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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深躺在床上, 腦海里開始大膽假設。

日記的口吻十足十的小女生,而且與岳慧珊的行文習慣一模一樣,可以推斷日記的主人其實就是岳慧珊。

為什麼岳慧珊寫的日記會安在景深頭上?

作者的書的確是狗血又沒邏輯, 但景深也從來沒有發現過兩個人物戲份重疊交錯的情況。

這個世界是特別的, 那麼岳慧珊也一定是特別的, 也許解開這個世界的秘密, 他也就能解開所有心中的謎團。

另外,至今為止,徐咨羽出現了,他是徐進, 兩人的相似度為百分百。

岳慧珊出現了,但是和他認識的岳慧珊就不太像了,一個是天真爛漫的小女生,一個是成熟穩重的女強人,兩人之間的相似點除了名字和臉,景深很難找到第三個相似的地方, 這又是為什麼?

是像他一樣,在不同的世界有不同的人設的緣故?

還有其余人呢?那些重要配角,甚至顧靜松都沒有出現,這又是為什麼?

「你睡著了嗎?」

黑暗中響起的聲音打斷了景深風暴一樣的思路。

「沒有。」

一米二的床要塞下兩個男高中生,空間顯得捉襟見肘, 景深身材瘦小,睡在外側,把大半張床留給徐進。

徐進背對著景深,眼楮在黑暗里看著蚊帳上的破洞,低聲道︰「明天你打算怎麼辦?」

「你上你的學,這件事不用你管。」

徐進一听這話立刻就坐了起來, 木床「咯吱」一聲,景深單薄的身軀晃了晃。

徐進︰「什麼意思?」

景深側躺著,只佔據了床沿的一點點地方,在黑暗中搖搖欲墜,「睡吧。」

這是在拒絕徐進的幫助了。

徐進唇角繃緊,他走出教室去尋找景深的那一刻就下定決心要幫景深了。

景深一直都獨來獨往安安靜靜,徐進愛交朋友,對于這個同桌卻是一直都沒走進景深的心里,好不容易景深走出了他厚厚的殼來尋求他的幫助,那對景深來說應該是鼓起了莫大的勇氣,他怎麼能在這個時候退縮,一走了之?

徐進知道現在說什麼也沒用,景深听不進,他慢慢躺下,木床又「咯吱」一聲,他抬頭看著蚊帳頂,頂上也破了個洞,被縫起來之後,四周的網全向同一個點聚集,交纏錯亂。

「你睡不著?」

景深的聲音冷冷清清,格外適合夜晚。

徐進呼吸淺淺,「嗯」了一聲。

白天發生的事情一樁接著一樁連環沖擊,事件的主人公景深就躺在他身邊,他怎麼可能睡得著?

同學、老師,他生活中最親近的那些人忽然就變得陌生而面目可憎,仿佛他們是藏在人皮里的怪物。

徐進在炎熱的夏夜里從心底泛起涼意。

木床又「咯吱」了一聲。

是景深翻了個身。

原本背對背的兩人,變成了景深面對著徐進的背。

徐進的背很寬,是徐咨羽的背,可靠又溫暖。

景深伸出手,把手臂搭在徐進的腰上。

徐進一抖,景深的手臂從背後落到他的腰月復,軟軟地搭在他的月復肌上,徐進雙眼微微睜大,腦海中混亂顛倒,耳旁「嗡嗡」地轟鳴,不知道是天氣太熱,還是有蚊子在飛,全身的感官注意力全落在腰間那完全沒有力道的單薄的手臂上。

景深為什麼摟著他?是白天的事情讓他害怕了?

背上滲出了汗,徐進不敢呼吸,腰月復變成了一塊鋼板。

就在這時,後背驟然一熱,是景深把臉貼在了他背上。

徐進的眼楮完全睜大了。

景深的姿勢對于普通同學來說有些過于親密了。

尤其是兩個男孩,徐進這樣被景深抱著,渾身都覺得不對勁了,手腳全都開始發麻發顫,汗從每一個皮膚毛孔中滲出,一直屏住的呼吸猛地泄氣,喉嚨呼出的聲音又重又響,在安靜的黑夜里格外突出。

一旦開閘,呼吸就忍不住了,徐進大口大口地喘著氣,躬起的背上瞬間就變得潮濕了。

「景深……」徐進謹慎地開口,「你這樣抱著我,我睡不著。」

「嗯,你不是本來就睡不著嗎?以毒攻毒。」

徐進臉上溫度上升,又憋了一會兒,月復部收緊又放松,不斷地踫到景深的手,他低聲道︰「有點癢。」

景深︰「我睡了。」

徐進啞口無言,卻是怎麼也伸不出手去拉開景深的手臂。

徐進催眠自己,就當是背上趴了一只小貓,閉上眼楮不斷地回想白天做過的試卷,各種試題在腦海里亂飛,最終也依舊煙消雲散,徐進滿腦子還是都是景深正在抱著他這一事實。

夏天的夜晚很熱,景深的這一間臥室連風扇都沒有,兩具人本貼在一起溫度迅速上升,徐進已經渾身都是汗。

因為是兩人睡一張床,徐進和景深都是穿著校服直接睡的,而現在棉質的運動校褲沾了許多汗水貼在腿上,悶熱得令徐進抓狂,恨不得立刻把長褲月兌了才舒服。

景深不熱嗎?

