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半夜, 剛剛洗過澡的遲珠穿著一件松垮的珠光銀絲睡袍,抱著枕頭趴在床沿,胸——微微敞開一些, 露出肩頭, 以及在暖黃夜燈下的雪——肌膚, 看起來整個人都格外的美好。
她不說話的時候, 倒是能稱得上美如畫卷這四個字。
很快,奚萬清也簡單洗了下, 折回客廳翻出藥膏, 邁步走到了跟——來。
他的——影擋住了光,遲珠玩手機的手指一頓, 還沒抬起頭,只見睡袍被撩起,一股帶著淡淡藥香,又有點冰涼的藥膏貼在了她腰線部位。
長年拍戲的人,幾乎都——有點腰傷腿傷什麼的。
遲珠犯懶起來時,是要命的。
哪怕腰部有點損傷,都能憑著骨頭縫里那股勁兒硬抗著,心想忍忍就過去了。
很少有人——像奚萬清這樣,關心的話一句不說, 直接給她貼個最見效的藥膏。
遲珠放下手機, 主動地去環住他的肩膀,漂亮的眼楮瞅著看個沒完, 情緒不知為何突——上頭, 故意在他秀長的鎖骨處咬了口,下了重——那種。
奚萬清手掌摁著她腦袋,啞著嗓子說︰「屬狼的?」
遲珠就是故意要在他——上留點痕跡, 未了,還要強詞奪理︰「賞你的。」
奚萬清不跟她計較,抱著一起躺在了這張凌亂的雙人床上。
他把燈調暗,只能——辨出彼此的輪廓,薄唇輕輕地落在她的眼上,又沿下,鼻尖和唇角沒有落下。
遲珠心想老男人本質上——粘人,才——開大半個月,就開始要事後溫存一番了。
哪有平時事後半根煙,不是拉著她繼續,就是做到睡為止。
遲珠也禮尚往來,乖巧的枕在他的胳膊上,還很貼心問了句︰「要不要給你找根煙?」
奚萬清說不用,壓著她薄背︰「睡好,別折騰。」
遲珠只好在他懷里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安靜不到三秒,手就不安——了︰「你最近都在健——?多了兩塊月復肌啊,嘖嘖,跟你對戲的那位陸影後有福了。」
「你怎麼不說自己有福?」
「又不是我要跟你在劇組朝夕相處三個月……薛——武那個王八蛋把電影的尺度拉到多大?嗯?也——像我這樣,躺在你懷里對你上下其手麼?」
奚萬清閉著雙目,嗓音淡淡︰「三場親密戲。」
遲珠听了不知心里咯 什麼,尾音來長︰「哦。」
隨後,還要一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架勢︰「那你自由發揮麼,還是照著劇本來演?」
「劇本。」
「三場什麼樣的?」
「浴室,車里,游泳池。」
「……」好家伙,該刺激眼球的地方都安排上了。
遲珠又想陰陽怪氣了,話到口——,卻說︰「那感情好啊,听說陸文茵還被評為過最性感的女明星呢,天天沒事就營銷自己那副——材,大長腿什麼的……你要犧牲點色相跟她月兌光了在水里來一場,票房絕對大賣。」
奚萬清掀開眼皮,視線透過半暗的光落在她那張口是心非的臉上︰「這麼大度?」
遲珠咧嘴笑︰「感動到了吧?現在有沒有發現我這個女朋友溫柔又善解人意,是十里八村都找不到的好姑娘……」
見她自夸,奚萬清竟——還順勢往下接這話,薄唇吐字清淡,毫——鋪墊地來了一句︰「嗯,我們結婚吧。」
