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默言一直都不太明白系統對于隨機任務的判定, 以目前的情況來說, 要執行的任務完全是根據現狀擬定出來的, 又怎麼稱得上是「隨機」?
可它還是掛著一個「隨機」的名號, 難不成是指在同樣的情況下,有概率會踫上不同的任務?
不管怎麼說,系統的任務至少給了他不少有用的信息,除了身為主角的謝一有了生命危險之外, 最重要的一點就是恐怕這次事件的關鍵點還真的就在許景明的身上。
系統任務也算是另一種變相的提示。
既然許家的少爺有了線索,那麼無論如何許家不作為也說不過去,至少明面上許臻對兒子還是有一定的期望的, 許家派出人手並沒有讓其他人感到意外, 讓他們感到意外的是許臻竟然如此重視對方。
在這麼危機的情況下, 許臻竟是派出了許家大量的主力去尋找那個他平時根本並不寵愛的兒子,這實在是不怎麼尋常, 難不成平日里是他們看走眼了?
其實許臻很寵愛許景明?
如果可以的話許臻倒是很想直接把在場的這幾位家族大佬也都給一麻袋扛過去,可是就目前的情況來說, 他沒有關鍵在許景明身上的充分理由,總不能給他們說我兒子是主角, 我伙伴系統也說了問題就出在那吧?
況且許臻很清楚,這群在高位坐慣了的人,不到必要的時候是不會親自動身的,哪怕那里真的有什麼異狀,他們很有可能也只是先商量一下然後派出手下去查探情報,事後探討出一個完美的方案, 才會有所行動。
真這麼折騰還不知道要折騰多久,許臻決定親自去看看,他這麼多月也不是白過的,在恐怖游戲和平日的除靈業務里,他至少不至于像之前那麼丟人,還是能夠幫得上忙的。
不過他也做足了準備,許家的車在外面一輛輛停靠好,有必要的話直升機也不是什麼問題,反正一有問題就把那幾個家主給第一時間扔過來,許家當家親自出馬都解決不了的問題,應該也足夠引起他們重視了。
人手已經準備好了,正當許臻帶著人從會議室離開,將這里交給其他幾位家主,自己和小伙伴去追查真相的時候,就有一個穿著其他家族制服的下屬進入了會議室。
那名下屬進來後就立刻跑到了他所屬家族的家主身旁,俯身報告了一些什麼。
這動靜當然不小,其他人只見那家主臉色一凝,隨後起身道了一句︰「帶我去看看。」
「諸位也一起來吧。」
沒等其他人開口詢問,這位家主便主動說道。
齊家也可以說是他們這圈子數一數二的大家族,地位擺在這里,齊家家主都開口邀請了,他們自然沒有不給面子的道理,更何況這一看就是有情況。
那名下屬帶著他們一路走到了許家的後院,因為許臻之前有下過命令,所以他們一路暢通無阻,畢竟是在特殊時期,平時可不會有這樣的好事。
一到後院他們就見到了兩個穿著同樣制服的人被捆綁住了手腳,倒在地上。
這兩個都是齊家的人,從年齡上看起來都不怎麼大,脖子上掛著白玉,可以看得出來他們也是大賽的參賽者。
來到後院的人一眼便能發現這兩個人此時的不同尋常,甚至他們都不需要詢問為什麼要將這兩個人捆住。
被捆住的兩人神情皆有些不太尋常,一個倒在地上奮力的縫扎,被布料堵住了嘴,可喉嚨里卻還發出如同猛獸一般的嘶吼,另一人並沒有像他那般激動,他同樣倒在地上,卻試圖用頭去撞擊地板,因為他的動作,其他人臨時找了個枕頭豎著捆在他脖子上,他的嘴也被堵住了,發出的卻是極為悲戚的哀嚎。
「怎麼回事?」在場的人都有些看不明白。
這兩個人看著沒什麼問題,但是行為舉止卻十分怪異,怪異到仿佛看不出問題的他們才是有問題的似得。
在得到家主許可之後,那名帶路的下屬開口解釋道︰「屬下們依照家主的吩咐在指定範圍的街道附近協助許家處理發生車禍後的傷員問題,但在這期間卻遇上了那種黑漆漆的怪物。」
「這一次出現的數量有些多,我們消滅了大部分,但是中途卻有人被這怪物纏上了身,雖說及時使用靈符將其擊殺了,但是被纏上身的兄弟卻出了一些問題。」
至于什麼問題,也不用問了,因為就擺在眼前。
被那黑泥貼身纏上過之後的那兩個,一個情緒變得極為憤怒,另一個則是變的極為哀傷,並且這兩種情緒都十分的極端,前者就連同伴都會無差別攻擊,後者哀傷至一心求死。
聯系之前他們剛得出過的結論,其實這並不難推論。
但是為了保險起見,他們還是檢查了一下這兩個人,最後的結果也不出他們所料。
那黑泥本就是人的情緒的化身,可以說正是那無數成為鬼魂的靈魂中的情緒,才導致了街道上開始出現無數的黑色淤泥,它們每一個所代表的情緒也不同,就如同那少年捉來的那一只,里面是滿滿的憤怒,光是稍微靠近一點就能夠感受到自己的情緒開始不易控制,變得浮躁,變得易怒。
但是他們都是極為有意志力的人,這才只不過是湊近了一些,當然不會輕易讓自己這麼容易就受到影響。
當時他們就有所猜測,是不是人類靈魂中所蘊含的七情六欲都被分散開來形成了那如同惡靈一般的怪物,就現在看到的情況來說,他們並沒有猜錯。
「畢竟是情緒造就的怪物,人光是靠近就會被它們影響到情緒,倘若是被貼身踫觸到就會像這樣被徹底擊潰吧。」
