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慧珊很快就接受了龍的設定, 她每天都要寫作業,到了該寫作業的時間,她就像上了發條的木偶一樣迷迷糊糊地就要去寫作業, 她腳步動了一下又停住, 眨巴著天真的大眼楮, 「哥, 你是不是有什麼事?」
景深微微一愣,隨即反應過來, 岳慧珊也打破了她這個人物的固有模式,他抬手輕輕撫模了下岳慧珊柔軟蓬松的秀發, 「沒事, 我很好,你去寫作業吧。」
他希望岳慧珊這個人物如作者一開始設想的那樣少年歡喜, 青年有成。
「好,哥哥你沒事就好。」岳慧珊笑了一下, 蹦蹦跳跳地回了屋。
景深凝視著屋內的岳慧珊, 身後冷不丁地被觸角撞了一下, 回頭望進一雙烏黑的眼, 「嗯?」
「出去走走?」大龍徐咨羽體貼道,他很顯然看出來景深沒玩夠。
那一夜,美麗的夜色觸手可及,景深在微涼的風中感到前所未有的自由和快樂,他可是有一頭龍啊。
總決選舞台, 楚歌剛發表完對粉絲的感言, 面前一陣天旋地轉,鼻尖傳來陣陣油爆的香氣。
「小王八蛋,不上學你窩在這兒, 想逃課?!」
耳尖被不輕不重的力道扭住,楚歌順著力道抬頭,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平凡得被歲月磋磨臉龐,容長臉,凹眼窩,一股市井的潑辣勁。
楚歌呆住了。
他在總決選的舞台上發言時,他感謝了所有人,心里卻是默默地在呼喚︰那個他最想讓她知道他現在怎麼樣的人在看著她嗎?
「發什麼愣?」羅美鳳松了手,揉了下楚歌的耳朵,「怎麼了,捏疼了?」
楚歌怔怔道︰「你是羅美鳳?」
羅美鳳大怒,「翅膀硬了,敢直接叫你老娘的名字!」
楚歌一把抱住羅美鳳,他用了很大的力道,抱得很緊很緊,羅美鳳先是愣,隨後拍了下楚歌的背,「兔崽子,干什麼,以為這樣就不收拾你了?趕緊給我起開,吃了早飯上學!上次月考你考第幾,還好意思……」
羅美鳳揪著楚歌的校服領子按到飯桌前,把人拉開才發現楚歌哭的滿臉是淚。
羅美鳳慌了,大手往他臉上抹淚,聲音也輕了,「怎麼了?乖寶,真打疼了?」伸手扣住楚歌的耳朵慢慢揉,「男子漢大丈夫流血不流淚,不許哭了……」
楚歌好不容易止住了眼淚,看到桌上的一碟蘿卜干又哭了,他吃了一口,哭得更凶了。
是她,一直陪在他身邊的人就是她。
羅美鳳完全模不著頭腦,連哄帶罵地送楚歌去上學,楚歌在路上心情平復了很多,只是抓著羅美鳳粗糙的手不放。
「好了,都快到校門口了,讓同學看見笑話。」
「我不想上學。」
楚歌拉著羅美鳳的手,他現在才八歲,是個小孩,他有向媽媽撒嬌的權利。
羅美鳳見他鬧了一早上,態度也嚴肅了,她彎下腰抓住楚歌的胳膊,「怎麼了,是不是學校里老師同學欺負你?」
楚歌搖頭,他眼楮紅紅的,面上神情很成熟,「我不想離開你。」
羅美鳳愣住,她從來沒有听到楚歌說過這麼依賴的話,心頭軟得像泡了幾天的豆腐,她輕輕地抱住楚歌,「乖寶,媽媽永遠不會離開你。」
她不知道自己怎麼會說出這樣一句很憂傷的話,只是說完以後,她的心里仿佛卸下了一塊大石頭,她看著楚歌的眼楮,「你相信媽媽。」
楚歌一整天都在擔心,他很害怕這只是又一次短暫的回溯,或者干脆就只是一個夢,到了放學的時候,他第一個沖出教室,在人群中穿梭擠向校門,校門口已經圍滿了來接孩子的家長,楚歌跑得太快,小臉都白了。
「乖寶——」
女人尖銳的嗓音響起來,潑辣又喜氣,楚歌看到羅美鳳手里舉著個女乃油面包在向他招手,楚歌一下就笑開了。
終于有人接他放學了。
景深讀完了楚歌的結局,他問作者︰「未來呢?」
——【書已經完結,他的未來全在他自己手里。】
景深微微笑了一下,楚歌值得擁有這樣的結局,每一個人都值得。
院子里,岳慧珊正在給大龍徐咨羽畫素描,大龍很配合地一動不動,當然他其實只是懶得動,頰邊的鬃毛隨風而動,他慵懶地半開著眼楮,溫柔地注視屋內的景深。
景深腰背挺得很直,手里拿著一支鋼筆,他習慣用鋼筆了,在試卷上認真地書寫。
徐咨羽︰「你讓你哥幫你寫作業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岳慧珊︰「哥哥說他閑得無聊。」
徐咨羽︰「……」
工作狂•景深閑下來之後渾身難受,現在他是沒半點糾結了,個性如此,不必刻意跟自己過不去,岳慧珊成天寫那幾張沒什麼營養的試卷,景深溺愛發作,讓岳慧珊一邊玩去,他來處理,寫得酣暢淋灕日月無光。