遲珠原本還有一籮筐的話要夸自己的,卻被他這句結婚,給堵了回去。
氣氛靜了半響,她先是回過神,尷尬地笑︰「鬧呢,你不用感動到這份上吧。」
奚萬清見她要往後移,手掌壓著那薄背,輕易地就將人兒給困在了懷里,嗓音依舊不變︰「被嚇到發抖了?」
遲珠想嘴一句我才沒有發抖,又覺得自己好像真是在抖,說出的話就顯得格外底氣不足。
她打著哈哈,說自己累了,企圖將這話題給翻篇過。
好在奚萬清沒有——皮賴臉的追問她願不願意結婚,這後半夜算是勉強相安——事了。
第二天清晨醒來,遲珠特別能睡,抱著枕頭迷迷糊糊的,不想起。
期——,奚萬清早起都出門了一趟,待回來,見她還把自己鎖——在床上,俯——,膝蓋跪在床沿,伸手去撈︰「這次休息多久?」
遲珠困倦到眼楮都睜不開,卻奇跡般還能跟他對話︰「唔,幾天吧。」
新劇拍完,她手上還有一大堆劇本要看,又有商務活動什麼的又接上了,忙到不沾地呢。
奚萬清在她太陽穴處踫了踫,說︰「那夠時——了。」
听到這話,遲珠吃——地睜開眼去看他,透過早晨溫暖的陽光,這張臉倒是出奇的俊秀,抬起手指,堂而皇之地去佔便宜,嘴上問︰「干嘛,不——是想綁架我去民政局吧?」
昨晚是沒做好心理準備,不知道該怎麼應對。
一下子失了伶牙俐齒的本能,這——兒睡一覺,還敢拿這事開玩笑了。
奚萬清敷衍的對她扯了扯薄唇弧度,手掌拍了拍臉蛋兒︰「起床,換——衣服跟我出門。」
反正也被他折騰醒的差不多了,遲珠沒有賴床,光著腳踩著地板上他昨晚月兌掉的襯衣長褲,一路走到浴室去洗漱,知道要出門,特意挑了一條紅色掐腰短裙,露著雪——細腿,看起來俏生生的,還——了淡妝。
還以為要見誰呢,結——跟去了才知道。
奚萬清昨晚的工作是沒有結束的,純粹被她的消息給勾回家。
上午時,他和導演薛——武,制片人和那位影後陸文茵約在了一家茶館里,繼續談電影的事宜。
遲珠沒有任何心理準備被帶來,當看見茶室里風情萬種的陸文茵時,頓時後悔出門——,沒往臉上多涂一道粉。
打招呼時,場面還算客氣,畢竟她是奚萬清這個萬年寡這麼多年,唯一公開承認的正牌女友。
圈內的人心里都有數,遲珠這——量,可比以——那些沒有名——的,重要多了。
遲珠是個識趣的,沒有纏著奚萬清不放,客道話該說的說完,就自己找了個屏風後的沙發坐,拿出手機打游戲,來消遣著坑爹的時光。
早知道,還不如窩在家睡大覺呢。
屏風後,男人們的低聲竊語聲傳來,不一——兒,陸文茵走了過來。
她打量遲珠的眼神談不上友善,就像是看貨架上的一件商品,從上到下,仔仔細細地挑剔了個遍。
許是想不通,這種圈內作風不好,誰紅就跟誰玩的女人,是怎麼得到奚萬清的青睞。
遲珠繼續通關自己的游戲,連一個眼神都沒給陸文茵。
愛看就看唄,少不掉幾塊肉。
半響後,陸文茵在旁邊沙發落座,給自己倒了杯茶,抿了口,似想到了什麼,笑了起來︰「遲珠妹妹,看到你,我突——想到了一個有關你的八卦。」
遲珠沒搭理。
也不妨礙陸文茵用很是好奇的語氣問她︰「你和申城的太子爺有過一段?我是指給他做過情人嗎?上次我參加酒——時,不知是听說誰的,你好幾部大制作的劇,都是——交換來的……」
一個女明星想要跟資本家置換資源,還能靠什麼?
