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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 你說我們去哪里找?」

看著攤在面前的地圖,大花一個頭兩個大,她看不懂這個地圖, 只是能感覺這個地圖描繪的範圍很大。

大到不是他們幾個人能一時半會找完的。

「從他停留過的地方,往周圍百里去搜索。」

到今天韓重淮失蹤已經有五六天了, 要是換做想躲的人五六天早就跑的沒影了,但是她不相信韓重淮能那麼的勤快。

人只要沒死就一定還在他最初失蹤的附近。

地圖上標志著建王世子派人找尋過的地方,玉桃無視了那些標記,朝陳虎他們道︰「世子爺找過的地方我們也要去找, 特別你們看周圍有什麼樹林高山, 說不定他在山洞窩著。」

玉桃想到了當初她跟韓重淮被追殺, 韓重淮裝死躺在山洞里一動不動,說不定這一次他也干了同樣的事,搶了不知道哪家野貓的窩。

她提起後,陳虎也想到了過往︰「夫人說得對, 大人很可能在這些山林中休息。」

地圖上山林是尋找的重中之重,建王世子已經派人不知道搜尋了多少遍, 但是按著他家大人反偵察能力,要是不想被搜尋的人找到輕而易舉。

「要是死了五六天尸體應該已經找了, 要是被人抓走現在也該有信了。」

玉桃看著周圍清掃過的戰場,「要是不想被人找到,他就該留下蛛絲馬跡,表示自己已經尸骨無存死透了……陳侍衛你們要是找到與之前相似的山洞, 別急著進去尋找,等著我進去找他。」

她不會功夫,也沒陳虎他們那麼好的體力,要每個地方都她都親自去查探, 一定會拖慢尋找進度,如此她只能選擇最有可能的地方尋找。

「再給我幾張附近更詳細的地圖。」

如果韓重淮藏著想讓被她找到,那她就該多相信自己的直覺,看詳細的地圖來判斷韓重淮躲在哪個地方的可能性大。

「屬下遵命。」

見陳虎他們領命去辦,大花在一旁猶豫了片刻︰「夫人我們要趁現在走嗎?」

玉桃剛抿了口茶,驚訝地看向大花︰「走?」

唯恐隔牆有耳,大花靠近主子偷偷道︰「夫人要到這里搜尋大人,不就是為了趁機逃跑嗎?」

大花的神態正經八百,玉桃險些覺得自己是不是自己跟她商量了逃跑路線,然後現在失憶忘記了。

「你怎麼會這般覺得?」

「夫人說過恨不得大人永遠不在眼前出現啊。」

大花眨巴眼楮,見著主子像是不打算走,小小的眼楮充滿著大大疑惑,「夫人跟大人回京城,不是因為大人找到了夫人,夫人沒辦法才不得不回京城嗎?」

只有兩人相依為命時,主子跟她說過許多要自由的想法。

她以前覺得大人挺好的,就是因為主子跟她說大人把人當做物件不尊重,她才慢慢厭惡了大人,覺得大人是個壞東西。

雖然回京後,主子看著跟大人挺好的,但是大人走後,主子還是一如既往,不像是被大人打動了。

「我的確是不得不回京……」

面對大花的不解,玉桃有一百種糊弄過去的方法,就比如說她要是不找韓重淮,韓重淮要是沒死,她逃走了還是會抓她,與此相比,她還不如主動找他。

大花性格單純,也不會深究她的解釋。

但瞅見桌子上攤開的地圖,玉桃一時間不想那麼糊弄大花。

「若是他不是什麼少爺,或者我是身份與他相當的小姐,我一開始就不會在心里把他擺在敵對的位置。」

哪怕韓重淮性格乖戾,常做出出乎意料的舉動,但他有一張好臉,憑著她的口味就不至于對他太討厭。

而要是有身份在,韓重淮不可能讓她因為討好他差點喪命,也不可能把她弄到山上野/合,讓她對他印象深刻,打破她對萬事都無所謂不在意的外殼。

「我與他存在矛盾,一直都是身份,身份的不對等,然後沒有生氣,甚至沒有當有尊嚴的人的權利。」

玉桃一邊跟大花解釋,一邊也像是在對自己分析。

「因為知道身份不可能對等,我不會是什麼皇上遺落在民間的公主,所以我就排斥著周圍所有的一切,我不想努力,因為覺得努力去獲取什麼是無用的,我就想當個通房,只要不搞出孩子來,讓無辜的嬰兒因為我的身份地位受苦就行了。」

