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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7】要是能叫姐姐就好了

清晨,

第一縷陽光穿透窗簾縫隙,照落在椎名伊織面頰上的瞬間,他緩緩睜開了眼。

入眼的,是一張眉目淺淺、巧笑嫣然,面孔卻在他視野中顛倒過來的絕美小臉。

是真希。

「早上好,伊織哥。」

椎名真希的聲音依舊如往常那般帶著微微笑意,似乎只要待在他身邊,就是最讓人開心的事。

「早上起床一睜眼就看到自己天下第一可愛的妹妹,有沒有感覺到發自內心的喜悅?是不是非常驚喜?」

「驚喜沒有,驚嚇有一點。」

椎名伊織揉了揉眉心,在鬧鐘響起的前一秒將它恰好關掉︰「沒睡好嗎?還是認床?怎麼這麼早就起來了。」

他低頭看了一眼手機。

確實是五點五十九分沒錯。

「怎麼會?」

椎名真希用十分不可思議的聲音道︰「可能是因為感受到伊織哥久違的熟悉味道,所以一下子就陷入深度睡眠了,一口氣睡到四點多就再也睡不著,只好一直盯著老哥你看。」

「還好我怎麼也看不膩。」

椎名真希趴在伊織的床上,順著床沿伸個小腦袋出來,托著腮幫子,一臉笑嘻嘻的表情。

也不嫌累。

伊織從地鋪上直起身,一手刀輕輕敲在真希的小腦袋上︰「不許對自己家親哥哥發出這麼恐怖的變態宣言。」

「誰家的變態兄控嗎你?」

椎名真希卻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依舊笑嘻嘻的道︰「我是你家的呀~」

「還有,我都說了多少次了,我才不是變態!更不是兄控。」

「你這還不叫變態兄控?」

「我可連一次夜襲都沒有發起過,我就是看看而已!就看看!」真希捂著自己的額頭,聲音居然還有點委屈。

椎名伊織半眯著眼︰「你這家伙,難不成還想過夜襲?」

「沒有!」

真希信誓旦旦的在胸前交叉小手︰「我真的一次都沒有想過!」

「作為兄長ソ信徒,自然要有個信徒的樣子。」

「我家兄長是絕~對~不容褻瀆的。」

椎名伊織才不信她,自顧自的收拾地鋪上的被子和褥子︰「那就別從我睜眼開始,就用那種黏糊糊像是想要舌忝一口似的目光盯著我。」

「誒——?!!」

真希趴在床上,拉著不滿的長音。

不知道是在不滿哪一點。

椎名伊織把褥子和被子疊好,塞進一側的櫥櫃里。

真希見狀也開始在床上收拾被子,順手把枕巾鋪整齊,從床上起來。

原本伊織見真希賴在屋里不走,還想自己去其他房間睡覺,但真希就像是黏在他身上的跟屁蟲一樣,走到哪跟到哪。

最後,只能在房間里多鋪了個地鋪。

正準備月兌掉睡衣,換上運動服出去晨跑的時候,突然想起什麼。

轉過頭,就見真希正直勾勾的坐在床上盯著他。

見他瞅過來,真希便把眼楮瞪得更大了幾分。

「不許看。」

「那怎麼行?!」

「砰——」

一聲關門響,真希被扔出了房間。

等到伊織快速換好,才重新開門把她放進來。

椎名伊織一身簡單的短袖運動裝︰「雖然提前過來了,但也要記得備考,JCQ的數學大賞一等獎也有不少錢呢。」

「是~是~」

真希聲音柔柔的答應著,又忽然吐槽起來︰「其實獎金也沒多少錢,之前老哥你不是拿過麼?就四十萬,這數額都快十年沒變過了。」

「四十萬已經足夠家里花幾個月了。」

「知道啦、知道啦!」

真希一邊答應著,一邊像是想起什麼,欲言又止。

最後她還是什麼都沒說出來,轉了個話題︰「一會兒晨跑回來,用給你放熱水嗎?」

「不用,回來沖一下就行。」

「是!」

尼尼每天早上六點起來晨跑,已經是持續快十年的老習慣了。

在家里的時候,除非隔夜要看顧住院的老爸,又或是遇到非常厲害的台風天,否則雷打不動。

「嗷!」

正說著,腳邊忽然傳來一聲清亮的狗叫聲。

「嗖!」

真希一聲不吭,猛地像爬樹似的竄上椎名背後,飛得老高。

目光無比警惕的看向身後。

一眼掃過去,就見犬太郎豎著尾巴站在兩人背後。

它抬起頭,一臉疑惑的看著竄到伊織背上的真希,小爪子上粉女敕女敕的肉球在伊織褲腳拍拍,似乎是在學真希剛剛旱地拔蔥的姿勢。

你們兩個在玩什麼?

能不能帶我一個。

「是、是貓啊」

真希見到犬太郎趴在伊織腳邊不松手,這才稍微松懈了幾分,從伊織身上下來。

但是,距離犬太郎還是足有一米多遠。

因為小時候被流浪狗咬過,所以真希從小就很害怕貓狗之類的毛茸茸小動物。

貓還好一點,主要是怕狗。

「它叫犬太郎,叫聲比較奇怪。」伊織從地上把犬太郎抱起來,隨手撓撓下巴,犬太郎便露出很享受的表情,輕輕蹬著小腿,「平常是養在結衣那屋,晚上睡覺的時候會把它放出來玩。」

「要模模看嗎?」

「可以嗎?」

真希瞪大了眼。

「沒事的。」

椎名伊織抱著犬太郎伸到真希面前。

犬太郎還一臉茫然的扭頭看伊織。

你怎麼不幫我撓了?

