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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一章 號角

古城高塔之上。

「同樣是霜凍類的魔法」主教明白為什麼白之使會有學徒了。

使者一言不發,更多的魔力從他的火種間溢出,化為霜白的地獄鎮壓著純銀祭台。他們頭頂破碎之月形成的黑洞正逐漸變大,似乎要墜落到地面上。

尤利爾眼看著約克和梅米落到地上。佣兵還好,狼人的毛發上卻滿是血跡。他看走了眼,光之屏障並非單純的庇護,還帶有一種可怕的高熱。那是個用來控制敵人的魔法,就像喬伊的孤傲禮贊一樣。難怪使者在戰斗時會選擇先讓神官退場。

「長官。」女神官邁下石橋,距離最近的聖騎士業已向她靠近。她的腳下火光點點,宛如行走在銀河之上。「您的副官阿拉貝拉瑞茜歸隊,請您下達戰斗指示。」

萊蒙斯目光復雜,一瞬間,他的眼楮里似乎閃過一個陌生的影子,又仿佛是錯覺。他的指示只有一個。「為女神掃除障礙,貫徹祂的意志」

「遵命,長官」

光明的神術在庇護所中綻放,約克一下拔劍,斬向飛濺而來的火焰。

而在他身後,騎士們也開始進攻。

狹窄的街道限制了戰馬的沖鋒,更多的騎士放下韁繩。閃亮的盔甲在灰暗的夜空下猶如一道銀線向他們涌來,丹爾菲恩發出克制不住的驚叫;尤利爾就站在她身前,回過身將她朝後推到密道里。

「你對付不了這麼多聖騎士」伯爵像個小孩子一樣拍他的手臂。

「我可以。所以你看著就好。」尤利爾用不容置疑的語調回答,他隨即借助地形,用冰之盾堵上了炸開的裂口。冒險家考爾德則一步側踏,因缺乏魔力被萊蒙斯揮動聖劍擊退。

「你的力氣變小了。」萊蒙斯丟下一句。他順勢沖向尤利爾,朝他斬出一道劍光。

足以斬斷鋼鐵的劍光眨眼突破距離的阻隔,然而尤利爾未卜先知般左移一步,風壓在他身後割裂牆壁,碎石被遠遠拋飛。學徒爬起來,下意識模了模肩膀,吐出一口冰冷的霧氣。

「好運氣。」萊蒙斯感嘆。

「不夠好。」尤利爾揮劍下劈,魔力的刃光飛出劍刃,聖騎士回以顏色。兩道魔力之光在半空彼此粉碎,冰屑灑了一地。

而隨之到來的風壓推動他在冰面上滑行,重重砸在石牆上。尤利爾感到骨頭幾乎散了架。他頭頂擦過一道女神官未命中佣兵的神術光芒,火焰在石頭上留下焦痕。

冰盾後的伯爵小姐臉色蒼白,她身邊的牙醫無頭蒼蠅似的轉圈。「你轉暈頭了沒」最後丹爾菲恩忍不住出言譏諷。

霍普奧卡姆惴惴不安「我們會被抓住的。」他走到石壁前,用手掌支撐身體。「聖騎士會殺了我,就像十五年前那樣。」細碎的石片從手里落下來。

這倒沒殺錯。伯爵得承認,議會聖騎士團的本職就是剿滅惡魔。「行了,牙醫。只要你不主動找上門,誰會覺得你是無名者」她不耐煩地回答。

「可我的確是。」霍普可憐地說,「我向教會尋求幫助,但那名神父只看了我一眼,就叫來了惡魔獵手。」

「因為火種突然變化只有一種可能,你這白痴。還說你不是送上門去的」這時尤利爾又被巨力掀開,丹爾菲恩煩透了牙醫的嘀咕。惡魔也有眼光。除了強化治療能力,它沒給你什麼有用的力量等等。「你說你會用聲波的魔法」

「我的神秘職業與它有關。」

那更確定了,丹爾菲恩眼楮一亮,職業和火種的關系更貼近。「我猜你沒把惡魔的力量與職業結合起來使用過,不然那些惡魔獵手會損失慘重。」

「我只是個生活職業者。」牙醫嚇壞了,「我只會治病。」

相信我,除了拔牙和治療,你還有別的用處。「有時候人們應該鼓起勇氣嘗試新的道路,尤其是在未來走投無路的情況下。你不想被聖騎士砍頭或燒死,就給我出去幫忙。」伯爵命令。

「他不是說他有辦法嗎」霍普祈求。

除非他是空境之上的神秘者,才有可能沖出聖騎士的包圍。丹爾菲恩捏著拳頭,「別廢話,給我」她愕然扭過頭,表情就像看到了諸神降臨了似的。

麻痹感幾乎把他按在地上,尤利爾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站起來的。冒險家試圖沖過來,但第二批下馬的聖騎士們很快阻住了他。這位佣兵團長發出一聲怒吼,最先上前的騎士被掉頭扔飛出去,再被他們的同伴接住。武器出鞘的脆響不絕于耳,還伴隨著冰層破裂的細碎爆鳴。

