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芽芽在家一覺睡到了自然醒，黃霞這些年都忙慣了，就算有了點錢，也閑不住，一大早就去東山頭地上忙活著除草去了，周老太也跟著去了，家里只剩周晨陽在院里玩著。
周芽芽起身，端著茶杯刷牙走出來，看著周晨陽正拿著彈弓在拿打板子。
本來小孩子都愛玩這個東西，可是周晨陽一射一個準，連刷著牙的周芽芽都看呆了，吐了牙膏，擦擦嘴走上前。
「可以啊，我家陽陽厲害啊！」
「姐，我還有更厲害的呢！」
周晨陽被夸立馬刷寶了，拿了兩個板子，中間都有洞的那種，前後排著。
周芽芽還在好奇這孩子要干啥呢，結果拿起個彈弓，好不猶豫，把石子都彈了出去，直接穿過了兩個洞。
周晨陽歡呼著，而周芽芽半天才回神。
「你，你這……」周芽芽組織了半天不知道該說啥，難不成八十年代小孩子都這麼厲害，不可能吧。
「姐，我可是每天都在家練呢，我厲不厲害？」
周芽芽吞了一下口水，豎了一個大拇指，周晨陽樂呵得要命，又接連表演了幾下。
百發百中，周芽芽抿著嘴，看著瘦不拉幾的周晨陽，忍不住把杯子擱在旁邊上，拉著周晨陽出門。
「陽陽，樹上那只鳥，你打打看？」
周芽芽指了指樹頭的麻雀，周晨陽兩眼眨了眨，頓時振奮了，隨手撿了一個石子，皮筋一拉，周芽芽目光追著石子而去。
然後麻雀就從樹上掉下來了，周晨陽看見了地上的麻雀，連忙跑過去撿。
「姐，我打中了！」
其實周晨陽玩彈弓並不久，也是前一段時間，他在家無聊，翻蕩周鎮山舊物的時候看見的，從那之後，這寶貝就沒離開周晨陽的手。
村里其他小孩子也有，但是沒他玩得好，可今天，他也是第一次拿這個打鳥。
周芽芽把麻雀撿起來，周晨陽像是開了扇窗般，開始看著樹上鳥就打。
依然是百發百中。
周芽芽拿著個大袋子跟著走，一小個上午，打了十幾只麻雀。
黃霞和周老太回到家，看著一籠子的麻雀驚愣了，听到是周晨陽打得更驚奇。
只不過這麻雀在農村里不稀罕，沒肉，而且到了收谷子的季節，農村都會用網子捕鳥，能捕上千只。
「再沒肉也是葷的！」周芽芽對野味沒啥感覺，但這麻雀能不比稻糠、野菜來得有營養！
黃霞意外了，自己閨女以前可從不吃這東西的，沒想到今個吆喝著讓她紅燒加炖湯。
晚上。
周芽芽看著地上睡著的周晨陽，還有他懷里的彈弓。
黃霞洗完衣服進來，就被她叫住了。
「媽，陽陽都六歲了，在城里這年紀該念書了。」
周芽芽話音落，黃霞張了張嘴。
「再過兩年吧。」
周芽芽瞧著黃霞眼中有事，黃霞經不住周芽芽盯，就開口了。
「村里人現在都盯著我們家，陽陽這麼小，要是到莊上小學讀書，一定會被欺負，而且村里的孩子都十來歲才念書，他還小。」
周芽芽還以為黃霞是舍不得錢呢，結果是這個問題。
「誰說給陽陽讀村里小學了，這村里的教書先生還不一定有我懂得多呢，陽陽要念書當然得到外頭念，而且陽陽這雙手和這眼力勁可是寶貝啊。」
周芽芽已經開始想象周晨陽未來的模樣，而這邊黃霞遲疑了。
「去鎮上念得不少錢，而且……」
「媽，早念書早出路，將來陽陽成了國家棟梁之材，你就不會覺得現在早了，村里這環境對陽陽成長也不好，等過兩天咱們把錢還了，就回鎮上找找學校，先讓陽陽在鎮上念著，等大點，再送他去縣里，市里讀。」
周芽芽理所當然地說，說的黃霞都不敢想象的話。
半晌沒回應，周芽芽這才抬頭看著黃霞目瞪口呆的樣，隨即笑了。
「媽，以後好日子多著呢，不要再擔心饑一頓飽一頓了，棉氈廠的生意足夠還債了，每個月余下的錢供陽陽讀書和家里開銷肯定綽綽有余，而且我這不還在找別的門路賺錢嗎。」
周芽芽拉著黃霞手說道著，黃霞頓時紅了眼。
「芽芽，辛苦你了。」
周芽芽還是受不了黃霞這一激動就哭的個性，連忙哄著，周老太走過來，拉著黃霞。
「都一把年紀了，趕緊回屋睡覺，芽芽也累了……」
翌日。
陳娟來家里了，黃霞客客氣氣地招待，陳娟連進門都不願意，站門邊上。
「芽芽，你盛爺爺讓你今天到家里一趟，你要不跟我走一趟。」
還錢日是明個，盛爺爺這是不放心？
無所謂，本來周芽芽就打算下午過去一趟，送點東西給盛叔的，剛巧了。
陳娟看著周芽芽提著水果還有一條大前門，愣了下。
黃霞本想跟著去，結果陳娟給說了兩句，盛守望讓周芽芽一個人去的，讓黃霞別惦記，黃霞礙于盛叔的面子，就沒去。
沒曾想，這剛到陳娟家里。
周芽芽沒見到盛守望，倒是見到了一個年輕力壯的男人，見周芽芽進門就看是上下打量。
周芽芽極力回憶，確定這不是這村上的人，隱隱感到不對勁。
「嬸子，盛爺爺不在家嗎？」
周芽芽已經往門後移動了，沒想到，直接撞在了後面進來人的身上。
周芽芽一回頭，就看著張彩鳳一臉笑眯眯奸佞諂媚的模樣。
「芽芽啊，好久沒見了，還好啊？」
這就根本不會是張彩鳳跟她周芽芽說的話。
「兩位嬸子，我是來見盛爺爺的，盛爺爺不在家，我就先回去了。」
周芽芽冷著臉要走，張彩鳳直接攔著。
「你干什麼！」
「丫頭，嬸子也是為你好，這是張鐵龍，隔壁村的，你倆認識下，處個對象，以後啥日子都有，而且鐵龍說了，願意給你三萬塊的彩禮，這以後你就不用辛苦賺錢了。」
張彩鳳說成了花，周芽芽眉頭都成川字了，轉頭等了一眼陳娟，陳娟心虛。
「芽芽，你張嬸子說的沒錯，這女人一輩子就得找個好對象，你看鐵龍，年紀輕輕的，家里就是個萬元戶了，這對象真不好找。」
「不好找你們自己享福啊！養個小男人多滋潤。」周芽芽張口這麼一句。
兩個老女人眼都瞪出來了，沒想到听到這種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