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碭山一帶,難得熟睡一次的林帥,身體忽的一陣劇烈的抽搐,「呃~~嗯。」猛的翻身坐起。
「呼……!」
「小爺這是怎麼了,怎還做起了噩夢。」
睡夢中,林帥好似夢到了幾個渾身染血的世俗者,張開了血爪,如幾只地獄的厲鬼,不停的對他追逐著。
林帥兜兜轉轉,任他如何的去躲閃,可依舊是難以將其甩掉。
最恐怖的是,他能在夢中清晰的看清對方的身體,甚至連對方身上血液的那種黏 滑也能準確的感受的到。
可就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他竟然看不清對方的相貌。任憑他瞪大了自己的雙眼,對方的臉上還依然是一片的模糊,看不出對方到底是誰。
林帥逃跑的速度稍稍的一慢,數只血爪,迎面而來,猙獰的爪向了他的臉。為了躲避對方的攻擊,林帥強行躲閃,身體抖的一個激靈,這才從睡夢中徹底的驚醒。
丈許處的篝火還在「 啪」的燃燒著,一身的冷汗,林帥本能的向篝火靠了靠。焰火的炙烤,這才令他舒服了一些。「嘶~~噓!」
奈何好景不長,林帥的心里又忽的一陣莫名的心悸。
「哈哈哈~~!」
「尋了你數日之久,原來你這女圭女圭竟然在這里。」
還沒等林帥弄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一個身穿灰色長袍的身影,忽的出現在了篝火的另一側。
來人獰笑著,殺意濃烈,但還算是比較講武德,沒有對林帥直接的偷襲。
林帥冷冷的看著來人,沉聲。
「你是何人~~!」
「小爺此時正心情不爽,勸你還是趕緊滾蛋,千萬別把性命丟在了這里。」
幾句話,林帥雖沒有說的咬牙切齒,但言語中也透漏了十分的厭惡。
來人仰天長笑。
「我芒碭山一帶,私下皆傳你這小崽子狂妄的很。起初我還不信,今日一見。」雙眼一抹精芒,殺意再次的濃烈了一點。
「你這崽子果真比傳言中還要囂張。」
林帥瞥眼,「是嗎?!」
「既然你們競相說小爺如何的狂妄。」
右手緊握刀柄,手腕驟然一轉,「小爺此時改變想法了。」調整了一個比較好出手的動作,「此時便殺了你。」
「至于名字。」雙腿用力,身體陡然站起。「你便不用再給小爺細說了。」
出手即是殺招。
說這人來的也真是點背,正是林帥極其不爽的時候,他卻上趕著似的趕了過來。
不過講道理來說,也不能全怪來人分不清時候。殺人斂財的活,難道還要刻意的問對方一句。「兄台。」「敢問你今日的心情爽不爽。」「爽的話,讓老子打個劫怎麼樣。」
林帥驚虹刀起,十來丈長的刀影直劈對方的脖頸。
「好小子,果真是出手狠厲的主。揮刀的速度,竟有如此之快。」
見刀來襲,來人暗自沉聲的同時,身體霎時的泛起了一束耀眼的金光。
「靈銅魔體!」
金光剛一閃現,林帥手中的驚虹刀便成功的斬在了對方的身上。
「礦磁!」
刀鋒斬肉,不是平常的「噗呲」聲響,卻是金屬互撞時才有的摩擦聲。異于無比的堅硬,直震得林帥雙臂生疼。
「嘶~~!」
「好詭異的功法,銅皮鐵骨,竟然比小爺的驚虹刀還硬。」
林帥被震得不好受,那人也同樣是大吃了一驚。知道林帥的實力強悍,可真不知道他的力氣竟也是如此的不俗。
硬接了林帥的一刀揮砍,來人只覺得自己的五髒
被震得七葷八素,胸中真如萬刀在絞。
「可惡!」
芒碭山二丁的大筆賞賜,他是說什麼也不可能放棄的。趕著林帥刀身未退的當機,來人硬撐著自己體內的劇痛,雙腿蹬地,身體疾射而出,強出一拳。
「給老子去死。」
速度出奇的快,快到那人蹬地而起的時候,其腳下的地面,直接被他一腳蹬出了一個半丈來深的巨坑。
龜裂的土地,裂縫蔓延了有兩丈來遠。
百試不爽的一招,「滄浪刀訣竟對他絲毫的不起作用?!」
見對方揮拳而出,且越來越近。林帥深感意外的同時,腳下也緊跟的急轉退身。
「有點扎手。」
畫風突轉,林帥剛出一步,虛空中,那人的體內,忽的意外的傳出了幾聲金屬交錯的轟鳴聲響。
「轟 ~~!」
伴隨著對方體內的轟鳴,「噗~~!」來人頃刻噴出了一大口的濃血。激射在半空中的身體,也緊跟著如一只斷翅的鷂鷹一般,重心失穩,急轉直下。
「噗通~~!」一聲摔落在地,將地面生生的砸出了一個人印兒。
地上,來人瞪圓了自己的雙眼,眼神里充滿了絕望與質疑。
「你的~~你的刀招。」
邊說話的同時,大口的血水還仍自他的口中洶涌而出,神情及其的狼狽。呼吸喘氣的時候,只听的到出氣而听不到進氣。
古銅一樣的身體,皮膚上由內而外的撕裂開了一條條密麻的細紋。且裂紋還在持續的蔓延,肉眼可見的速度,裂張開來。
滄浪刀訣在奔而不在砍,刀招後續的靈氣暴動,終是在他的體內產生了作用。只不過起效的有些慢,報應的晚了一點而已。
林帥轉瞬即喜,驚呃非常的心,緊隨著對方的落敗而消散一空。
「小爺說過,你會死的很慘。」
右手揚刀而起,一步步的向對方緩緩靠近。
「你不能~~你不能~~殺我。」
來人每吐出一字,血水便從他的口中奔涌出來一次。滿身撕裂的傷口上,血水也擠縫而出。衣服全被血水浸濕,看其狼狽而又痛苦非常的樣子,即使林帥不揮刀斬落,他也會因自己的血液流干而死。
正是林帥心情不爽的時候招惹而來,真的會甘心放了他?!