而在國公府的一段時間,她甚至覺得有孩子也無所謂,反正不是錯的不是她,是這個階級分明的封建時代。

讓她思想繼續廢下去,是因為韓重淮把她扔出了國公府。

可能他的本意就是找趣子,想看看她能做出什麼事來,她那時候瘋狂排斥韓重淮的這種行為,因為她覺得自己已經把自己催眠的差不多,覺得自己可以接受自己就是沒啥用的通房丫頭,目標就是當一個廢物。

但是韓重淮偏偏要覺得她是特別的。

「我討厭他的同時,也在討厭我自己。」

「夫人為什麼要討厭自己?」玉桃的話大花听得半懂不懂,但是听到玉桃說討厭自己,她就緊張了,在她看來夫人哪里都好為什麼要討厭自己。

「因為我不是努力的在向前,而是在努力的否定自己。」

哪怕在現實世界,她都一直在否定自己,覺得自己干著差不多的工作,領著差不多的工資,一輩子就過得差不多就算了,到了這個書中世界,因為階級的制約,好像更給了她否定的自己機會。

讓她想靠著最膚淺的東西,比如說自己的臉,達成最低活著的目標。

「我雖然不知道韓重淮是為什麼喜歡我,但是他的喜歡並不讓我厭惡,甚至有些竊喜。」

如果韓重淮是像是喜歡一個物件一樣,不關心她想什麼,只是一味對她索取,現在她早就跑了,但是韓重淮對她是尊重的,他會去思考她的腦瓜子在想什麼,然後給予她。

看著懵懂的大花,玉桃笑了起來︰「早知道就哄你了,說是他對我太用心,所以我憐憫他,打算施舍他一些感情,現在把我心里話說出來,我怎麼覺得那麼不得勁。」

承認了自己的感情變化,無疑承認了自己喜歡韓重淮。

韓重淮可是個初夜會把人往死里整的變.態,她的口味怎麼那麼重。

雖然小部分話沒听懂,但大部分話大花明白了,反正就是夫人喜歡上了大人,兩個人終于要和和美美過好日子了。

大花捂著嘴偷笑︰「咱們要快點找到大人,大人听到這話一定高興。」

「嗯,我會告訴他我是憐憫他。」

「夫人!」

大花大膽地吼了聲,怕主子犯傻把大人給氣死了。

玉桃想著要往山林找,也不知道是不是想法錯誤,陳虎找了幾處跟曾經相似的地方,玉桃過去都撲了空,山洞里頭都沒有人最近生活過的痕跡。

「大人說不定是受傷被人救了也有可能?」

連續兩三天一無所獲,陳虎猜測地說道,「如若不然,我們擴大範圍,搜尋附近的農家。」

「都快半個月了,他要是重傷也該會說話,想法子給我們遞信,叛軍全都潰散難不成他還有什麼人要躲。」

「可是……」

「要是真是被人救了不出聲,那我看他是受傷太厲害失憶了,看上了救他的農家女,打算生一窩崽子再探究他是誰,他在哪,他失去的記憶都是什麼。」

玉桃咬牙切齒,捏著地圖,「找!附近的農家都搜尋一遍,說有個有個沒妻沒妾的失憶公子哥失蹤了,他家三代單傳,就等著他找個媳婦回家下崽。」

陳虎他們面面相覷,在盛怒的玉桃面前,竟然沒一個人敢為韓重淮辯解,應了聲是紛紛出了屋子。

「夫人說得怎麼像是戲文,若是大人受傷,農家女哪有膽子救陌生男子。」

「而且大人怎麼會失憶,按著大人的性子,就是失憶恐怕第一件事也是查探自己是誰。」

「這話在屋里怎麼你們怎麼不跟夫人說!」陳虎瞪向出了屋子,話就不停的屬下們,剛剛怎麼一個個就跟啞巴一樣,沒把這些話說出來緩和玉桃的怒氣。

離陳虎最近的屬下訕笑著模了模鼻子︰「夫人看著好生氣,我哪里敢開口。」

「而且說不定真有農家女瞧著大人英俊,把他關著不準他離開……」

玉桃的氣話感情太過充沛,他們都受感染地想著大人會不會在跟什麼農家女下崽。

