋友有了生命危險，你忍心見死不救？」
「忍心。」
利奧這回又點了點頭。
他怎麼不忍心？
他可忍心了。
要他殺艾斯，他肯定是不願意的。
而要他眼睜睜的看著艾斯死？
那倒似乎並不是什麼難事。
只是
他已經下定決心了，頂上戰爭的時候堅決裝病請假，堅決不去！
他利奧現在就在這里發誓，沒有人能夠在那天把他從床上挪動分毫。
五分鐘後。
軍艦上。
「回來了啊。」
青雉依舊是那副要死不活的樣子，戴著個面罩側躺在涼椅上，仿佛從始至終都未曾離開過似的。
「嗯，回來了。」
「這就是波斯卡斯•D•艾斯嗎？」
「如假包換。」
利奧把艾斯推到了青雉的面前。
青雉見狀直接將其頭套扯下，在核對了一眼與懸賞令上照片的相似度後，這才點了點頭，沖前方的舵手道︰「轉向吧，直接前往推進城。」
「是，長官！」
「其實我剛才能感知得到，你一直都在附近觀察我，對吧？」
軍艦餐廳內。
利奧十分優雅地切著牛排，同時看向正坐在自己前方的青雉，面無表情的問︰「不過我有些不太明白的是，為什麼你們會用艾斯這麼大的一條‘魚’，來對我進行測試？」
從當時被任命為大將候補的時候，他就已經察覺到了些許不太對勁的地方。
但他實在想不明白。
自己究竟是為什麼會遭到戰國的懷疑的。
「是因為羅羅諾亞•索隆的身份？還是因為我曾經在羅格鎮海域，與革命軍有過接觸的事情？」
話落。
青雉放下了手中的叉子，抬頭看了一眼利奧。
「你很聰明。」
「別人都這麼說。」
「所以，如果你要叛變的話，戰國元帥才會覺得更加可惜。」
「所以他就想拿艾斯來測試我？」
「應該是吧。他的想法，我一向不是特別清楚。」
「那你們就不怕，我真的把人給放走了？」
利奧又多問了一句。
而青雉卻是瞥了他一眼，十分淡定的回答︰「就如你剛才說的一樣，我一直在暗處觀察你。如果你真的想要放走他的話，我會出手阻止的。」
盡管他清楚，利奧很強。
但他也有著足夠的信心，能制服住眼前的這個小子。
畢竟，這麼多年海軍大將，他可不是白當的啊。
「行吧。」
听到這個回答的利奧點了點頭，旋即快速地將盤子里的牛排吃完，然後用餐巾擦了擦嘴，轉身過去又拿起了提前讓廚子備好的兩個超大型飯盒，頭也不回地徑直走向船艙的走道深處。
「你去干什麼？」青雉下意識問。
「去給艾斯送飯。」
反正這家伙清楚自己的真實身份，那他也就沒有什麼好藏著掖著的了
「斷頭飯，吃吧，吃了好上路。」
艾斯︰「」
「雖然我知道自己多半是活不成的，但你能不要時時刻刻的都把這樣的話掛在嘴邊嗎？」
艾斯扒著飯盒里的飯。
很香，味道也恰到好處。
他已經兩天都沒有吃過東西了，現在能吃到這麼美味的炒飯，令他覺得很是滿足。
「所以說，你為什麼偏要出去追殺那個什麼蒂奇呢？我想白胡子在你離開之前，肯定也有勸過你的吧。」
利奧見狀忍不住又嘆了口氣道。
「老爹的確勸過我。可我那時候確實沒有考慮到這麼多。」
艾斯臉上也閃過了一抹後悔。
但他後悔的不是追殺黑胡子的事兒，而是後悔自己為什麼在落敗之時，沒來得及直接結束掉自己的生命。
五分鐘後。
待艾斯吃完了盒子里的飯，利奧這才起身將空盒端起，緩步走向了門口。
「喂，我說艾斯。」
他轉過身看了籠子里的家伙一眼。
「嗯？」
「你不會怪我見死不救的吧？」
「當然不會。」
艾斯聞言伸手壓低了頭上的牛仔帽，再度露出了第一次與利奧見面時，那無比陽光的笑容。
「畢竟我也早已經把你當成是自己的朋友了啊，利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