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待了幾天,出來旅游根本就變成了宅客房,周芽芽醒來後看到手指上戴著的戒子,莞爾一笑。
「跟我結婚吧芽芽。」
「你不怕蕭家人算計你或者算計我?」周芽芽問。
江成東勾了勾唇角。
「他們還能算計得了你嗎?就算能,也會元氣大傷,洋子集團內部本就矛盾重重,相互牽制,除非你得罪了整個洋子集團的利益,否則沒有人能隨意對你,對黃霞布藝出手。」
周芽芽挑眉「你現在倒是連我都算計得清楚了,我才發現江成東你也有當老狐狸的特質。」
江成東親吻了她的臉頰,將她擁緊在懷中。
「芽芽,我不想再重蹈覆轍,不管發生什麼,我都會把你留在我身邊。」
周芽芽也相信他能做到。
只不過有時候努力在命運面前不值一談。
周芽芽去了她的家,是她真正的家,和她記憶中完全不同的城鎮。
江成東不知道她來這里干什麼,只知道她在找人。
周芽芽在一家飯館里見到了挑菜工。
那是一對夫妻,女子還挺著快足月的肚子。
周芽芽算準了時間來的。
她自己快出生了。
雖然有點不敢相信,但這是她來到這個時代,第一次這麼真實踫到自己後現代人生的親人。
「你認識他們?」江成東看到周芽芽眼中復雜的感情,那是他從未見過的悲傷,令他對周芽芽有幾分擔憂。
「我們過去看看。」
他們根本不需要買菜,但還是停在了那對夫妻菜籃子旁。
「別哭哭啼啼的了,沒看見有客人嗎?二位老板買菜嗎?」周志鵬賠笑著問。
這跟周芽芽記憶里的父親完全不同,又很像。
記憶里的父親是個自大鬼,因為暴發戶的關系,從不把家里人放在眼里,平日里幾乎不見身影,總是在外忙著談生意還有玩樂,而她母親一向沉悶,也是忙于生意的各種收尾,總之周芽芽對他們倆除了金錢,就沒什麼親情關系,相比下,現在的黃霞甚至周鎮山都更像是她的至親。
「菜我們全要了,你老婆快生了,讓她去醫院吧。」
周芽芽淡漠地開口,方芳一愣,抬頭看向周芽芽,周志鵬則高興的吆喝。
「早呢,還有幾天才到日子,客人你真全要了,哪家飯店,我給您送去?」
周志鵬沒理會周芽芽的提議,開始裝菜。
周芽芽丟了兩個大團結在菜上。
「我說你老婆快生了,你听不懂人話嗎?她臉色很不好!菜我們自己拿走。」
周芽芽聲音壓不住的火氣,周志鵬看著菜上的錢,一喜,可隨即又正色看向自己老婆。
「你肚子疼了嗎?沒疼別在這嚇著客人,滾回家去。」
周志鵬把錢往口袋里揣,方芳沉默一臉,開始緩緩地爬起身來,可是一起來腿軟了下,又坐了下去,驚嚇到了周芽芽。
「您小心點。」
「我說臭婆娘你干什麼!」周志鵬大吼。
方芳滿臉都是冷汗,咬著下唇艱難的開口「我怕真是要生了。」
周志鵬見她這樣。
「生就去醫院,別在這礙事。」
「生娃的錢……」
「滾滾滾,什麼錢,不是之前都給你了嗎!」
……
周芽芽听不下去了,從口袋里又掏了兩百塊錢遞到了方芳面前。
這闊綽的,令周遭的人都圍了過來。
方芳眼中含著熱淚,沒接。
可周志鵬卻厚著臉皮接了過去。
「這真是大善人啊,客人,你好人有好報啊。」
「給她。」周芽芽冷冷地說了一句,周志鵬心一驚,連忙賠笑。
「不用,我們夫妻倆都一樣,我這就送我愛人去醫院,這菜籃子都給你們。」
周志鵬強拉著方芳「起來,去醫院。」
「我不行了。」
方芳痛苦地聲音都破碎了。
周芽芽看到了她褲腿都滴血了,可是周志鵬卻拖著她。
見鬼了。
「你放開她,她羊水破了!」
周芽芽大吼,所有人這才看見方芳的褲腳在滴血,周志鵬覺得晦氣。
「你這沒用的女人,丟人丟到家了,我……」
「你說夠了沒!」周芽芽擋在方芳的跟前,江成東讓手下把車開了過來。
「芽芽先送人去醫院要緊。」
周芽芽顧不得那二流子周志鵬,扶起方芳,江成東二話沒說幫忙抱上了車,好在醫院離得不遠。
方芳被送進了急救室。
周芽芽咬著指尖站在門口。
她的生日是明天,這代表這場手術至少要八個小時?
怎麼可能,她沒听說自己出生讓她母親吃了這麼大的苦頭,難道是因為她的出現,惹來了變故?
「芽芽。」
「芽芽!」江成東叫了好幾聲,直到拉過她,周芽芽才回神,眼中有幾分驚悚。
「怎麼了,手怎麼這麼冰,里面的人是誰?你在擔心她嗎?」
江成東模不著思路,周芽芽親人據他所知沒有在這里的,再依據剛才這對夫妻對她的態度,應該是不認識。
可為什麼她會這麼緊張。
「誰是病人家屬?」
里面突然跑出來醫生,急切地問。
周芽芽剛要開口說我是,可是江成東拉住了。
「我們是從路上見她暈倒送她來的,她家人應該還在趕來的路上,醫生出了什麼問題嗎?」
「孕婦大出血,加上孩子胎位不正,恐怕大小會出問題,需要監護人簽字,保大還是保小,當然我們會盡全力救治,只是現在情況緊急,你們能不能聯系上她的家人?」
醫生的話重重地刺進周芽芽的耳蝸中去。
「我們不認識她家人,恐怕。」
「保大。」周芽芽開口。
醫生迷惑。
「芽芽你不能隨便做主。」
「出了問題我負責,讓孕婦一定要活下來。」
「芽芽!」
醫生找了護士,讓她簽字。
周芽芽簽下了名字,江成東無法理解,在漫長的等待後,手術室的門沒開,而周志鵬終于來了。
從菜場到這里用不了三四個小時,周志鵬換了衣服,這說明他都回了家了。
「我老婆呢。」
「還在里面搶救?」
「搶救?不是來生孩子的嗎?怎麼搶救了,你們把我老婆怎麼了?」
周芽芽實在不想瞧見周志鵬的嘴臉,可還是按捺住了脾氣。
「她失血過多,孩子可能保不了,醫生在竭力搶救她。」
「什麼!這怎麼行,這是我們老周家的種,不比那賤女人命重要,怎麼可以保她不要孩子!醫生醫生!」周志鵬狂敲手術室的門。
護士拿來了報告,周志鵬撒潑了。
「你這女人草菅人命啊,還我孩子的命來!我要報警,我要報官!」
江成東擋在了周芽芽的跟前,周志鵬瞬間慫了。
而手術室的燈亮了。
人被推出來了。
「母女平安,萬幸萬幸。」
她,提前了一天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