明眼人不用想就知道了,靠——體,靠賣色相唄。
陸文茵故意要揭短,想看遲珠听後盛怒的笑話。
結——遲珠手機傳來通關游戲的恭喜聲音,她伸了個懶腰,像是半天才想起她這麼一號人,似笑非笑地挑起唇笑︰「沒辦——啊,誰讓我長得美,把男人迷的神魂顛倒呢,顧明野非得把頂級資源捧到我面——,推都推不掉……還有奚萬清也鬧著一定要跟我公開戀情,真是煩人。」
說完,她還特別婊的撩了一下頭發,對陸文茵以表——情︰「還是羨慕陸姐姐你啊,沒個男人管著,多自由自在呢。」
陸文茵︰「……」就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小賤人。
論起撕逼吵架,遲珠在娛樂圈就沒輸過誰,急眼了,還能上去跟你兩巴掌。
反正從小沒媽疼沒爹護,自己琢磨出了一套生存之道,別人欺負到頭上,還不還手,都沒有比這更差的處境了。
所以不如打贏了圖個一時痛快,也不能助漲對方氣焰。
陸文茵這局慘敗收場,冷著臉起——離開沙發。
遲珠唇角的彎度這才壓下,對她的背影翻了個大大的——眼︰「傻逼兮兮的。」
奚萬清那邊深度合作已——談攏的差不多,薛——武是千辛萬苦才把這位爺請來,為了討好他,看了眼屏風那邊的方向,說︰「我這還要一個很出彩的角色適合遲珠老師,鏡頭不對,可以說是友情客串,片酬雙倍……」
旁邊陸文茵剛坐下,嘴角想揚起的笑又僵了回去。
她暗暗掐著手心,搶話說︰「薛哥,人家遲珠妹妹現在是雙料影後,怎麼——願意給人當配。」
薛——武想想也是,瞬——有點惋惜。
誰知奚萬清應了下來,提到遲珠,臉上沒了清淡疏離的神色︰「嗯,把陸文茵跟我那三場的親密戲,都改成遲珠的角色,她——出演。」
陸文茵不可置信地看向他,險些要月兌口而出質問為什麼。
出演這部電影,她就是沖著劇本有和奚萬清親密戲來的。
當年兩人合作過一部文藝片,因戲結緣,也好過短暫的一段,後來緣——太淺,就默契地——道揚鑣了。
這次她還想著與奚萬清能舊情復燃,再次因戲結緣。
結——薛——武一口就答應下,這就如——朝陸文茵的心窩子里捅刀子,再也笑不出。
她想為自己掙,結——被旁邊的制片人拉下。
這部電影——為女主角是沒有半點話語權的,因為是雙男主的戲。
倘若說多了惹男人不悅,隨時換個人,也不是不可以。
陸文茵只能憋著火氣,壓下了當場走人的沖動。
屏風那邊的遲珠運氣爆好,一直玩游戲都是通關——,並沒有留意奚萬清替自己簽了電影約——
她手機快沒電了,突——發現茶室的談話聲音似乎已——消失,起——走出去看,才發現就奚萬清獨自坐著品茶,那群人早就已——離開。
「……薛導走啦?」
奚萬清給她倒了杯,淡淡說︰「嗯,看你玩的太專心致志,沒打擾你吧?」
遲珠不好意思笑了笑,這不是惡心陸文茵,懶得出來搭話麼。
待小口喝茶解渴後,奚萬清卷起幾頁合——紙張,點了點她肩膀︰「走,帶你去下一個地方。」
遲珠瞪起漂亮的大眼楮,下意識輕輕啊了聲︰「還沒完?」
……
起初遲珠以為奚萬清的工作安排還沒結束,又不知約見了圈內的誰。
直到她坐在車上,眼見著他開出了泗城的路線,上高速,往附近涼城的方向,這才回過味來,出聲問︰「今晚不回家了吧?」
「嗯。」
「去哪兒過夜?」她都還個準備呢。
奚萬清側頭看了她一秒,說︰「還怕露宿街頭?」
遲珠手心握著安——帶,往後靠,嘴上不服輸︰「誰知道你堂堂影帝,有沒有做副業,比如拐賣個什麼少女的,我可值錢了呢。」
「……」
車內靜了幾秒,遲珠先沉不住氣,偷偷的去看他。
奚萬清每年春節都——親自回涼城一趟,原因——它,親口跟媒體承認過涼城有親人生活。
他的家庭好像很普通,沒听說有什麼親人來往,除了個退休養老的母親。
遲珠不是個傻的,見他不辭辛苦親自開車帶她去涼城,就能猜到幾——了。
路途兩三個小時距離,奚萬清和她聊了些內娛的近況,似乎這樣起到了調節氣氛的作用。
遲珠這人,要小心眼的時候,比針眼還小。又提起︰「跟我說說,你和陸文茵那點事唄。」
奚萬清還不知道她︰「說了你要生氣。」
「……」現在就很氣了!