「你不可能阻止整個聖騎士團。」萊蒙斯告訴他,「除了白之使,沒人能做到你不是他,你的魔法也遠遠比不上他。」

「我一個人做不到。」尤利爾承認,「但我不是一個人。」

大地震顫起來,在聖騎士長陡然陰沉的目光中,街頭轉角涌出無數全副武裝的騎兵。

他們的鎧甲並不整齊厚重,武器更是五花八門。他們的吼叫和馬蹄一樣嘹亮,他們身上沒有烈日,只有雜牌軍的顏色亂七八糟的斗篷,那是自由的象征。

「為了諾克斯」有個家伙好像在酒吧里舉杯慶賀一樣高呼。

「為了考爾德雷勒」佣兵們跟著亂喊,聲若山崩。冒險家高聲大笑,踢倒一個握劍直刺的騎士。「為了約克夏因」其中有個嗓門格外粗,而且中氣十足。

橙臉人回過頭,這讓他差點被一劍砍下腦袋。他一眼望見馬背上沖鋒而來的矮人帕因特,于是低聲咕噥了一句什麼,但誰都看得見他的眉毛飛舞起來。最後約克干脆扯下頭盔,丟在一個倒霉的家伙臉上。

「為了我們的兄弟」他聲嘶力竭地高喊,把接近他的騎士嚇了一跳,把昏睡的梅米叫醒了。阿拉貝拉咬緊牙關甩出一道明亮的火柱,橙臉人抽刃橫擋,不遜于神術的光輝在劍脊上躍動。「我是露西亞的終暗先鋒」他告訴她。

逐影的光輝逼迫女神官後退。

這回應的呼聲如同沖鋒的號角,諾克斯佣兵團的冒險者隊伍像支利箭般刺入了戰場

廝殺與混亂的範圍頃刻間擴大了幾倍。佣兵們的鎧甲並不笨重,因此幾乎用不著下馬,也用不著一對一的單挑。他們分成小隊激斗,直接將戰場切割成無數碎片,摧毀了聖騎士團慣有的共同陣型。

尤利爾回過頭,「現在是我們的人更多,騎士長大人。」他開始覺得自己掌握了使用預知魔法的訣竅了。

「拖延時間而已。」萊蒙斯評論。「也許投影的替代下一秒就會完成,這麼拖下去,你還以為自己會有機會嗎」

毫無疑問,學徒心想,沒有。這是他從未來中看到的最後一幕,但他所做到的是佳結局。

「所以這根本毫無意義。」聖騎士長側過劍,刃口寒光閃動,「佣兵團擋得住我的騎士,卻擋不住我。空境是環階之上的生命層次,真理的秩序不容挑戰。」

學徒深吸一口氣。「這些東西我都清楚,不過希歐多爾先生,你應該知道我的職業源于蓋亞的賜予。」

「看得出來。」萊蒙斯指的是誓約之卷上的神術。「那又如何」

「您是一位品格高尚的騎士。」

「我是露西亞的騎士。我的一切皆是烈日所賜,我的力量與榮耀。別指望我會像在古堡里那樣手下留情。」

如果是在四葉城之戰前,說不定我會抱著這樣天真的念頭。他迎上騎士銳利如聖劍的目光,「我的朋友、我的兄弟、以及所有信任著我的人,女神讓我得以與他們站在一起他們無法阻攔你,那請允許我做你的對手。我向你保證,希歐多爾先生。他們在戰斗,我就沒有理由向你投降。」

「我不需要你的投降,我會給你失敗。」聖騎士長凝神靜氣,杜蘭達爾指向學徒。空氣似乎微微一滯。

像古堡那時一樣,尤利爾率先沖向騎士。

用不著試探,萊蒙斯早就清楚自己的對手在實戰上究竟是幾斤幾兩。兩個人的劍踫了一下,聖騎士長直接反手一削,杜蘭達爾擦著斬劍的劍身火花四射的一路向下;尤利爾根本來不及作出應對,傾斜的尖鋒靈巧地扭動,就在他手臂上留下一道傷痕。學徒忍不住嘶聲。

你差太遠了,小子索倫用字句嘲笑。

尤利爾視而不見。他沒後退也沒瑟縮,憑著感覺舉劍劈下。這回萊蒙斯沒有防御,朝後一仰就躲過了劍鋒。隨即這位聖騎士長左手拽住學徒的手腕,用力將他拉倒在地,好像他手里拿的不是一把巨型斬劍而是什麼小匕首似的。

別急著沖上去砍,你這個菜鳥,也不要老盯著他的劍。沒了劍的騎士也是騎士。而你要是沒有武器,恐怕會被人家一拳撂倒

我怎麼不知道一枚戒指突然會精通劍術了「說的像真的一樣。」學徒滿頭冷汗地爬起來,「還是說你模過劍」

睿智的格森先生可不需要那種東西來保護自己,我是個輔助用的符文生命

我干嘛要在這時候听你的鬼話尤利爾嘗試著用冰劍招架聖騎士長的拳頭,可惜對方輕描淡寫,一巴掌拍在斬劍的劍身上。隨即他一手壓著冰劍,另一只手的聖劍橫斬。尤利爾只來得及勉強提起劍萼阻擋,就緊接著被對方抬腳踢飛出去。

漂亮的一腳指環喝彩。

「夠了」尤利爾再也忍受不了他的垃圾話了,「要是你還記得自己的主人是誰,就別打擾我」

我是輔助道具,有時候用來記錄一些東西。比如白用我來整理他的教學筆記。其實就是一些用劍的技巧需要我幫忙換成文字描述

教學筆記喬伊竟然還會準備這種東西想起自己最開始堅決的態度,學徒一時說不出心里是什麼滋味。「睿智的格森先生。」如果你能早點說出來,沒準我會更感激。

我怎麼感覺你這句話是在罵我

「這就是你以往總喜歡諷刺別人的代價了,看誰都覺得不懷好意。」尤利爾回答。他雙手握劍,「給我點指導,我的半個導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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