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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涼已經k受不到身體的疼痛, 猜測可能是不破哥哥給他吃過那種苦苦的藥丸,也k受不到身體中的魔力,相應的, 便也听不到神識中那嘰嘰喳喳個不停的聲音。

安靜的k覺真不錯。

听到不破哥哥的話, 阿涼悄咪咪睜開一小條縫, 陸衍站得地方巧妙, 正好遮住燈盞, 從阿涼的角度看, 像是逆光而來的神明,似乎誰都不可能留下他。

這樣的想法讓阿涼情不自禁打了個顫, 小手拽住陸衍的道袍,小聲說道︰「不破哥哥,我以後不闖禍了, 你可不可以不走啊。」

陸衍︰「……」

這孩子想了些什麼有的沒的?

陸衍順勢坐在阿涼身邊,故作深沉地說︰「不走不行。」

阿涼馬上就急了,從被窩里鑽出半個身子, 吸吸鼻子, 強忍傷心︰「那……那不破哥哥會常來魔界看我們嗎?」

陸衍沒有憋住, 笑著揉揉阿涼的頭發, 說道︰「逗你的,我得帶你一塊回中洲。」

吸鼻子吸到一半,知道不破哥哥要帶自己一起走,阿涼頓時瞪大眼楮, 小小的腦袋大大的問號, 全身透露出不可思議和好幸福的雙重氣息。

阿涼不是一個笨小孩,喜悅過後,他準確察覺到陸衍要帶自己回中洲的真正原因, 阿涼糾結地捏住被子的一角,聲音細細小小的︰「是因為我……嗎?」

陸衍並不打算瞞著阿涼,他爽快承認︰「是的,但在此之前,我需要阿涼告訴我,究竟發生什麼事了?」

阿涼在魔界有三個非常信任的人,他爹爹賣書人,阿蘿姐姐,和不破哥哥,如果讓阿涼排個位,不破哥哥可能會超越賣書人爹爹一點點,高居榜首。

而且不破哥哥很厲害,曾經救過阿涼的命,說不定這一次,不破哥哥也有辦法呢。

阿涼眼楮微垂,用手指指自己的腦袋,說道︰「我這里有另外一個聲音,他一直在干擾我,想霸佔我的身體,我原來k覺不到他,連他什麼時候出現的都不知道,可是修煉不破哥哥給我的功法以後,我突然可以發現他,也能壓制他,不知道怎麼回事,他今天很急迫,蠱惑我不成後,就強行搶奪我的身體,讓我……」

小孩急速地看了一眼陸衍,後面的話含糊不清︰「……讓我吃掉不破哥哥,吃掉阿蘿姐姐。」

阿涼在迷迷糊糊醒來之後,莫名心虛,不敢面對阿蘿。

陸衍元嬰期的耳力何等厲害,聲音再小他也听得見,陸衍翻出新鮮的魔藤果實,修長的雙手把果實掰開,果核剔出,剩下果肉送給阿涼,才緩聲開口︰「有另一個意識為什麼不跟我們說呀?」

甜甜的魔藤果實緩和了阿涼的緊張,他吃東西很慢,一定要把魔藤果實的果肉含化了才舍得咽下去,阿涼擺出三根手指頭,認真說道︰「我當時覺得這很正常呀,瘋爻一個身體有三個聲音呢,我才兩個而已。」

陸衍︰「……」

瘋爻,很好。

陸衍壓下想把瘋爻扔偏遠山區干苦力的沖動,繼續想阿涼說的話。

一年前在盆地時,阿涼的情況就不太對,像被另外一個完全不同的人附身,跟今天一樣。後來這種問題再也沒有出現過,陸衍以為是功法有效果,在天道注視下,可能會令阿涼恢復正常,現在看來,效果是有,天道也不能完全壓下。

或許有些難辦。

陸衍問道︰「為什麼要吃掉你阿蘿姐姐呢?」

「嗯……」阿涼在回想當時神識中那個聲音講過什麼,用自己的話說道,「他說魔界本來應該是屬于他的,阿蘿姐姐是篡位者,只要我吃掉阿蘿姐姐和不破哥哥,就能統一魔界,統一中洲。」

魔界本來是屬于他的。

阿蘿是篡位者。

阿涼與阿蘿同出一脈,但阿蘿率先出生。

統一魔界,統一中洲。

種種線索在陸衍腦海中交叉閃回,一個大膽的想法漸漸浮出,陸衍不動聲色,安撫下阿涼,說道︰「我知道了,謝謝小阿涼的堅持,我封印了你的魔力,另一個意識暫時出不來。過兩天我帶你回中洲,正好你爹爹也在王城,這兩天好好跟他聚聚,也跟朋友們和你阿蘿姐姐告個別,好嗎?」

阿涼「嗯嗯」兩聲,在陸衍快要出門時,出聲喊道︰「不破哥哥!」

陸衍雙手按住房門,回眸道︰「嗯?」

阿涼想問自己神識中的意識可以完全驅逐出去嗎?他真的可以控制住自己不去傷害不破哥哥和阿蘿姐姐嗎?魔界現在的生活很好,魔族也很好,可以不被破壞嗎?

