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姝知道天譴一事會讓商戾淵焦頭爛額, 但沒想到會把他逼成這樣。
她手里有系統，所以後宮發生的事她了如指掌。
讓暗衛代替自己寵幸宮女這種事，話本里都不敢這麼寫吧！
晏姝听到系統告訴她這件事的時候，她驚的目瞪口呆。
「他腦子是不是有病？這樣生下的孩子跟他有什麼關系？」
「腦子有病是真, 能忍常人所不能忍也是真。商家的人都有點暴虐, 他爺爺為了上位, 把兄弟全干掉了。他爹也同樣如此。輪到他了，也不遑多讓, 所以商家皇族的宗室是最單薄的，除了公主皇妃，就沒有一個男丁。遠一些的, 都快出了五服了。這樣的情況下, 他不能生, 就連過繼都沒得選，為了江山社稷，可不得出此下策嗎。反正明面上這就是他的子嗣。」晏卿說道。
晏姝久久無語, 過了一會才想起來，「那這個孩子真的生下來了，再被立為太子，那咱們怎麼辦？他要是咬死說這就是他的孩子, 有這樣一個名正言順的繼承人，咱們就被動了。」
「沒事兒, 真的都不怕, 怕一個假的？或者咱們干脆搞快點，多來幾個天譴，讓他早點下去。」
晏卿越想越覺得可行，反正萬事俱備, 只欠東風了。
「天譴不是得看時機嗎？最近只有南方的洪災，並沒有听說其他地方有災禍。」
系統說的天譴，其實是借助現實中發生的災禍，弄出一點異象，將災禍指向商戾淵。比如這次的洪災。
「沒事，沒有災禍，也可以制造天譴。而且更有指向性。」
宮里的李貴人懷孕了。
這個驚天消息一出，宮廷內外炸開了鍋。
皇帝登基以來，這是後宮第一次有人懷孕。
而且是在淑妃落馬之後，難道真的是巫蠱之術影響了陛下子嗣？
不管怎麼說，有人懷孕就代表了陛下不是不行。而且先前連芙蕖幾乎一人獨佔了陛下，其他人想懷也沒有機會。如今李貴人懷孕那就是一個信號。
一時間，去御花園偶遇和半路截胡的人多了起來。
連芙蕖也是懵的，事實上，她比其他人知道的事情多一些。陛下自那次診脈之後，殺了所有太醫，把她身邊的人也都處理干淨了。
她心里就有了猜測，陛下一定是有什麼隱疾。
後來這些年一直都不曾受孕，她便已經有了陛下不孕的猜測。
她的身體特意找太醫問了，沒有問題，那這麼多年一直沒有受孕，就不可能是她的問題了，只能是陛下的問題。
所以如今宮里有人懷孕，她第一反應就是李貴人給陛下戴了綠帽子。
但很快，陛下給李貴人大肆賞賜，一點也沒有動怒的跡象。而且李貴人毫不心虛，反而挺得意。
連芙蕖更懵了，難道她的猜測錯誤了？
如果李貴人真的有孕，那不是說明是她有問題嗎？
而且陛下竟然讓別的女人有孕！陛下曾經親口答應她，絕不會踫其他女人，那些女人只是擺設，是因為她們背後的勢力才不得不娶，他只會有她一個，可現在……
一時間，連芙蕖不知道自己該吃味，還是該懷疑其中有貓膩。
皇上終于有後，即便還沒出生，也是一件天大的喜事了。
又適逢洪災結束，有官員建議，舉行一次祭天大禮，以謝上天庇佑。
商戾淵欣然同意。
這一日，萬里無雲，天氣晴朗。禮部準備好祭品典禮，百官位列兩側，肅穆以待，場面極其莊重宏偉。
商戾淵身穿朝服，站在祭壇上，舉香祭拜。
一切都進行的有條不紊。
然後這個時候，晴空出現一道驚雷，直直的在商戾淵頭頂炸開。
人沒炸死，但頭發和衣服卻被被燒焦了，冕毓也被炸掉了。披頭散發，形容狼狽。