一個人的精神是有限的,當某一種情緒突然被無限放大之後,迎來的就會是徹底的失去理智,也會喪失判斷能力。
「總而言之千萬不能讓那怪物近身,盡可能保持距離的解決它們。」
越是接近謝一家,就越是能夠感受到周圍鬼魂的數量正在不斷的減少,那由情緒凝聚成的怪物數量卻在逐漸增多。
哪怕不做調查沒有系統,以這片區域鬼魂的數量,他們要不了多久也會察覺到這里的異樣。
沈默言下了車,他一下車便一刀斬了迎面撲來的怪物,黑色的泥水還沒有來得及濺到他的身上,就被下一道符盡數吸收蒸發了。
比起抓住而這種怪物,消滅它們就顯得易如反掌了。
可哪怕是這樣,他的一系列動作也過于流暢自然,至少在其他被派來的下屬們的眼里,這可完全不是一個十多歲穿著高中校服的少年該有的身手。
其他家族或許還會誤會這是許先生從小培養的孩子,可是他們這些許家的人可都十分清楚,沈先生激發靈力也就不到半年的時間。
有這樣的天資和身手,那難怪許先生會這麼看重。
不過許先生讓他們跟著過來可不是來喊666的。
在解決了妨礙下車的怪物之後,就沒有沈默言出手的余地了,許家的精英下屬們極快的處理起了周圍不斷出現的黑泥。
謝一家在一個十分普通的小區,六層樓,沒有電梯,而謝一就住在三層,不上不下,就和謝一這個人本身一樣,乍一看挺普通的,內里卻大有乾坤。
至少在許臻看來這棟樓里面就和什麼魔窟沒什麼區別了。
兩個神經病主角都在里面。
妙極了。
這老舊的小區樓道並不怎麼寬敞,打頭的一行人先上了樓,原本許臻也有先派人探探情況的想法,但是他的伙伴卻沒有這個意思,自發的就跟著上了樓,他馬上命令其他人在樓下守好,然後跟了上去。
因為是白天的緣故,樓道里面的感應燈並沒有亮,外面的天空還是陰沉沉一片,導致樓道里面也顯得十分昏暗。
沈默言上樓的時候並沒有發現什麼,這樓無論是牆壁還是扶手都沒有給他什麼奇怪的感覺,他一路到了三樓,三樓一共就只有兩戶人家,門上還掛著春聯的便是謝一的住所了。
下屬們立刻取出早就準備好了的鑰匙,沒怎麼費力就將門鎖打開了,只不過他們並沒有立刻打開房門,而是將目光投向了他們的主人,詢問著下一步。
許臻也感覺不到周圍有什麼不對,假如不是知道這里一定有問題,那他大概會覺得是來錯地方了。
他示意開門。
沈默言看了一眼對面的那扇門,並沒有發現什麼異樣之後便將目光重新放到了面前這扇門上。
門在被拉開縫隙的那一刻,一股不祥的感覺便立刻從中迅速蔓延了出來。
那是一種毫不明顯卻讓人覺得毛骨悚然的感覺。
「讓開!」
他話音剛落,門縫中突然涌出無數如同街邊那怪物一般的黑色泥水,如同洪水一般瞬間傾倒而出!
拉著門的下屬只覺得一股巨大的力量將門大力的擠開,他想要把門重新關上,但卻沒起到任何的左右,一瞬間事業內只剩下了黑色的泥漿,就好像面前這屋子里原本就是充滿了黑色的泥水,因為他打開了門而全出蜂擁而出一般。
那下屬肩膀一疼,下一秒就被人給迅速扔了出去。
這種時候也沒有辦法顧及其他了,空蕩的樓道迅速的響起數聲槍響,擁有生命力的黑泥被靈彈炸開,許臻早已取出了他的長劍,那是「許臻」經常隨身攜帶的許家之寶,復刻著難以解讀的紋路,靈力可以輕松的通過劍身達到激活紋路的作用。
劍身沐浴靈力所激發出的靈場瞬間將所有飛濺而出的黑泥灼燒殆盡,沒有一個人被炸開的泥水殃及。
可房內的黑泥數量太多,而幾發子彈能炸開的數量也是有限的。
許臻一抬頭見到的便是大門前那個完全被黑色的泥水吞沒了的身影。
不,或許連身影都稱不上,因為面前早已看不到沈默言的影子了,唯有一團大約有五六人大的黑泥凝聚在一起,仿佛是在消化著什麼一般不斷蠕動。
沈默言及時拉開了開門的下屬,距離門口最近的就變成了他。
「還愣著干什麼?!」
許臻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原來還能這麼害怕,仿佛能听到腦海中緊繃著的名為理智的弦繃斷的聲音,他從未有如同這一刻一般如此的不安。
不過好在雖然數量多,但是停止不動的黑泥就如同是一個活生生的靶子,甚至連一分鐘都沒有到,樓道便干淨的如同他們剛來時一樣。
許臻攙扶著從一堆泥水中解月兌出來的沈默言,上上下下檢查著他的情況,嘴里不忘詢問道︰「沒事吧?你感覺怎麼樣?」
許臻听到他咳了幾聲,身上看不出有什麼損傷,臉也依舊是那張可以算得上面無表情的臉。
「我沒事。」
他冷靜地道,看起來和平時沒什麼兩樣。
[系統提示︰玩家目前傾心值過高,情緒嚴重異常,為了保證玩家游戲體驗,嚴謹沉迷游戲,現將強制月兌離該世界。]
[系統提示︰檢測到該情況為受到正常外界影響,此次情況不作強制月兌離。]
[系統提示︰願玩家游戲愉快。]
作者有話要說︰ 每個月中旬全勤都會和我說拜拜qv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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