真希看著面前的小黑貓,小心翼翼的伸出手。

先是指尖,再到指肚,而後是手掌。

一點一點輕緩的揉著。

真希的小臉上隨即露出了有些驚喜,甚至于感動的表情。

犬太郎又一臉疑惑的看她。

抱著犬太郎的椎名伊織,低頭看著順著自己手腕往上模,現在快到胸膛的小手,不由一臉黑線︰

「我是讓你模它,不是讓你模我。」

聞言,真希果斷收手︰「那就算了吧。」

「你啊」

伊織說著,放下仍舊傻敷敷的犬太郎,轉身去晨跑了。

雖然知道真希本性不壞,只要不沾上【哥哥】和【哥哥的女人】這兩個詞條,就基本不會出現什麼問題,平常無論是在父母面前還是在學校里,都是個乖巧听話的學霸美人。

但很可惜的是

椎名伊織兩樣都沾。

等到伊織出了大門,真希小心翼翼的繞開圍著她晃來晃去的犬太郎,快速進了伊織的房間。

先是晨起之後的洗漱,然後在房間自帶的浴缸里泡了個澡。

因為家里沒有這麼先進,可以隨時調節恆溫的浴缸,真希還折騰了幾分鐘才學會。

身上裹著浴巾出來,真希先是想打開祖傳旅行箱拿兩件衣服。

但猶豫了一會兒,她像是想起什麼,又轉過頭,盯上了房間的另一角。

——伊織哥的衣櫃。

目光里閃爍著嗶 嗶 的光。

嘴角悄悄彎起。

「咕嘿嘿」

等到椎名伊織晨跑回來的時候,就見真希身上穿著一件寬松到能當連衣裙穿,幾乎蓋到她大腿中央的短袖上衣。

袖子因為有點太寬,容易把衣服里面的風景暴露出來,于是便卷了兩圈,一直擰到肩膀。

兩腿就那麼光著,將柔女敕白皙的皮膚和縴細卻緊繃有致的線條顯露在外,白生生的腳指甲上沒有絲毫顏料裝飾,看著像是純天然的粉紅珍珠。

此時,她正站在伊織平常在的廚台前,一個鍋里煎著香腸,另一個鍋里攤著玉子燒。

廚台前,一只小鏟子動作飛快,兩邊都不耽誤。

時不時還轉頭瞧一眼面包機的計時。

因為家里人都比較忙碌,沒時間照顧她,真希從很小的時候就要開始利用各種食材學著做飯,記得是從初一二的時候,就要負責一家人的伙食——因為她需要出門的時間最晚。

那個時候,連伊織自己的早晚飯,打工兼職時的飯團都是真希做的。

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就是這麼個道理。

听見沉悶的關門聲,真希抽空抬頭看了一眼︰「尼尼回來啦?早飯一會兒就好哦。」

椎名伊織停頓一會兒︰「你怎麼穿著我的衣服?」

聞言,真希的目光忽然危險幾分,背後那尊三頭六臂十八只眼的邪神相又隱約浮現出來,語氣十分擰巴的道︰「結衣小姐能穿,我就不可以?」

「這衣服還是我給你買的呢!我基金賺的錢!!」

「是、是。」

「穿吧、穿吧,都可以穿。」

椎名伊織語氣無奈。

「嗯哼~」

真希這才不動聲色的挑起幾分唇角。

