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古拉斯被古麗思朵纏著狼狽得要命,偏巧又踫到這個潑辣貨。
他在著急的情況下,也不管古麗思朵沒穿衣服,拉住她的頭發,抱起她就走。
「你要我?」
古麗思朵問他。
然後,古麗思朵的眼楮睜開了一條縫,有一種斜視著他的味道。
「好好好!沒問題!」
「嘻嘻!沒問題!」
見光死攔不住他,氣得直跳腳,渾身肥肉上下哆嗦著。」兄弟們,上,打扁他!」
見光死大聲喊著。
不等她開口,早就有幾個男孩圍上來,堵住尼古拉斯的去路。
「閃開!」
尼古拉斯沉聲喝道,但這回他可是有勇無謀。
幾個男生身上都帶了刀子。
「干你媽蛋,你小子想渾水模魚,砸咱們的場子!」
「屁!門兒都沒有!」
亮閃閃的尖刀立刻揮舞過來。
尼古拉斯本能地伸手去擋,右手臂上頓時挨了一刀。
但他顧不得傷口的疼痛,還是使勁地推開那家伙,血流了下來,令人觸目驚心。
可是這群賴皮都是瘋子,他們看到鮮紅的血倒像看見了已經扒了皮的羊似的,全撲了過來,縱使尼古拉斯再勇敢,對著太多的人也渾身乏術。
古麗思朵被搶走了。
突然,一個強而有力的左勾拳擊上尼古拉斯的下頦。
他被擊得往後倒去,跌坐在地上,但他立即爬了起來,他沒有打架的經驗,可是他絕不退縮……
就在這時候,屋外突然響起淒厲的警笛聲,全副武裝的警察沖了進來。
跑在最前面的,是古麗思朵的父親克爾溫,他知道這樣做很丟人,但為了克麗思朵,當他接到尼古拉斯的電話後,毫不猶豫地報了警。
他知道後悔心痛已經太遲,但他現在只有盡自己做父親的能力,盡力去往好處想。
在警局的檔案里,這群流氓中有兩個人有過失殺人的記錄,甚至連見光死都有傷害及教唆殺人的前科。
七彩玫瑰神仙丸經過溶解後,奔流在古麗思朵的血液里、肝髒、腎髒,甚至大腦,使這些機能都受到了永遠也無法彌補的傷害,而急性中毒更使她的運動中樞和呼吸中樞麻痹。
在警察沖進來的那一刻,古麗思朵終于倒下了。
尼古拉斯上前一步扶住她,立即掏出手機叫救護車。
克爾溫緊張地咬著嘴唇,彎子看著女兒。
克麗思朵又在尼古拉斯的懷里慢慢睜開了美麗的大眼楮。
克爾溫開始耳鳴、頭暈、發冷,他一向強健的心髒不斷緊縮著,他不像尼古拉斯那麼單純,他害怕,他知道這是人在去逝前的回光返照。
他怕女兒就這樣永遠長眠不醒,他怎麼能受得了呢?
古麗思朵盯著尼古拉斯看,然後又看向爸爸。
「古麗思朵!」
他們異口同聲激動地喊。
在古麗思朵的唇邊浮起了隱約的笑意,那笑意好淒涼,在這間俱樂部的迷幻燈光的房間里,頓時呈現出一股不祥之兆。
尼克拉斯的全身頓感寒冷。
「古麗思朵,你會好起來的!」
「救護車,馬上就來了!」
他緊緊地抓住她已經冰涼得無一絲熱氣的小手,給自己的信心同時也傳達著對自己的鼓勵。
古麗思朵想搖頭,但她已經無力做出這麼最簡單的動作,只能悲哀地笑著。
克爾溫已經受不了,但他不能走開,命運注定讓他親眼看著她降生,享受生命綿延的喜悅;同時也要讓他親自看著她步入黑色的死亡之旅。
克爾溫的嘴唇哆嗦,全身發顫,已經泣不成聲。
18年的希望,18年的心血,就要由此付諸東流,生與死的寒冷,令他無法把握。
她是他唯一的寶貝,但命運卻如此冷酷地要將她奪走,往日的一切,如影像中的膠帶在他眼前急轉而過。
「古麗思朵!你會活著!你要活著!」
尼古拉斯的喉嚨已經梗塞,心已經痛苦地絞成一團。
古麗思朵的眼中有淚,一陣又一陣的虛弱向她襲來。
兩個男人各自握著她的一只手,可以感覺到她對生命渴望活下去的那種掙扎。
古麗思朵的眼楮半閉著,又用勁全部力氣喘了口氣。
當她再次努力睜開眼楮時,仿佛是用盡最後的力氣要再次看看這個世界。
她恨著的卻仍然無限留戀的世界。
「爸爸,我……很……抱歉!」
克爾溫的心碎了。
他淚眼模糊,卻始終一個字也說不出來,淚光中,他嗅到殘酷和悲涼的氣息。
「尼古拉斯!謝…謝…你!我……錯了!」
他握住她的手臂,再也無法控制住眼楮中的淚水……他哭了,哭泣那顆被毀掉的心和被遺棄的靈魂。
「媽媽!媽……!」
她的呼吸更加急促了,雙眼茫然地望著天花板上的五彩燈光,臉上露出又痛苦又迷茫卻又喜悅的神色。
她看見了什麼,在彌留之際,難道會有天使在她床前飛舞,守護著這個美麗的人間不幸的少女?
在古麗思朵的眼中射出奇異的、渴望的光輝。
他們忍住巨大的悲痛,吃驚地看著她充滿光輝的臉龐,仿佛在這最後一瞬間,她已經看到了遠方的那一片溫暖的樂土。
尼古拉斯淒厲的叫聲,震斷了他自己所有的思想和神經。
古麗思朵的眼楮沒有閉上,仍然直直地望著天花板,但那種神似的光輝仍然凝聚不散;經過了無數掙扎,無數的喜怒哀樂,最後她還是放棄了人世間最美好的一切。
但那束光輝,卻猶如承載她悠悠靈魂飄向天空的翅膀,帶走了她所有的悲哀,飛去了天國的那片極樂園。
克爾溫和尼古拉斯不由自主地在床邊跪下,在她最後一瞬間的光輝中,他們親眼見證了令人敬畏的死亡。
它操縱著人類,那股即神秘又恐怖的力量。
尼古拉斯的傷並不重,只是血流得多些,並沒有傷到筋骨,消炎後包扎好就沒事了,他伸了伸受傷的胳膊……
尼古拉斯講完了,他們都沉默了一會兒。
…………
「一定要好好查查見光死這個女孩,還有給她送藥的仿真機器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