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素差點被口水嗆到!
特麼這話她答不上來呀,不是,關鍵是這事怎麼讓他給知道了?
她屏息站著,在皇帝目光底下情不自禁想溜,但明顯她溜不掉。
壯著膽子覷他兩眼,她道︰「皇上這話我听不懂。」
「那要不朕把太監們叫過來,當著你的面把何家那事說說?」
皇帝目光忒涼,擺明了不想讓趙素糊弄的樣子。
趙素清了下嗓子,也就只好道︰「我也沒做什麼,就是回了家之後,剛好听說街頭有何家的熱鬧看,我就跑過去了。而且我也沒做什麼,就講了幾句公道話。」
原來是太監說的,等明兒她去找找四喜,看看是哪個多嘴的捅了給他?
「那可稀奇了,上回蹭破手肘就為告黑狀,就差沒撒潑打滾了,你還能為何縱那孫女出頭說話?」
「怎麼不能?我心又不黑。」再說什麼叫告黑狀?她最多也就是做了點適當的藝術加工!
皇帝冷哂一聲,說道︰「這麼說來,何家發生了什麼事你都不知道,就出面打抱不平了?」
趙素這就沒吭聲了。
看熱鬧的事她可以說,反正瞞也瞞不住了,但是宅子里何婉瑜那段她卻不能說,就算何婉瑜再討厭,那畫面實在也太難堪,人家討厭是人家的事,她自己不能做個沒操守的人。何況吧,這種事都是臣子的家事,還涉及到小姐們的閨譽,就算說了皇帝也不可能插手,也不能插手。
皇帝倒也沒有追問,一會兒只說道︰「那伍修平跟何婉瑜,有什麼貓膩?」
趙素震驚,他居然連這都知道!
這就不是太監能打听到的事了吧?
她好奇道︰「您平時沒事,是不是經常打發人上街搜羅八卦解悶?」
皇帝側首看她︰「那你有八卦給朕听嗎?」
「我沒有。」趙素道,「我也不知道他們倆約在那兒有什麼事。但好像听到他們說,何婉瑜讓伍修平打了枝金釵,但我還沒弄明白為什麼打只金釵要選在那里見面。而且為什麼何婉瑜要花那麼大價錢去打金釵?」
皇帝扇子還在搖。听完後他也沒說話,只是順手啜了口茶。
趙素因為花月會的事,最近對何縱格外上心,但出這種事,她還真好拿來大作文章。不過想到昨日皇帝答應過她幫忙解決何縱這個大障礙,她少不了問起來︰「內閣那邊的估算折子您看過了嗎?是不是壓根不會有什麼問題?」
皇帝把扇子收了,居然嘆了口氣︰「確實比較難辦。如今造船的事還沒辦妥當,二十條船的建造任務,如今還只落實了十三條。真正要花錢的在未來幾年,如今批了你們的意見,這份錢就得提前分出來。何縱考慮到了延後的情況,他的意見不是沒有道理。」
趙素頓住︰「那也花不了多少錢啊!所有縣加起來,每年花費也就不過三五萬兩銀子。」
皇帝把扇子握在手上︰「造船的事要是落實了,也許錢的確不是什麼大問題。關鍵是,眼下就是還未能落實。」
趙素有點著急︰「那問題是出在哪兒啊?」
「海船不同一般船,需要有足夠的實力,何縱物色到的船塢,听說他們家族內部有些糾紛還待解決。」
趙素听到只是這樣,倒放些心了。「也就是說,等船塢處理完了糾紛,造船的事也就有著落了。」
「還得看何縱。」
皇帝言簡意賅。
趙素其實還想再游說游說,但又覺得作為皇帝,話說到這份上已經很夠意思了。他不可能罔顧其它而只為了你徇私,實際情況擺在這兒,開創前人從未有過的先例,他也擔著風險。
至少他說了關鍵還在于何縱能不能把船的事落定。大不了她就再等等!倒也不急于這一時。
「皇上,」這時候慶雲侯抱了兩本卷宗走出來,「十年前江南水軍屯營情況在此,算是較齊全的了。」
皇帝朝趙素揮了下扇子,而後便起身打開了卷宗。
趙素就當他是讓自己退下了,便利利索索地出了門,
回到房里,花想容剛好回來了,除了審出那婦人姓劉,余則還是什麼都沒問出來。倒是何家那邊有點動靜了,何縱在衙門,家里的事他沒顧得上管,何敏鴻上晌則去了趟伍家,尋伍修平問了話。
出來時他臉色陰沉,伍修平一家還跟在後面,直接就往昨日出事的宅子去了。
不久之後,伍修平的小廝帶來了一個人,護衛們從他們的交談中取得信息,原來這宅子是伍修平通過後來的這人找的,再打听那婦人的下落,後來這人卻答不上來了。
他稱事情發生後,他也立刻就去找宅子的「主人」,卻遍尋不見,那個所謂的油紙鋪掌櫃,根本就是個街頭混混,早不知跑哪里去了,而那婦人也根本不是他的妻子!
趙素從中捋出來一點眉目,看來伍修平是早就被人給下套了,就等著他們神不知鬼不覺地入套。
昨日若沒出她這樁意外,那就應該是伍修平被栽贓成功,然後與何婉瑜一起在隨後到來的官兵面前被抓個正著,再然後徹底地在到來的何家人面前絕了後路。
如果這是余青萍干的……
她問︰「何婉瑜為什麼會有此一劫?」
花想容搖頭。
趙素皺緊眉頭。
這時候花想容深深向她看回去︰「如果說凶手是余青萍,就不難猜了。因為據說這陣子何婉瑜正在為著即將到來的萬壽節卯足勁地做新衣,挑新頭面,按照余青萍連姑娘您都容不下的醋勁,實在不好說是不是她在提前給自己拔除眼中釘。」
趙素一驚︰「這個女人是瘋了嗎?!」
就因為何婉瑜想出風頭?可是想在萬壽節出風頭的人那麼多,她難道一個個下套去除了?
「這個人太陰沉,難保她是不是有什麼危險的想法!」花想容撇了撇嘴,「上次在茶樓里看到他弟弟余照榮,好像也不是很待見她的樣子,從小在這種內宅長大,就是瘋了也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