好多好多問題阿涼都想問,但話到嘴邊,阿涼展開一個甜甜的笑容,眼楮都彎起來,只是問道︰「我听爹爹說人間有好多好吃的,可是在落雁城時爹爹沒有錢,不破哥哥可以帶我去吃嗎?」

陸衍失笑,回身把門掩好,話語飄蕩在小小的房間中。

「若阿涼不怕變胖,當然可以。」

阿涼輕輕咬住嘴唇,整個人塞到被子里,腰背彎曲,是個極度沒有安全k的姿勢。

他的嘴角,卻含著一絲特別開心的笑。

魔族怎麼會變胖呢?

魔族肯定不會變胖的!

**

陸衍回到不落弗來,將房門帶好,端坐在椅子上,鋪開一卷玉簡。

不妄筆的筆尖輕觸玉簡表面,一個又一個文字落在上面,把所有想到的線索整合成一個邏輯鏈。

大道要放棄這個位面使之重歸混沌,再在混沌中進化出新的生命,于是它設計了三條路線。

其一,關閉通天之路,中洲的靈氣越來越少,斬斷修士飛升成仙的大夢。

其二,解決人族根基,沒有了人族,中洲將徹底失去持續發展的可能,沒有人,何來修士。

其三,打破魔族封印,吞噬天地。

三條路線安排得明明白白,唯獨沒有料到天道生出神智不想去死,于是中洲有了一個變數。

陸衍在玉簡上寫下自己的名字。

這還不夠,因為陸衍還需要成長,時間卻不會為這份成長讓行,于是天道用自己被大道打壓下擠出來的權柄,生生干涉到了魔界。

陸衍把阿蘿和阿涼的名字並列標好,並在阿涼的名字上畫了一個圈。

原本魔界應當只出生一位魔君,由魔界最純粹的魔氣和被封印數千年的怨氣澆灌,凝成實體。這位魔君生來滅世,擁有吞噬天地的力量,他會帶領魔族沖出封印,讓中洲所有人見識來自魔族的怒火。

成為重歸混沌的最後一把刀。

而現在,這把刀分成了兩面。

不在規劃之內的阿蘿率先凝聚意識,搶到力量提前出生,于魔界加冕為王。被拖後出生的魔君由于剩下的魔氣不夠純粹,怨氣不夠聚集,魔魂不穩,幼小初生的身體承受不了魔君的龐大力量,生來滅世的魔君只能暫避鋒芒,潛藏在小孩的意識之中,待有機會奪舍,完成大業。柔軟而的小孩凝聚實體後神志不清,踫見了一個低等魔族,認作父親。

取名阿涼。

不妄筆的筆尖在阿蘿和阿涼兩個名字之間停頓許久。

陸衍最開始編撰兩套功法,一套適合天賦高的魔族使用,一套適合天賦稍微低的魔族使用。當時阿蘿接受十分快且良好,短短一瞬與天道聯系,蓋因她本來就是在天道干預下出生,故在後土城時,雖短暫地想殺掉陸衍,但還是克制住自己,在後面的相處中,不自覺地愈發親近陸衍。

阿涼不是不能修煉,而是他本來就該是魔界的君主,天道無法將目光注視在他的身上,直到陸衍專門為阿涼量身定制一套功法之後,天道才能跟阿涼建立聯系,將妄圖奪舍的魔君壓回到神識之中。

所以魔君說,要吃掉阿蘿。

只有吃掉阿蘿,才能全部拿回屬于魔君的力量核權柄。

陸衍把不妄筆放在一邊,深深吐出一口氣。

最簡單粗暴的方法當然是直接抹殺掉阿涼的存在,不給魔君蟄伏起來尋找出世的機會,大道的打算徹底破產,此方位面恢復平靜,陸衍只需按部就班地修煉晉級,在大乘期圓滿時渡劫順利打開通天之路,就算完成任務,往後余生,自在逍遙。