《論椎名伊織對妹妹過于寵溺,以至于拿她沒有辦法這件事》

二人正說話間,就見走廊里傳來一聲關門響。

椎名兄妹同時轉頭望過去,就見穿著一身寬松睡衣,頭發亂糟糟的五十嵐結衣像是夢游一樣從走廊里緩步出來。

明明雙眼還閉著,明顯沒有睡醒,但小鼻子卻時不時的抽動兩下,循著味道一路前進到廚台前,然後站定,習慣性的朝著真希張開嘴。

可可愛愛。

第一次遇見這場面的椎名真希有點茫然,疑惑的回頭看向自家老哥。

伊織笑了笑,點點鍋里剛剛好的玉子燒,用手比劃著,示意喂她。

真希先是試探著把玉子燒盛出來,呼呼的吹涼了兩下,然後用筷子夾著,小心翼翼的喂進結衣的小嘴里。

「啊嗚。」

剛塞進去一小半,就因為她嘴太小,塞不進去了。

真希正猶豫要不要繼續往里面塞,就見結衣忽的一口就把大號玉子燒包進嘴里,腮幫子里面鼓鼓囊囊的嚼著,發出啊嗚啊嗚的聲音。

最後,咕咚一聲咽下去。

「誒?!」

真希發出很小聲的,有點不可思議的音調︰「好厲害。」

說著,她轉過頭看向伊織︰「是尼尼教出來的嗎?那個‘啊嗚~’」

椎名伊織原本正樂呵呵的看著每天早上必備的放松節目,但听到真希的形容,和她那鼓著腮幫子的表情,臉上不由一僵。

「什麼叫教?」

「我只是普普通通的做早飯而已。」

「可我說的也是普普通通的做早飯啊?」椎名真希臉上露出壞壞的笑。

「伊織」

二人正說著,閉著眼的結衣迷迷糊糊的開口︰「今天的玉子燒不好吃,三星。」

「勉強能咽下去。」

話音方落,椎名家的兄妹二人都是一怔。

結衣正昏昏沉沉的打算往屋里走,忽然被真希揪住小手。

「等等!你別走!」

「再來一次,你等我再做一個!」真希眼中噴火,滿臉不服氣,「我的玉子燒可是連我家尼尼都贊不絕口的美食!是尼尼最喜歡的少數甜食之一。」

「真希牌玉子燒,絕不能容忍‘不好吃’的評價!」

結衣明顯是夢游狀態,被拽住就不反抗了,靜悄悄的站在原地。

椎名伊織見狀,頓時有些疲倦的捂住臉。

該怎麼跟真希解釋‘在廚藝方面,你是比不過我的’這一事實?急,在線等

宮原渚躺在床上,雙腿夾著薄薄的夏涼被,兩眼頂著大大的黑眼圈。

在完全掛上窗簾的漆黑房間里,她也不開手機,更沒開電視,只是那麼在黑夜中靜靜的瞪著眼。

側躺的動作只保持了不到五分鐘,就滾到另一邊。

過一會兒,又翻身回來。

輾轉反側。

不知道怎麼回事,自從昨天晚上看到伊織妹妹擺在茶幾上的戶籍謄本和印章之後,她就滿腦子都是婚姻屆填表書的畫面。

一開始,她還試圖把這一畫面從腦袋里甩出去。

但是剛閉上眼沒兩秒,畫面又再次浮現。

翻來覆去幾十遍之後,渚醬也就不掙扎了,只是默默的思索著,怎麼把這兩個玩意合理、合法、合乎道德與眾人心願的拿到手。

渚醬看著漆黑的牆壁,環著黑眼圈的目光有些出神。