眾目睽睽之下，所有人都看到了。
百官驚呆了，侍衛驚呆了，宮女太監們也全都驚呆了。
有人想起了之前的天譴之說。
如果說河邊的石頭還有可能造假，那這憑空驚雷誰能造假？
而且不早不晚，不偏不倚，偏偏在祭天大典上，直直的劈向商戾淵，這絕對是天譴了吧？
這下沒有人懷疑了，商戾淵絕對是遭了天譴。
一時間人心惶惶，百官議論紛紛。
「先是洪水警示，現在又有晴天霹雷，陛下這是真的遭了天譴了！」
「陛下是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竟然惹了上天降下天譴！」
「你們可還記得晏家父子被害那天，陛下就見鬼了，還說他殺了晏卿，總不是因為這事吧？」
「殘害忠良是其一，陛下上位時也十分不光彩，殘害手足也是罪責之一吧？」
「還有三年前，一怒之下殺掉十多個太醫，還有那許多宮人，听說那天宮里都血流成河了。」
「這些年陛下殺的人還少嗎？」
「那我等該怎麼辦？」
……
這些議論商戾淵听不到，他昏迷了，是被人抬回去的。
等到清醒之後，想起來發生了什麼事，頓時驚怒不已，同時又有些後怕。
連他自己也懷疑自己，難道真的喪盡天良，壞事做盡，以至于遭了天譴？
他雖然為奪皇位，陷害過兄弟，也為收兵權，殺害過忠臣，為了保守不育的秘密，更是殺了不少太醫宮人，其他貪官污吏也沒少處理，但他自認是個好皇帝。所做的一切都是一個皇帝應該做的事。
而且自登基以來，兢兢業業，勤政愛民，沒有大興土木，沒有魚肉百姓，比起歷史上的其他昏君暴君，他已經夠仁慈夠勤勉了，為什麼那些人都沒事，他卻遭受了天譴？
商戾淵一邊自我懷疑，一邊嚴令不準將消息外傳，不然殺無赦。
可是這種事是能禁的住的嗎？尤其是，親眼目睹的人有那麼多。
越禁傳的越快。跟上回的洪水天譴一起，迅速傳遍京城，然後繼續向外蔓延。
這還不算，沒過多久，西北傳回來有地動發生。
這一回，晏卿還沒來得及使用天譴技能，就有人自發的把這個名頭安在了商戾淵頭上，並且對此深信不疑。
商戾淵除了無能狂怒，什麼也做不了，攔不住流言蜚語，也擋不住百官對他的驚懼。
是的，所有人都對他受到天譴一事深信不疑，甚至害怕受到牽連，有些人都打算辭官保命了。要不是丞相林文修穩住了他們，只怕商戾淵真的成了孤家寡人了。
連晏卿都沒料到事情會進行的這麼順利，他低估了古代人對鬼神的迷信程度。這事要是換了任何一個現代人，都會嗤之以鼻，但放在如今的環境下，確實足夠迷惑世人。
「效果這麼好，那等你上位就更好辦了。」
晏姝不解，「你是指那些祥瑞嗎？我是知道一些，比如歷史上的張皇後，她母親在懷她的時候，夢到月亮飛入她懷中，後來她果然做了皇後。還有李朝的開國皇帝，他還是平民的時候，有一日夢見赤龍附身，于是起義造反，後來果然成為了真龍天子。
還有出生時滿天紅光、遇見仙人點撥、夢到仙人轉世的……這些祥瑞也未必能讓人尊我為帝吧？畢竟空口無憑，而且女子為帝還是開天闢地頭一遭，怎麼會因為我說夢到了什麼，別人就會相信我呢？」
晏卿笑了，「自然不是這種小兒科的東西。你放心吧，系統出品，必屬精品。我說的祥瑞絕對是那種讓人深信不疑的，比商戾淵的天譴還要厲害的那種。」
晏姝被勾起了好奇心，但系統賣關子不肯說，她只能期待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