徐咨羽也無聊︰如果他能變回人形,他們可能就不會這麼無聊了。
心有余而力不足,徐咨羽反復幾次想嘗試變回人形,一直都失敗,倒是龍形越來越龐大,他知道景深和作者有聯系,曾經暗示過景深是否可以讓作者祝他一臂之力。
而景深則是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我覺得你現在這樣就挺好。」
徐咨羽︰「……」
「嫂子,」岳慧珊乖巧道,「你抬下下巴。」
徐咨羽大龍眼楮掃了她一眼,懶洋洋地抬起下巴,算了,男人的心胸應當像海一樣寬廣。
作者夜以繼日地填坑,盡量給每個人物的故事都寫上一個結局,之後那些人物的命運就都由他們自己來掌控了。
楚歌找到了母親,與媽媽相依為命,雖然讀書不行,小小年紀就展現了音樂天賦,在學校聯歡晚會上台畫了個大紅臉唱拔蘿卜,獲得滿堂家長的熱烈喜愛,被家長朋友們輪番爭搶往臉上蓋章,楚歌不堪其擾,求助羅美鳳,羅美鳳笑看兒子被人親到變形,心道小兔崽子讓你再作妖。
蘇照月高考結束出國留學,到了國外大學以後忽然發現自己那點狂的毛病不治而愈,終于獲得了正常的社交體驗,並且開始暗戀自己的同班同學,暗戀到一半之後他覺得不對勁,他這樣的高富帥,憑什麼搞暗戀啊?果斷告白以後,慘遭拒絕,蘇照月悲憤之下加入了國外的佛教組織,無欲則剛。
楚佩大發神威,把偽善的養父趕下公司的第一把交椅,自己手握大權後終于醒悟,快樂就是勇敢做自己,不需要任何偽裝的人生才是成功的人生,想通之後第一時間給自己購入了一套女裝,發自內心地感到了快樂。
……
幾個重要配角的故事都好辦,唯獨顧靜松不好安排。
顧靜松在原書的設定里是大反派,作者想把他寫死,又不舍得,顧靜松這麼變態,一大半都是她造的孽,洗白讓他做個好人?
作者咬手指,就怕漂白-粉不夠用,于是和景深在存稿箱里聯絡——【借你家大龍用用?】
「?」
簡簡單單一個問號竟令作者感到了威懾,作者小心措辭——【打怪,沒主角搞不定。】
鱗片被用力翻了一下,龍之逆鱗——觸之癢得受不了,徐咨羽忍住打噴嚏的沖動,滿臉疑惑。
景深拍寵物一樣輕拍了他一下,「去,到用你的時候了。」
漫天風沙之中,景深佔據了vip觀戰位。
作者很貼心地設置了一個突兀的瞭望台,不進風、視野廣,桌面還帶瓜子果盤。
烈焰當空,銀龍黃沙,大陸上一簇一簇卷起的颶風直通灰暗的天,猶如在天空中裂開了無數條通道,景深︰除了那條龍帥得離譜之外,其余都是五毛特效。
一人站在銀龍前,他是正常成年人的體型,在銀龍的面前嬌小得可以被忽略。
「我輸了。」
景深竟然能很清晰地听到顧靜松的聲音傳到了耳朵里。
徐咨羽不想跟他廢話,例行公事道︰「做個好人吧。」
顧靜松轉過臉,他望向不遠處的高台,高台四面玻璃,一個修長的人影站在高台上,姿態挺拔,顧靜松可以想象那張臉現在的表情一定是冷淡又矜貴,拒人于千里之外,卻無端地讓人感到他似乎是脆弱的。
他穿梭了那麼多世界,沒有一個人在他心里留下額外的影像,唯獨這個人,他看到的第一眼,就看出了他的特別。
他是不同的。
「我不是輸給你……」顧靜松緩緩道。
徐咨羽很不爽,他抬起頭,對灰色的天空詢問︰「非得讓他改邪歸正?我直接一口咬死不行嗎?」
顧靜松也抬頭,天空中漩渦叢生,仿佛有某種神秘的力量,「你在和誰說話?」
徐咨羽神情古怪,他忽然想到了一個兩全其美的方法,既不讓景深為難,也滿足他的心願,他張開嘴,噴出一口龍氣,「听說過修煉嗎?」
瞭望台的景深︰「……」
景深從來沒見過徐咨羽忽悠人。
而像徐咨羽這樣正直的人忽悠起人來格外如魚得水。
做好事就能積功德,積了功德才能修煉,修煉成功了就可以突破他們這一層的世界,景深听他侃侃而談,心想這人一定是看了作者的原著有的靈感。
不過顧靜松應該沒那麼好騙吧?
「我明白了,」顧靜松深沉道,「那麼……我還沒有輸。」
景深︰……不,你輸得很徹底。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投出火箭炮的老板︰給個雞腿菇、玄玉旎 1個;
感謝投出手榴彈的老板︰給個雞腿菇 1個;
感謝投出地雷的老板︰辛鹿 5個;不要虐我啊 1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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