‘伊織家的妹妹和我是一個學校啊?’

‘也就是說,伊織也是靜岡人?’

‘要是能讓伊織妹妹叫我【姐姐~】就好了。’

‘渚姐姐?’

‘椎名渚?’

‘這不是還挺合適的麼,而且從家人開始搞好關系也是’

宮原渚縮在被窩里,目光出神的竊笑著。

可不一會兒,她又像是想起什麼,表情嚴肅的搖搖頭,心道︰‘不對不對不對,伊織那樣子明顯是把我甩了吧!那副冷淡的臭屁模樣!’

‘但是、但是被別人叫【姐姐】好像挺好的我才不是因為伊織那家伙,是為了听真希醬叫我姐姐!’

‘可是女生之間應該從什麼開始搞好關系呢?’

‘我明明連個正常的朋友都沒有’

‘總、總之,先搭上話吧!然後再搞好關系!’

‘之後再一起吃飯,像普通閨蜜那樣‘啊~’的喂一口。’

‘嗯嗯!就這樣。’

思索間,宮原渚在床頭模索模索,找到手機看了一眼,不由一愣︰「都這個時間了?!」

平常這個點,伊織估計連早飯都快吃完了。

宮原渚立刻蹦起來,快速洗漱換衣服,然後砰的一聲打開門︰「抱歉抱歉,我起晚」

一出走廊口,就見兩對目光望過來。

廚台前,椎名真希穿著伊織的衣服,手里的筷子夾著一塊玉子燒喂進結衣嘴里。

「啊嗚~」

結衣迷迷糊糊的咬了一小口。

小肚子鼓鼓囊囊的,也不知道吃了多少。

宮原渚僵在原地,目光投向真希手里那被咬了一口的玉子燒。

再轉向結衣的目光里,燃起了仿佛來自地獄的熊熊火焰。

不經意間,鬢發垂落一縷。

渚醬那雙漆黑的眸子里像是沒了一抹靈光,只是那麼靜靜的注視著結衣啊嗚啊嗚嚼著玉子燒的動作——以及隨著嚼嚼晃悠悠的海豹。

口中不知道低聲呢喃著像是在誦唱召喚邪神的詭異頌章︰

「為什麼總是這樣,結衣總是先我一步得到我想要的東西,我有的她都有,沒有的她還有,這到底是是為什麼呢?」

周身散發著漆黑如黑洞一般源源不斷扭曲的怨氣,蒼白的小臉上沒有一絲血色。

「原來不是地球之癌啊」

「是腫瘤呢~」

正說話間,就見結衣捂著鼓鼓囊囊,像是懷孕了似的小肚子,動作艱難的走到沙發旁邊落座,半睡不醒的道。

「實、實在吃不下了」

「還是,嗝,還是讓渚醬吃吧。」

說著,她就嘎的一聲睡過去。

看那糾結起來的小表情,似乎是在做什麼噩夢。

椎名真希看著自己手里的玉子燒,疑惑的朝椎名伊織看了一眼,滿臉不信邪的表情。

而後,又自己咬了一口︰「明明還挺好吃的啊?」

正嘀咕著,真希轉過頭看向剛剛從走廊里出來,怔怔看著結衣,似乎有些發愣的宮原渚。

「渚前輩,你能幫我嘗嘗看嗎?」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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