遲珠假裝大度,呵呵笑︰「誰還沒有個糊涂爛賬的情史啊。」
奚萬清將車速減慢些,不冷不淡的說︰「我和陸文茵沒那回事。」
「沒好過一段?」
「好過,沒你想的那樣。」
早些年——,陸文茵剛出道那——是挺吸引奚萬清的,溫柔體貼又識趣,是入了眼,沒真正走到一起,也是因為陸文茵的性格原因,對他太卑微,永遠都是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恨不得跪著。
奚萬清瞬——就覺得這女人沒什麼意思,與他想要的靈魂伴侶完——不。
遲珠听笑得肩膀微顫︰「那怎麼說,我就是那個你的靈魂伴侶了?」
奚萬清沒回答她,甚至都懶得給眼神。
遲珠指尖模著下巴,仔仔細細瞧著奚萬清看,突——什麼都不想說。
這樣靜靜看著他,也挺好的。
奚萬清目光終于蜻蜓點水般,在她臉上停留幾秒,又聊起︰「你家——還有什麼親人?」
「唔,我想想……有吧,我媽跳河——了,我爸娶了個小的,還有了傳宗接代的寶貝兒子,我這個便宜女兒,八百年就跟遲家斷了聯系。」
遲珠算下來,跟孤家寡人沒什麼區別,當年連大學幾年的學費生活費,都是靠自己勤工儉學賺的。
後來進娛樂圈,就跟家里徹底決裂了,她爸之——私吞了她媽去世時的一套房子,可能也是男人骨子里那點自尊心作祟,就沒在找她。
奚萬清沉默的听完,長指輕握方向盤慢慢收緊,片刻後,薄唇扯出平平的聲線︰「你恨你爸嗎?」
「還好啦。」
遲珠伸了個懶腰,坐久了容易僵,說︰「我的家族就是個封建余孽,從女乃女乃那輩開始就重男輕女,覺得吧,女兒有出息沒用,將來是要嫁進別人家的……我那個爸,沒在我出生時把我淹——就不錯了。」
「人生很短,你看我二十幾歲了……不出意外的話,也就五六十年好活,一年又一年眨眼——就過去了,及時行樂不香麼?干嘛為了那幾顆老鼠屎惡心自己。」
遲珠向來都有個閃光的優點,就是想的開。
她是典型兒時過慣了苦——子,長大後,摔得頭破血流也要往上爬,看到好——子就享受,憋住勁兒,要把以——遭的罪兒給好好補回來。
難得吐露一次心聲,話落後,遲珠開玩笑對奚萬清說︰「我就是這麼一個膚淺又拜金,還整——幻想嫁豪門到貴婦的女人,你要是突——覺得我不是你的靈魂伴侶了,可千萬別把我扔在高速公路上,找個加油站什麼的,把我放下就行。」
要不是在開車,奚萬清都要把她拽過來,狠狠的親一頓。
遲珠也是仗著這點兒,肆——忌憚地撩撥,還要故作惋惜說︰「可惜這輩子就要栽在你手上了,唉……之——有個算命說我是嫁豪門命來著,——哪天我非得砸了他招牌。」
奚萬清問她︰「你就這麼想嫁豪門?」
「這是我從小的夢想懂不?」
別家姑娘小的時候,整天幻想著自己是公主,——有——馬王子來娶自己。
遲珠就不一樣,她小小年紀透過門縫偷看電視里的家庭倫理劇時,就幻想著哪天——有個霸道總裁愛上她。
後來上初——,——邊的小姐妹都想要有個蓋世英雄踏著七彩祥雲來娶自己。
遲珠還是與眾不——,情有獨鐘霸道總裁愛上她。
她也不瞞奚萬清,漂亮的眼楮黑得靈動,似帶上憧憬般說︰「我做夢都想醒來的每一天,霸道總裁都——冷酷的甩我一臉的錢,——後警告我說,你給我安——在家待著,休想逃離我的掌心。」
奚萬清那邊傳出一聲笑,輕輕淡淡,卻格外的好听。
遲珠立刻就賞他個大——眼,小聲抱怨︰「笑什麼笑,老娘要不是有良心,說不定早就跟人跑了。」
這片刻——,她還在問拒絕顏家掌權人的狗腿示好,感到小小的惋惜來著。
……
到了下午,奚萬清的車子終于穩穩地進了涼城的地界。
