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髯真仙把一堆玉簡撒在徐默跟前。
「這是自上次蟠桃小會結束至今的功德發放原始賬目,你真有能耐的,就給算出來。」
剛才那幾位仙神嘴角動了動,但還是忍住沒作聲。
這批功德賬目他們都還沒算清,這麼扔給徐默,有點不厚道啊。
「師尊,您不管管嗎?」
陳九公有些擔心。
這幫憨憨,估計是幾百年的算數把腦子算傻了,竟然一而再、再而三地開罪真君的妹夫?
你們真當真君不介意啊?
「二妹,沒關系吧?」
趙公明笑呵呵地問雲霄。
雲霄搖了搖頭,看向徐默的眼神滿是信賴。
她有種直覺,不管什麼難題,在自家夫君面前,都能迎刃而解。
「繼續吧,我請他過來就是解決賬目這個爛攤子的,相信他不會讓我們失望。」
趙公明滿懷期待。
徐默也不多說,直接就開始統計。
比起靈石,功德的統計繁瑣不少。
靈石的發放是有規律的,就如同後世的薪水一般,在固定的時間發放。
因此,統計靈石的發放還是相對簡單一些的。
但功德不同,它是根據天庭仙神做了什麼有利于天道穩固的事情,而論功生成,再由財神殿代為發放。
所以功德的下發時間,殊無規律。
這給統計帶來很大難度。
因此財神殿這幫仙神,直到現在還是沒把這功德的進出情況厘清。
兩刻鐘過去。
「來,收貨。」
徐默伸了伸懶腰。
「哼!你可別胡亂寫幾個數來敷衍我!」
長髯真仙一臉狐疑地拿過徐默書寫的結果。
他在這堆功德原始賬目上耗費了不少心血,雖說沒把最終結果厘算出來,但若徐默亂來,他卻可一眼看出。
然而……
「呼……呼……」
長髯真仙拿紙的雙手微微顫抖,越看呼吸就越急促。
那些紛繁復雜、毫無規律的原始賬目,在徐默筆下,立馬變得如音符般美妙。
簡潔、順暢、自然,處處透露出和諧之美。
自己花費好幾個月去思考核對的部分,在徐默這,僅僅幾個步驟就完美地完成了。
且計算的結果和他的一模一樣!
「管丈,你服不服?」
其實,陳九公看他表情就知道結果了。
這叫管丈的長髯真仙如同捧著寶貝一般,將徐默的核算結果輕輕放下。
然後恭敬地走到徐默身前,一躬到地︰
「小仙管丈,不知上仙能耐,剛才言語多有得罪,請上仙責罰!」
利市仙官姚少司也在一旁打圓場︰
「上仙,這管丈為仙雖然莽撞,但卻是盡職本份,如果他哪里得罪了您,請多多見諒!」
「不礙事。」
徐默倒不生氣,相反,他挺欣賞這類全心全意沉浸在本職工作的人。
「上仙,您這厘算手法精妙至極,直窺天意,不知……不知……」
管丈見徐默沒責罰他,也放下心來,然後對他那精妙的厘算手段羨慕不已。
「你想學麼?我教你就是。」
「這等精妙的神通,小仙不敢覬覦,使不得!使不得!」
管丈滿臉惶恐,他以為這是徐默特有的神通,哪有傳授他人之理?
「沒關系,這不是什麼功法神通,這叫……呃……知識,你們想學的,我都教給你們!」
徐默滿不在乎地說道。
自家大舅哥這事,他能幫一時,可幫不了一世。
所以,讓財神殿這些仙神掌握現代統計核算技巧,是徐默早就計劃好的事。
剛才那兩下裝逼,只是樹立威望罷了。
「我說妹夫,你確定要傳授他們這等巧奪天機之法?」
一听徐默這麼說,趙公明也是興奮。
當年上了封神榜,被硬塞到財部,他就頗有怨言。
當年,自己可是靠法寶神通威震洪荒,厘算賬目這些事,他可是從沒踫過。
自己手下這幫仙神也都是初哥,模索了個數百年還是錯漏百出。
現在自家妹夫一過來就說教他們精妙的厘算方法,他能不高興麼?
總算能好好做一個甩手掌櫃了!
「這學習知識的事,我們先另說。」
徐默沒有忘記系統任務。
「你們算了這麼久,可發現這虧空線索嗎?」
管丈上前道︰「回上仙,這靈石、功德數目實在太多太雜,我們只知天道將其下撥後,有不少不知其所蹤,至于去了哪里,我等還沒弄明白。」
說到這,一眾仙神都面有愧色。
「其實,造成這樣的原因顯而易見。」徐默把眾仙神的厘算記錄和自己的擺在一塊,一邊指一邊道,「你們看,這邊的只是記錄財神殿靈石、功德的進出,到底是誰領的,用途是什麼,統統沒有記錄。」
眾仙神緩緩點頭。
「這樣的賬目,你們花費再多時間,也只能知道是賺還是虧,至于其中的本質,卻是無法發現。」
徐默把自己的統計結果拿了起來。
「你們看看我的,有什麼發現嗎?」
大家睜大了眼楮。
「呃,上仙您的厘算結果,似乎把每一筆進出都登記在兩個賬目上。」
管丈斟酌了半晌,開口道。
徐默投去的贊賞的目光,這管丈不愧在此中浸婬了數百年,倒是一眼就把其中的關鍵點了出來。
這正是復式記賬法的精髓所在。
將每筆交易都至少記錄在兩個不同的賬戶當中,這以借貸記賬法最為經典。
有借必有貸,借貸必相等。
「這麼說來……」
眾仙神立刻敏銳地發現了什麼。
「不錯,只要把除了財神殿的賬目匯總排序,就可以知道靈石、功德的主要流出方向。」
徐默手握朱砂筆,在兩個名字上重重一勾。
蕭升!
曹寶!
「竟是兩位天尊?」
眾仙神都驚詫無比。
趙公明則是臉色陰沉。
「從財神殿的庫房流出的靈石和功德,有近三分之一都被他們領取了,而且大多數都沒記載用途。」
徐默淡淡地說道。
看到這兩個名字,其實徐默並不意外。
趙公明能上封神榜,就多虧了這蕭升、曹寶。
當年趙公明把燃燈打得抱頭亂串,要不是他們橫插一腳,用落寶金錢收了趙公明的定海珠和縛龍索,封神怕是另一個走向了。
而最後在封神台上,也不知姜子牙怎麼想的,竟把蕭升、曹寶封為趙公明的下屬仙神,這不明擺著惡心人嘛。
「去把招寶天尊、納珍天尊請來!」
趙公明沉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