徐進輕聲「咳」了一下。

身後的景深沒有回應。

徐進保持著側躺的姿勢,轉動脖子努力偏過頭去看景深,他只看到一個黑黑的頭頂靠在他的後背上,像蜷起的蝦一樣緊緊貼著他,很依戀的姿勢。

徐進愣住了。

好奇怪。

他的心髒為什麼會這麼疼?

「咯吱」。

木床又重重搖晃了一下。

徐進轉過了身,身本先于他的大腦控制而抱住了景深。

景深放在他腰間的手忽然用力,校服被景深緊緊地攥在了手里。

徐進嘴唇動了動,他听見自己的聲音,語氣溫柔得不像話,「別怕。」

腰側的衣服被更用力地攥緊了。

徐進閉上眼楮。

那一覺他竟然睡得很安穩,安穩過了頭,一覺醒來景深已經不在房間了。

徐進忙下床找人,岳慧珊也不在,一看鐘點,早過了上早課的時間,忙隨便洗漱了一下,急匆匆地趕往學校。

徐進一路狂奔到校門口,正踫上走出校門的景深。

徐進疾步過去,「怎麼樣?」

景深抬眼,徐進臉上全是汗,額頭還有昨晚睡覺壓出的紅痕,滿眼都是擔心。

「我休學了。」

徐進腦海里嗡嗡地轟鳴,不敢置信道︰「你說什麼?」

早上,景深先送岳慧珊去上學。

岳慧珊活力滿滿,臉上笑容元氣十足,對于每一天的到來都是那麼欣喜而期盼。

景深跟在她身邊,不動聲色道︰「我在學校里遇到一點麻煩。」

岳慧珊眨巴了下眼楮,「什麼麻煩?」

景深說︰「學校里經常有人欺負我。」

岳慧珊停下腳步,睜大眼楮,「欺負你?怎麼欺負你?」

景深說︰「他們把我當狗一樣使喚、出氣,羞辱的人格,污蔑我的名譽,同時孤立我,令我求助無門。」

岳慧珊目光閃爍,她按住自己的心口,垂下臉,盯著自己刷得雪白的球鞋,喃喃道︰「不會的,不會有這樣的事的,一定是你誤會了,同學們都很友善。」

「你覺得我該怎麼做?」景深低聲道。

岳慧珊抬頭,她怯生生地像只小羊羔,「哥哥,你是不是在跟我開玩笑?」

景深沒有心軟,「我說的是事實,我身上的傷就是他們打出來的。」

岳慧珊一副被嚇到的樣子,她的生活里全是陽光,第一次被陰影投射到身上,她手足無措,「那該怎麼辦?」

景深說︰「我想听听你的意見。」

岳慧珊沉默了好一會兒,「同學們不會是故意欺負你的,是不是你做錯了什麼?只要和他們好好解釋,你們會和好的。」

景深點了點頭,「我明白了。」

轉頭景深去了學校,他沒有和班主任多說一句話,很果斷地提出了休學的要求,班主任很震驚,極力地挽留景深,告訴景深這件事可大可小,只要景深願意一一去道歉,事情還是有轉機的,景深已經高二了,馬上就會升高三,他學習成績不差,以後會有很好的前途……

景深毫不理會,在班主任的呼喊聲中走出辦公室,從教室門前走過,沒有絲毫留戀,身後似乎傳來了紛紛的議論聲,景深也完全不在意。

他走到校門口,踫上了徐進。

徐進在意得要瘋了,「你不要沖動!難道為了那群人你要毀了自己的人生嗎?!」

景深靜靜地看著徐進發怒,等徐進拉住他的手要讓他回學校時才輕聲開口,「忍辱負重是很困難的事情,也許一時忍過去了,傷口卻會一生都留在心里。」

徐進腳步停住,很痛心地望向景深。

「遇到這種事,堅強的人會有一萬個理由勸自己忍耐,甚至把遭遇不幸的理由強行安插在自己身上,是我運氣不好,是我哪里做錯了,總有一天會畢業的,」景深平淡地將在日記中看到的話語慢慢說出,「這些理由都只是止痛劑而已,」他抬手點了點自己的胸膛,「暗瘡必須要挖出來。」

徐進望著景深的眼楮,他從那雙眼楮里看到了平靜,像海一樣的平靜,強大得令他身心震撼,他不由道︰「你打算怎麼挖出來?」

景深想抽出手,徐進拉得很緊,景深沒抽出來,「先去吃早飯,我餓了。」

徐進︰「……」

學校門口最不缺的就是小吃店。

徐進陪景深在千里香小餛飩里吃餛飩面。

景深一口一口吃得很認真,徐進完全沒有胃口,雙手在桌上十指交纏地絞動,「這件事無論怎麼處理,耽誤學業總不太好。」

「錯了,」景深喝了一口充滿了味精的湯,「學業會耽誤我復仇。」

徐進︰「復仇?!」

他聲音太大,引得小吃店里的人都看向他和景深。

徐進忙低下頭,壓低聲音,臉色難看道︰「你說什麼,復仇?你別做傻事。」

景深吃完了,抽了張紙巾慢條斯理地擦嘴,熱湯把薄唇燙得鮮紅,景深慢悠悠道︰「回去上課,我需要一個臥底。」

徐進︰「是你瘋了還是我瘋了?你知不知道自己現在在說什麼?」

景深︰「去吧。」

徐進︰「我不去,除非你跟我一起回去。」

景深抬手,把手掌心蓋在徐進手背上,目光深邃,「听話。」

「報告。」

班主任回頭,松了口氣,至少回來了一個,臉上依舊很嚴肅,「徐進你昨天無故曠課,今天交八百字檢查。」

徐進黑著臉,「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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