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思失落地拎著花籃果籃走出大門,來到康妮的車邊問︰「放在後座上,小心別踫了花瓣!」
羅拉和卡爾走了出來。
羅拉問康妮︰「是開我們的車呀,還是我們蹭你的車?」
康妮笑著說︰「你們也檢驗一下我的車技吧!」
卡爾︰「太好了!」
卡爾和羅拉上車。卡爾讓羅拉坐副駕駛位置上,他坐後面,貓必竟長得比人小,不能踫到鮮花。
羅拉向姜思打招呼說︰「鮮花買得不錯!」
康妮開車離開,姜思狠狠地跺腳埋怨著︰「看什麼病人,也不帶著我?」
…………
路上,康妮開著車問︰「羅拉,你習慣家里有個病病怏怏的人嗎?」
羅拉回答︰「那要看是誰了?真是自己的親人,不習慣也得習慣哪。」
康妮實話實說︰「我就不喜歡看見病病歪歪的人。我去趟醫院,心里都別扭好幾天。」
這時,卡爾接話問︰「你別扭啥呀?」
康妮︰「陰氣沉沉,灰頭土臉,坐吃等死,一片淒涼。」
卡爾︰「你描繪得也太悲觀了。那像老于家里這樣,一癱十好幾年,人還不活了呢?」
康妮︰「反正那樣活著沒什麼意思。人就得健康、鮮亮、生猛、活得才有勁頭。」
羅拉忍不住接下說︰「這麼說,你現在活得很健康、很鮮亮、很生猛了?」
康妮︰「也不能這麼說。這不是還差另一半呢嗎?」
羅拉︰「對呀,人家老于有了另一半,一起過,安安穩穩,不離不棄,咋就沒意思呢?」
康妮︰「要是我,每天肯定臉跟苦瓜似的!」
卡爾長嘆一聲︰「你呀,這叫少年不識福滋味!」
…………
陽光苑小區,于是乎家,他開門,卡爾先竄了進來,羅拉和康妮拎著花籃和果籃跟進來。
羅拉剛要說什麼,于是乎示意她先別說話……此刻,里屋傳來蒼勁的保定老調《王佐斷臂》。
三個人一只貓站在客廳里默默地听著。
老調聲越來越激昂,直到盡興而止。
羅拉小聲地問︰「是誰在唱啊?」
于是乎也小聲地回答︰「我老伴。」
康妮十分驚訝︰「啊?我還以為是請來的戲班呢!」
屋內傳來溫柔的女聲,與老調的聲音不同︰「是乎,誰來啦?」
于是乎大聲地說︰「麗麗,是我們單位的領導,看你來啦!」
麗麗︰「領導啊,快請進來吧!」
康妮和卡爾、羅拉走進里屋,看見于嫂麗麗化妝成老生模樣,須冉縱橫,威風八面,靠在床頭上。
麗麗一陣「哈哈哈哈「大笑︰「我說今天早上的喜鵲怎麼叫了,原來是兩位貴客還有一只招財貓駕到!領導請坐,領導辛苦了!」
這時,于是乎給妻子麗麗介紹︰「這位是卡爾,這位是羅拉,這位是康妮。」
麗麗︰「知道,我都知道。一位是貓董事長,一位是副董事長,一位是項目經理!歡迎三位駕到!我不方便,就不下地了!」
羅拉搶著說︰「嫂子不方便,這樣就好。」
于是乎︰「三位還給你送來花籃和果籃!」
麗麗︰「謝謝!是乎,快給客人上茶吧!還有給卡爾上酥炸白飯魚小魚干,冰箱里有可樂,給他倒碗里。」
于是乎先端茶,又給卡爾從袋子里倒了一盤子小魚干,羅拉和康妮飲茶,卡爾喝口樂嚼小魚干。
麗麗眉開眼笑地看著虎頭虎腦的大橘貓卡爾說︰「卡爾,我知道你會說話,你不但是一只招財貓,也是一只英雄貓。你的好幾百集電視連續劇我都看過……我是你的衷實粉絲兒!」
大家一听都笑了,卡爾也咧嘴笑了,謙虛地說︰「那是二貨主演的我,有機會我讓你們見見面。」
麗麗一拍胸脯︰「我這輩子可真沒白活,能看到真的動物明星。」
這時,康妮說︰「是乎嫂子,你老調唱得真給勁。」
麗麗︰「哈,你能听出是老調?」
康妮︰「我去保定做過項目,听過保定老調。蒼涼大氣,聲震屋瓦!」
麗麗︰「咱倆可喜歡到一塊去了!這保定老調源自元、明年間流行在燕趙民間的村歌俗曲河西調,後來演成了大戲。是擅演以老生和黑紅淨行當為主的袍帶戲。
當地群眾常在田間地頭哼唱,所以民間說「做飯離不開鍋灶,听戲離不開老調」!我呀,沒事就想哼幾句!」
羅拉︰「嫂子,你這嗓子真夠亮的,震得我耳膜嗡嗡響。」
麗麗︰「唱老調戲詞,就得這個氣勢!」
羅拉又疑惑︰「你又不上台演出,為啥還要戴上這幅行頭啊?」
麗麗︰「哎,我必須要有角兒的感受。不戴這行頭,戲詞在嗓子眼里漚著。
戴上這行頭,戲詞像小噴泉似的往外噴射!我再給你們來一段《調寇》怎麼樣?」
于是乎︰「你歇會吧。讓幾位先喘喘氣。」
麗麗︰「我這剛起興呢。」
卡爾︰「你就讓嫂子唱吧,我們都愛听。」
羅拉︰「原汁原味,難得!」
康妮鼓掌︰「太好了!」
麗麗毫無芥蒂地唱起來《調寇》….……
一個上年紀的保姆,有板有眼地歸置著屋里的東西。
牆上。掛著麗麗各種場合的劇照。
屋子邊,一個破舊的輪椅。把手處用布綁了又綁。
牆上,是于是乎和麗麗幸福的婚紗照。
里屋傳來麗麗唱畢,卡爾三個家伙的叫好聲和鼓掌聲….…
…………
路上,康妮開著車。幾個家伙久久不語,還沒有從剛才麗麗唱的《調冠》之中醒悟過來。
路上匆匆掠過燈紅酒綠的場所。
康妮終于忍不住說︰「兩位董事長,嫂子給我上了一課。太生動了。
我還怕人家過得不好,淒淒慘慘戚戚,怎一個愁字了得呢?相比之下,我太渺小了。」
卡爾很有感觸地說︰「我們遠遠沒有麗麗活得健康、活得鮮亮、活得生猛。
她真的很嗨!嗨的可愛,怪不得于是乎把老婆當成了手心里的寶呢……」
康妮︰「對,咱們也要學學保定老調!」
康妮說完,一踩油門,轎車飛馳向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