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什麼殺他們，明兒你心里沒點數嗎？」
她聞聲，還以為是自己的夢境，微微壓低聲音嘀咕。
「我那麼喜歡陽哥哥，陽哥哥不過是要五萬兩嫁妝，還有城主的位置罷了，他都不舍得！」
「那老不死的，肯定是想著給你留著傳宗接代！」
「明兒，每個人都要為自己打算，爹娘他們偏心極了，你是男孩子，你不懂！」
她的每一句話，都像雷點砸在明兒的身上。
他眨眨眼楮，極力控制，不讓自己的眼淚流下來。
片刻後，她又想夢魘一樣自言自語。
「如果當初他們同意就好了，我現在還有後台，還有靠山，陽哥哥肯定會靠著我，還像以前一樣對我好。」
她掰扯著自己的手指，有幾分悶悶不樂。
陶珊凝忽而嗤笑一聲。
「你大義滅親，他怎麼還會留著你。」
「難道你不知道，那明月山的土匪，就是他的白月光嗎？」
「月兒啊，你糊涂啊！為娘疼愛你數十載，把你當寶，可你看看你，你還要作踐自己到什麼時候！」
她一句接連一句，滿滿的都是失落至極的話語。
月兒忽而站起身來，否認道。
「不！不可能！他們沒有任何關系！」
陶珊凝聞聲，唇角的譏諷更為明顯。
「這幾年，你有出過房門嗎？外面變成什麼樣，你知道嗎？」
「明月山的土匪已經把城中的人都給賣了！和椒國人打好交道了，現在這里就是一座空城！」
「這都是你爹這幾十年來的努力啊！月兒，如果你沒有……這明月城如今一定欣欣向榮！」
月兒猛地回頭，這一看，就看到了三個立在半空中的人。
她不停的搖頭，掙扎著在地板上爬。
不過片刻，她就出聲否認了。
「這些都怪不得我！是你們！」
「是你們不同意！所以陽哥哥才會這樣報復你們！」
「如果當初你們好好說話，事情就不會變成這個樣子！」
她喋喋不休，整個人看起來，精神差極了。
陶珊凝覺得十分沒趣，搖了搖頭。
有些人就是貪得無厭，而有些父母，自以為的為對方好，到死都沒有得到對到的理解。
裝睡的人，永遠叫不醒，都已經二十多歲的人了，心中冷暖，她自有數，可是她不願意醒來，不願意面對，甚至心有怨念，其它人，又能做些什麼呢？
陶珊凝搖了搖頭。
司黎寒苦笑一下，目光中的失落仿佛大石壓在了她的心頭。
「月兒，我們找了那麼久，終于可以和明兒團聚了。」
「本來想要看看你過得好不好，可是現在，爹好後悔！爹當初就不應該把你救下來！」
「為人父母的心，你何時才明白？你何時才會醒悟？那個人從頭到尾都在哄著你而已，你沒有利用價值了，就真的分文不值了！」
他搖了搖頭，聲音中盡是沉痛，不過眨眼功夫就揚長而去。
幾人走後，月兒徹底癱在了冰冷的地板上。
她一會兒哭，一會兒笑，像極了要發瘋的模樣。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似乎天亮了，可她還安安靜靜的坐在地板上，沒有任何動靜。
侍女走過來的時候，目光中盡是錯愕。
「夫人，你在那兒做什麼？」
她一邊說著，一邊將人拉了起來。
外面的事情已經人盡皆知，然而……她作為唯一一個伺候這小祖宗的人，卻什麼消息都不能和她說。
這一夜，月兒的淚已經徹底的流干了。
她搖了搖頭起身。
因為久坐，所以她的腿全都是麻的，一站起來就頭重腳輕的，直接暈了過去。
在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
她迷迷糊糊的睜開眼楮，只看到不遠處有一道虛影一動不動的坐著。
「水。」
她沙啞著聲音，虛弱出聲。
她的頭還是突突突的，疼得無法附加，甚至就連眼楮也睜不開。
陽泉聞聲起身，給她倒了一杯冷水，遞了過去。
「喝吧。」
她此時此刻腦子還是一片混沌，就連眼楮也沒有能夠看得清楚，只覺得四肢無力，身體難受得緊。
捧著茶杯灌下一杯冷水後，她這才覺得自己的喉嚨好了一些。
癱下去的時候，她又順勢閉上了雙眸，像極了要睡過去的模樣。
陽泉咬了咬下唇，直接把人拎了起來。
他都在這里等半天了，可是這老女人睡得跟死豬一樣，叫也叫不起來！
月兒被拉了一把，神思這才回籠幾分。
看到坐在自己床邊的男人，她嬌羞的往里邊挪了挪，聲音小得像蚊子。
「陽哥哥，你要和月兒一起……」
「你想多了。」
陽泉知道她清醒了，這下直接奔正事而去。
「明天一早，你就離開城主府，去哪里都好，不要再在我們明月城晃悠！」
他的語氣冷漠極了，一開口就是決絕的話語。
月兒抬起頭來，以為他生氣了，委屈巴巴的拽著他的衣角。
「陽哥哥，你這是怎麼了？」
「月兒很乖，月兒從來沒有出過房門，也有好好吃飯。」
她垂下頭，像極了犯錯的小孩。
她的死纏爛打對于陽泉而言，就是負擔和累贅。
當下，他沒有任何歉意和愧疚的起身。
「月兒，現如今城主府已經是我們明月山土匪的老窩了，這是後院最大最好的屋子，你沒資格住！而且你還是那老不死的女兒，我們給你留一條命，是看在你對我們有功的份上！」
他干脆撕開臉面出聲，目光中盡是冷霜。
月兒像是被雷劈中一樣，她的淚水很快不由自主的，就像斷了線的風箏一樣 里啪啦的掉了下來。
「陽哥哥，你是為了阿彩姐姐嗎？你喜歡她，對嗎？」
她詢問出口的時候，一臉的悲痛，可是為了讓自己徹底死心，她還是想要得到一個滿意的答案。
陽泉沒有隱瞞，直接承認了。
「那是自然，我們自幼青梅竹馬，一起長大，一起闖蕩！」
「若是他日，等我們強大起來，我定要出去一番闖蕩，滅了司州國，給她一個皇後當當！」
說到這里的時候，他的面頰上掀起無數的歡喜和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