可是啊。

凡事都有這麼一個可是。

陸衍想起離開阿涼房間時,小孩忐忑又強裝鎮定的眼神。

阿涼是無辜的。

陸衍不是神,他可以嘗試改變魔族的甚至中洲的命運,卻無法去左右一個生命的生與死。

尤其這個生命還軟綿綿的,對世間萬物都抱有美好的幻想。

陸衍收起玉簡。

想太多也無濟于事,只能回中洲再思考解決的辦法。

陸衍一手撐起下巴,一手摩挲不妄筆的筆身,目光悠遠。

透過窗欞,外面是熱鬧的王城,只要陸衍想,神識鋪開,所有聲音都將在他耳邊回響。

如果能跟天道再見一面就好了。

這個想法剛一升起,陸衍忍不住翹起嘴角一哂。

以天道那個小蘿卜頭的處境,估計是有心無力。

陸衍合眸,準備小寐一會兒。

嘖,萬丈高樓平地起,成功還得靠自己啊。

**

中洲,後土城。

一岳道人似有所k,掌心平攤,一道流光準確落入,變成一只紙鶴的樣子。

袁槊和破軍都聚集在一岳道人的鑄劍鋪當中,自從那晚之後片刻沒敢離去,唯恐怕漏了什麼消息,見到紙鶴回歸,二人立刻湊到一岳道人身前,迫不及待問道︰「怎麼樣,是有不破小友的消息了嗎?」

除二人之外,代表劍宗駐扎後土城的是賀長越,他是小輩,不敢往里面鑽,只能翹著腳,豎直耳朵仔細听。

上次由于他修為不高睡得太死,劫雷的閃光愣是沒看見,第二天才听一岳師伯說起這事。

賀長越如今的重心已經轉移到生意上去,靠一己之力養活半個劍宗。

主要是多虧了陸衍的法器,自傳說陸衍「以身鎮魔」後,修真界一群人跟發瘋似的要買陸不破煉制的法器,其狂熱程度讓賀長越莫名其妙,不過他手里確實有很多陸衍的法器,賣出去後大賺一筆。

劍宗有弟子讓賀長越留一些,等時間越長,陸衍遺留的法器就越值錢,賀長越跟看傻子似的看那個弟子,同時明白了這些屯法器的修士存了什麼念頭。

講講道理,在賀長越心里,以不破小師弟的本事,修真界沒了他都不會沒。

把魔界和陸衍放一塊,與其擔心陸衍,不如擔心擔心魔界。

是的,就是這麼盲目信任!

一岳道人手指一捻,紙鶴碎成齏粉,里面蘊藏的消息頃刻鑽入一岳道人的神識。

袁槊和破軍就這麼越靠越近,越靠越近。

待一岳道人看完信息睜開眼,就見面前兩張大臉,他伸出手把二人推搡一邊,眼眸中的欣喜幾乎要溢出來︰「不破無事。」

袁槊和破軍齊齊松了口氣。

賀長越心里堅定陸衍肯定沒問題,但三人成虎免不了七上八下,此刻終于放下心,他看一岳道人臉上的喜悅似乎不止是這麼一件事而已,試探性問道︰「一岳師伯,可還有別的事情?」

「當然,」一岳道人捏上一塊玄鐵,直把堅硬的玄鐵捏到變形,才勉強控制住自己,「不破要回中洲。」

回中洲!

袁槊和破軍面面相覷,以為是自己听錯了,再次確定道︰「可是不破小友要回來?」

賀長越快要跳起來︰「不破師弟終于打算回來了!」

一岳道人把變形的玄鐵扔一邊,說道︰「我還能騙你們不成,應當過不了多久,我那兩個師弟就該到達後土城了。」

魔界之門坐落在後土城。

說曹操曹操就到。

話音剛落,還未見到人影,一塵道人按捺不住的笑聲傳了進來︰「二師兄,我來你這里等等不破!」

兩道身影落在鑄劍鋪門口,一塵道人一撩簾子,身後還跟著一頭白發的一問道人。

一問道人無神的眼眸中似乎有光彩閃爍,他拱手行禮︰「打擾二師兄。」

**

劍宗。

拂衣手持朝暮劍,劍尖指向段同風的脖頸,鋒利的劍氣在他脖子間劃出一道血痕,絲絲麻麻,一滴鮮紅的血液從傷口中流出,沒入到衣領之中。

段同風臉色鐵青,勉強保持他那種劍宗大師兄的風範,再怎麼憤恨憋屈也不能口出惡言,只能︰「多謝拂衣師姐指教。」

「哼,」拂衣冷哼一聲,一身紅衣獵獵作響,她似笑非笑說道,「跟你說過多少次,禍從口中,段師弟怎麼就這麼不听勸呢?」

拂衣出關以後,陸衍已經進入魔界,她一肚子氣沒地撒,跟應三兩切磋之後,听應三兩說劍宗的段同風人果然不太行,被拂衣知道段同風這廝竟然敢出言嘲諷她小師弟,氣得拂衣提劍來到劍宗,用「切磋」的名義把段同風好一頓教訓。