他路過市——心時,帶遲珠去商場買了些老人家食用的營養品,都是高檔次的。
遲珠看著男人掏錢刷卡,又看著這一堆,抬了抬頭看天,心想是躲不過了。
重新上車——,奚萬清與她解釋幾句︰「我們戀情公開後,老太太念了你幾次……一直想見見人。」
媽的,他不說就算了。
說得遲珠都緊張起來,指尖揪著他的袖口問︰「你媽是個好相處的吧?應該不——一副趾高氣昂的架勢說我配不上你,——後拿五百萬讓我滾吧?」
「……」
「萬年寡,我提——跟你打預防針哦,如——你媽敢拿錢甩我臉,我是真——接下的!」
「閉嘴。」
「喔!」
事實證明,是遲珠霸道總裁文看多了。
當奚萬清驅車開進一處遠離市——心的老舊別墅時,遠遠地,就發現這里環境綠——不錯,每家每戶都種滿了花草樹木,而他的車子,在後排一處門——有薔薇花的別墅停駛了下來。
遲珠第一次見家長,下車時感覺膝蓋有點軟,要挽著他的手臂強撐著。
而奚萬清氣定神閑極了,就跟周末——常串門似的。
這不免遭到她的語言攻擊,語氣輕飄飄地問︰「你好熟練,是不是也帶過別的女人見家長?」
「嗯,你是一百零八個。」
「奚狗!」
「汪汪汪——」
突——被一聲狗叫打斷,驚得遲珠差點沒往男人懷里跳,驚魂未定地發現有一條黑狗正沖著她嚎叫。
下一秒。
看到有個穿著寬松棉質改良旗袍的老太太出現,站在三樓的陽光房往下看,見到是奚萬清帶著一個精致漂亮的小姑娘回家,就笑了︰「回來了,快進來吧。」
遲珠還沒回過神,防不勝防就這樣跟未來婆婆見面了。
奚萬清的母親是年過四十歲才生了他,如今也七十來歲了,臉上雖——有皺紋,卻保養的很好,自帶一股書香氣質。
看著別墅的裝修擺件,顯——是獨居多年,處處都是文房四寶,古董名畫什麼的。
遲珠看了有點眼暈,暗暗去掐奚萬清的腰——,咬著字兒說︰「這就是你說的普通家庭?」
「我母親是一名畫家,畢生積蓄都拿來供這些。」
「之——你那輕描淡寫的語氣,我還以為你媽是個退休的普通老人呢。」
「……」奚萬清。
遲珠瞬——覺得自己格局小了,這哪里是普通老人,她上網偷偷的查了下,發現奚萬清的母親還是個頗有名氣的畫家,只是隱居了而已,不喜被媒體采訪,所以誰也不知道她是紅遍大江南北的影帝親媽。
而更讓她坐立難安的還是,奚萬清的母親一點兒都不像電視里棒打鴛鴦的惡婆婆。
見到她,便親熱的稱呼起珠珠來了。
還說別見外,就改口叫媽吧。
才見面就喜提親媽的遲珠差點沒落下感動的淚水來,裝模作樣的抹了抹眼角——後奚萬清的母親直接大方的送了她一幅畫,市值百萬,作為見面禮。
「媽!」
這聲媽,瞬——開口的毫——負擔。
奚母听得心坎舒服,拍了拍她的手背兒︰「你這跟你長得比電視上看的還標致,還是我家清兒眼光好,挑了個這麼漂亮的。」
遲珠被夸的都有點不好意思了,難得臉紅一次。
兩人在沙發毫——年齡阻礙的聊了——時尚和娛樂新聞什麼的,到了飯點,奚母直接讓奚萬清去廚房準備晚餐,她繼續拉著未來兒媳的手,循循誘導的教她︰「以後結婚啊,家里的事都交給男人做,女孩兒生下來就是天生該被男人疼的……清兒要是敢對你不好,我們就換一個。」
遲珠有被感動到,下意識出口說︰「奚狗他……」
完了,忘形了,瞎叫什麼人外號。
「汪汪汪——」
結——那只藏在角落頭的黑狗,瞬——沖出來回應。
遲珠︰「……」眼神兒地震!
奚母優雅的微笑,解釋道︰「養的時候隨便取的名字。」
「……」這未來婆婆,是夠隨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