「小爺說過讓你離去的,可你就是不听。」沒有任何的一絲感情,只有冰冷的殺意,和將對方屠戮在地的決心。
「你不能~~你不能殺我。」
「嘔~~!」
細碎的內髒碎塊也被來人吐出了口,見林帥的刀鋒越來越近,緊忙的硬呼了一口粗氣。
「我是~~我是!」
「不論你是誰,敢來擊殺小爺,那便要做好被小爺屠戮的覺悟。」
聲音異樣的冰冷,且陰沉的非常。
「我~!」
「噗呲。」
來人的「我」字都還沒有完全的吐露出口,林帥右手揮刀的同時,對方的腦顱應聲而起。
來得快,去的也快,非要在林帥心情不爽的時候過來,最後卻落了個身首異處的下場。
「是誰並不重要~~」
「重要的是。」驚虹刀順勢收回,連看都懶得看對方一眼「你激怒了小爺。」
「……」
一夜之間,整個常平鎮悉數化作焦土。陣風劃過,黑煙四散,隨風騰上了高空。灰燼深處,還有些沒有燒透的余火。火星一閃一閃的亮起,無聲的呢喃著,似是在向蒼天陳述著常平鎮里昨夜的不公。
黑衣人身站常平鎮外,「你這年輕人做
事好無道理。」「殺幾人也罷,你居然能一夜狠心的屠戮了全村。」
說是如此,可言語中不僅沒有對石映杰過分的譴責,反而還有些欣喜的意思。與昨夜剛來時有所不同,他的手上,不知在哪得了幾顆幾寸長的狼牙。小心的把玩著,甚是愛惜。
常平鎮屠戮一空之後,石映杰早已經換上了一身干淨的衣裳。為了表示對林帥崇高的問候,他還特意的將那一身換下來的劊子手服,板板正正的收了起來。
石映杰環眼常平鎮的廢墟,嘴角上揚。
「前輩。」
「林帥那廝的動向,現如今還無從下手。但是有一個地方,絕對能查的到。」雙眼精光閃爍,只等黑衣人問起。
「哪里?!」
「蜀地皇城。」
沒有半分的思索,石映杰近乎是瞬間的吐露出口。
「晚輩暗中查訪,如今蜀地皇城的那位新女皇,乃是林帥那廝的姘頭。」
「此時林帥並不在教,晚輩以為,那女皇定然對他的去向略知一二。」
說完還頭顱上揚的看著眼前的黑衣人,成事在胸。
黑衣人听了石英杰的話,瞪眼瞥了他一眼。未見黑衣人出手,石英杰便莫名的一聲慘叫。「啊~~~!」身體被甩飛出了十來丈遠。
「噗通」
石映杰剛一落地,「咳咳~~!」干咳了幾聲之後,「噗」殷紅的血水緊跟著噴吐出口,顯然受了不清的內傷。
黑衣人閃身,近站到石映杰的身前,沉聲。
「不要妄圖老夫會成為你忠實的打手。」
「此行雖遠是遠了點,但好在老夫也略有收獲。皇城的事,老夫當你沒說。膽敢再想利用老夫的話,老夫不介意讓你永遠的消失。」
顯而易見,黑衣人已然震怒。
石映杰見此,慌得跪倒在地。不顧自己的內傷,「晚輩知錯,晚輩知錯,求前輩饒恕。」邊說還使勁的磕頭。
石映杰提出去蜀宮詢問林帥去向的計策,其實也不無道理。林帥久不在教內,新蜀皇青蘭那,極有可能會知道他的動向。話雖說的沒錯,可壞就壞在了石映杰的說話方式上。
石映杰剛將常平鎮屠戮一空,心中正暗爽的不行。趁著黑衣人找尋林帥蹤跡的機會,石映杰也私心暴漲的想要去蜀宮走一趟。「屠了林帥的全家,順帶連上他的女人的話,這豈不是更爽?!」
想法雖好,可壞就壞在他說話太心急了一點,說話時沒有半分的熟慮,還邀功似得挺高了胸脯,這分明就是提前的想好了的。
黑衣人不是傻子,他石映杰的這點小九九,又豈能看不出來?!
再有的一點原因就是,黑衣人的身份特殊。為了不步入那幾位的後塵,他的行動,相對的低調了不是一點半點。沒有遇到林帥之前,他需盡可能的不讓那些人發現。
「老夫之所以會同你一起出現在此處,一是因為此處卻有老夫想要的東西。二是因為此處地處荒涼,老夫不想讓某些老鼠發現老夫的蹤影。」
「如今常平鎮已被你屠戮一空,至于找尋林帥的辦法,老夫希望你能想到一個比去蜀宮更好的。」
石映杰恍然若悟,低著頭。
「多謝前輩的不殺之恩,只需半天,晚輩定當想出一個令前輩滿意的辦法。」
「希望如此!」
沉聲了一句之後,黑衣人起身向北走去。
屠戮蜀宮的計劃,全因為二人的相互猜疑而「胎死月復中」。不知道遠在蜀宮的青蘭若是知道了此事,她又會作何感想。
見黑衣人越來越遠,石映杰哆嗦著取出了一顆丹藥,直捂進了自己的嘴里。顯然黑衣人剛才的表現,已將他嚇了個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