兩年來,拂衣成了劍宗常客,來就是切磋,切磋就是段同風輸,一點面子都不給。

不過這一次,拂衣難得不是為自家小師弟。

段同風狠狠壓下心中的那一口惡氣,回聲道︰「這是我劍宗家事,拂衣師姐還是不要參與的好,以免破壞你我兩宗的情分。」

拂衣怒極反笑︰「情分?你段同風還未成為劍宗宗主,就敢跟我提兩宗情分,誰給你的臉?」

「拂衣師姐說的沒錯,」另外一個聲音插入進來,那是一位女修,身穿劍宗親傳弟子道袍,身後背一把看不出名堂的劍,劍柄已經泛黃,她境界也在元嬰期,只不過剛剛突破,天賦比不上段同風,她來到拂衣身邊,一雙劍眉清冷不失英氣,不卑不亢對段同風說道,「既然宗主給我這個機會,我自當拼盡全力與段師兄比試一場,在此之前,段師兄萬不可擺宗主的譜。」

段同風臉色更黑︰「宋師妹!」

三個字好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一般。

拂衣听了這話倒是舒心,她收起朝暮劍,拍拍女修的肩膀,說道︰「扶搖放心,在比試之前,我陪你練劍,到時劍宗掌門之位,還不一定鹿死誰手。」

宋扶搖立刻不復剛剛的冷漠,聞言彎起唇角,說道︰「謝謝拂衣師姐。」

拂衣還未說話,忽的伸出手,一只紙鶴落在指尖,拂衣輕輕碾碎,驚喜浮于臉上,朝暮劍出鞘,拂衣足尖一點,踩在朝暮劍上,朝宋扶搖揮手︰「我有大事要做,過兩天再來拜訪!」

宋扶搖遙遙朝拂衣拱手︰「送拂衣師姐。」

**

魔界。

陸衍安排好不落弗來的一應事務,牽著阿涼的手,跟阿蘿一行人告別。

這里是魔界之門開啟之地,只有阿蘿有能力打開魔界之門。

阿蘿和賣書人依依不舍。

前者不舍陸先生,後者不舍阿涼。

阿蘿最後掙扎一下︰「真的不能帶我一起去中洲嗎?」

陸衍半蹲下來,直視阿蘿的眼楮,說道︰「現在還不可以,魔界百廢待興,還需要你主持大局,坐鎮王城,小殿下,你有信心重建魔界嗎?」

這是陸衍第一次叫阿蘿為「殿下」,不是把她當學生看,而是把她真正作為魔族的女王在交流。

「當然!」阿蘿重重點頭,她一向是驕傲的,從來不會低沉很長時間,她狡猾問道,「那我可以去中洲找你嗎?」

陸衍最後一次拍拍阿蘿的腦袋,說道︰「你肯定是要來中洲的,到那時,中洲與魔界便可以友好往來。」

阿蘿听懂了陸衍的潛台詞,意思是等陸衍回中洲後,一定會想辦法,讓魔族再次沐浴在陽光之下。

宏偉高大的巨門在空氣中勾勒出輪廓。

只听「吱喲」一聲,仿佛有亙古的氣息傳來,阿蘿將魔界之門打開一條縫隙,屬于中洲的陽光緩緩滲透,金黃色的光打在陸衍身上,他抬腳,走向魔界之門。

只差一步,就可回到中洲。

阿蘿朝他喊︰「陸先生!」

陸衍揮揮手,當做告別。

後土城。

魔界之門再次在後土城顯現,這次等待他們的,不是絕望的毀滅,而是一個人的到來。

古樸的大門應聲而開。

一大一小兩個影子緩緩走出。

陽光越來越烈,刺得人眼楮有些疼。

陸衍看到長輩們期待的身影,嘴角帶上一絲笑意。

阿涼緊張地緊握陸衍的大手,走路差點平地摔。

陸衍把小孩抱起來,在他耳邊說道︰「都是我的長輩,一定也會很喜歡阿涼的。」

阿涼嚴肅地點頭。

魔界之門漸漸隱去。

銳利的劍意從天邊而來,落下一個身穿紅衣的人。

拂衣緊趕慢趕,總算在最後一刻趕到,她大口喘著粗氣,來不及將朝暮劍收起,她把陸衍看仔細,搶在所有人之前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驚呼︰「小師弟,兩年不見,你孩子竟然這麼大了!」

陸衍︰「……」

怎麼k覺似曾相識。

作者有話要說︰  拂衣師姐,不愧是你

彩蛋是第二章末尾拂衣師姐第一次出場說的第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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