「放你們的狗屁,大人可能只是心中憋悶,或者有何計劃,才找了個清淨地方躲了起來。」

怒斥了屬下,陳虎卻笑了起來。

原本玉桃說要一起尋人,他還擔憂玉桃適應不了,找幾日就不願意找了,這讓大人知道一定會氣悶傷心。

但沒想到玉桃不止沒有不願找,找著找著還吃起了醋。

「唉,大人就快出現吧,不然到時候說不定要挨夫人一頓好打。」

搜尋到了第四日,玉桃不在住處干等,而是跟陳虎他們一起到處跑。

消息放出去後,大概是賞銀誘人,不少人提供消息,只是玉桃他們去尋人,一共五個人,三個是到處游蕩的傻子,兩個是傷兵,但不是韓重淮。

連著失望了五次,玉桃把目光又放在了山林之中,打開地圖︰「你們在山下等我,我自己上去一趟。」

「夫人,這樣太不安全,若是遇到普通農戶還好,就怕這地方還有逃兵流竄。」

建王世子派人馬駐扎在這附近,除卻找韓重淮,更重要的就是清理逃兵。

福王的老巢被吳非昳他們抄了,逃兵無處可去,很有可能會落草為寇,就地拿著兵器趁亂當起山賊。

「那就更好了,我死了也不必費工夫再找他。」

「夫人!」

面前青山碧綠,玉桃隱隱有種感覺,韓重淮就在這其中。

「我帶得有求救東西,身上也放的有武器,我們來回搜查了那麼多次,就是有流軍也知道我不是好惹的,犯不著為了圖殺人爽快,來面臨你們無盡的追殺。」

玉桃說道,她沒傻到去送死。

只是找人太讓人覺得疲憊,韓重淮這個瘋子會以為老國公是被他氣死,腿好深深的在輪椅上坐了三年,在孝期的最後一日無所謂生死。

雖然她認為,福王跟老國公相比,福王在韓重淮心里什麼都不是,但那畢竟是他親生的父親,誰知道他會不會鑽牛角尖,把他充沛的感情亂用。

「你們等我,我去找找他,若是這座山找不到,就去另外的山繼續找,之前他是把怎麼從元城城逮出來的,我就怎麼把他逮出來。」

發下豪言壯志,玉桃獨自上山走到了半路,就忍不住「韓重淮」「韓重淮」地叫了起來。

她就是個小姐的身子丫鬟的命,不是她不想漫山尋人,而是她的腳不允許。

這幾日她雖然沒有像是陳虎他們一般每處都去,但是也去了不少地方,特別是得到有人提供的線索,她馬不停蹄地見了五個人。

腳疼得實在厲害,她月兌了鞋發現已經磨出了泡。

她竟然會為了找一個自閉兒童,走到腳掌血肉模糊︰「韓重淮,你再不出來,我就要跟別人好了!」

「建王世子英俊儒雅,我就喜歡他那樣的!」

「還有陳虎,我跟他處的時間都比見你的時間長,你就不怕我跟他日久生情……」

原本陳虎等人听了玉桃的吩咐,還是擔憂她的安全,特意在離她不算遠的地方跟著。

陳虎听到玉桃的話,見著屬下們瞅他的目光,臉色漲紅︰「夫人這是為了引大人出來胡亂說的,走走走我們下山去,夫人既然吩咐不然我們跟著,我們就該乖乖在山下等著。」

玉桃找個木頭棍子,走一段路就吼兩聲,感覺到嗓子快啞了︰「孟姜女都沒我那麼慘,她只用哭,我還要受皮肉苦,韓重淮你再不出來我就不找你了!」

玉桃氣得一坐下,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威脅起了作用,說完後竟然听到林中有動靜。

繁密的枝葉像是被猛烈撥開,玉桃豎著耳朵,下一刻就覺得不對,要是人奔跑不會有那麼大動靜,這響動像龐然大物在橫沖直撞。

是熊還是野豬?

她光想著逃兵不會冒險殺她,卻忘了這些森林不缺野生動物。

而且還是那種凶猛,一口咬死一個人的動物。

跑是跑不過了,躺下裝死?

玉桃咬著唇,感覺到黑影逼近,快速地閉上眼楮倒下。

「嗷嗚。」

脖子被唇齒噙住,沒有想象的腥臭氣味,而是她熟悉的氣味撲鼻而來。

遲疑了一下,玉桃張開眼楮,迅速揪住了韓重淮的頭發。

「你腦子有毛病,嚇我做什麼!」

「松手。」

韓重淮想站起頭發卻緊緊握在玉桃的手里,她不松開他就只能保持躺著的姿勢。

「不松。」

倔強的玉桃脖子又被啃了,越是這樣她越覺得自己不能松手,要是松手就像是認輸了一樣。

惡意的啃咬慢慢變成細密的親吻,感覺到身上的人推都要推不走了,玉桃張嘴咬住了他的下頜,她用的力氣可比他大多了,听到韓重淮沙啞聲線發出難辨的呻/吟,她才松開了嘴。

咬痕發紅像是她牙齒再尖一點,就能把他的皮咬破。

「剛剛的動靜是你發出來的?」

玉桃打量著韓重淮的身板,半個月沒見人也沒見胖,怎麼能發出像是野獸橫沖直撞的聲響。

「是野豬,我撒了藥粉跑了。」

為了證實自己話的可信度,韓重淮把玉桃拉到了之前發出響聲的方位,枝葉凌亂,地上又不少厚重腳印,證明這里真有野獸到訪過。

證實了剛剛的動靜不是韓重淮發出來的,玉桃沒有放他一馬,反而狠狠掐了他一把︰「所以說你一直看著我在找你,然後一聲不吭。」

要不是遇到危險,韓重淮是不是要看著她徒步萬里。

瞪著韓重淮,玉桃思考著抽出匕首,該往韓重淮身體的哪一處開始切割。

他的狀況比她想得最糟糕的樣子要好上許多,穿著陳舊的青衫,頭發用青藤束起,打扮邋遢,但人看著還是白白淨淨,特別是她剛剛咬過的下頜,沒有胡渣咯人。

「你住哪?」

跟韓重淮對視半晌,玉桃沒問他為什麼要躲起來,只是伸出了手,「背我,我一步都走不動了。」

她的腳疼得就像是硬要穿水晶鞋的灰姑娘繼姐。

韓重淮安靜蹲下,听話的把她背起。

「我不後悔,我只是暫時不想回京城。」

一邊走著,韓重淮一邊道。

前幾日他就知道玉桃在找他,他想要被她找到,但有忍不住躲藏。

像是在玩小孩子的游戲,不斷換著躲藏的地方,偷偷觀察著對方找他的樣子。

「有什麼可後悔的,你只是做了該做的事。」

「皇上給過我選擇的機會,讓我避開跟福王的交鋒,我不願……」

福王害了他的生母,害了他的祖父,從他祖父死後,他的目標一直都是殺了福王,有怎麼會因為皇上的幾句話改變初衷。

「紀玉桃,我們別要孩子。」

玉桃思考自己不怎麼準確的月信,合理懷疑韓重淮是不是在詐她。

韓重淮的住處離兩人見面處不遠,仔細看了一遍周圍不是她曾找過的地方,玉桃心情舒服了不少,至少他也不算是太躲著她,是她自己沒模對地方。

洞穴狹窄,洞口還有草木遮擋,玉桃進去就皺了皺鼻子︰「怎麼有股腥味。」

「我找來時,有一對正在□□的蛇,我把蛇扔了出去。」

玉桃︰「……」他也不怕睡到半夜,蛇模進來把他一口吞了。

「有蛇住過的地方,鼠蟻要比其他地方少。」

解釋了一句,韓重淮拉著玉桃在草堆上坐下,月兌了她腳上的鞋。

磨破水泡的腳雖然不到血肉模糊,但在嬌女敕的肌膚上也足見慘烈。

「怎麼不坐轎子?」

韓重淮眉心蹙起,說得話讓玉桃想抽他一巴掌。

他不該是後悔自己躲躲藏藏,讓她廢了那麼多功夫找人,腳掌都磨破了,什麼叫不坐轎子。

「坐著轎子上山下山,不知道還以為我是來游山玩水。」

低眸看著韓重淮給自己上藥,玉桃的手突然放在了他的臉上,沒抽他,手的力度輕如羽毛,「你不回京城就不怕我跑了。」

「我會去找你。」

找到了正好就在她選得地方定下來。

「那我要是跟旁人成親了呢?」

撒上了藥粉,韓重淮尋了干淨的葉子把她的腳仔細包裹,做完了一切,韓重淮才看向她︰「你不會。」

「嗯,」直視韓重淮的黑眸,玉桃點了下頭,「我不會。」

這幾天她午夜夢回想過,韓重淮要是不是如她所想的躲起來,而是真的死了,她往後還會不會跟旁人在一起。

答案就是,韓重淮的一切都太過強烈,強烈的讓她無法再注意其他人。

「你報了仇,做完了一切該做的事,剩下的人生就該是你自己的了。」

手捧著韓重淮的臉慢慢拉近,玉桃在他的額上落下一吻。

親吻他的同時,玉桃慢慢月兌下了身上的衣裳,深色的尼姑法衣,她一路從京城穿到這里,穿著它一次次的尋找韓重淮。

「我來渡你好不好?」

點燃衣裳的火焰像是投射到了玉桃的眼里,秋水瀲灩的眸子霧氣被火燒得盡散,殷紅的唇在韓重淮的肌膚上落下一個個痕跡,彼此熾熱的溫度,讓吻痕都像是灼燒的傷疤。

「好。」

韓重淮的眸子亮如月華漫天,應了她的慈悲。

「韓重淮……」

「嗯?」

「你說被你扔掉的蛇,會不會伺機報復,趁著我們這樣把我們扔出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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