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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章家小子言語挑釁, 成天復慢慢朝著他邁了一步,表情如閻羅一般肅殺。

章錫文被他震懾得不自覺地後退了兩大步,卻看見年輕的將軍似笑非笑了一下, 對著他抱了抱拳, 然後越過他,徑直朝著出門的知晚走去了。

章錫文一時懊惱極了,覺得他方才短了氣場,露怯了。

再說成天復走到表妹面前,解開了身上的玄色披風,徑直披在了知晚的身上,然後說了一句「舅母急著找你」, 便不由分說,拉著她的手, 大步朝門外走去。

直到被他拉出了大門,知晚才後知後覺想要甩開他的手。

光天化日下, 這般拉拉扯扯,成何體統?

可表哥的大手如鐵鉗子一般不肯松,將她一路踉蹌地拉拽上了馬車,然後揚聲吩咐車夫拉車出發。

知晚與他同處一車廂,見表哥並沒有下馬車的意思,不禁有些傻眼,畢竟現在又沒下雨,表哥沒有窩在她車廂里的道理。

于是她小心提醒道︰「表哥……你要不要下車?哎呀……疼!」

不知為何, 成天復突然上了手勁, 知晚忍不住喊疼,「快撒手,你怎麼還攥著我的腕子?」

成天復發覺自己失態, 頓時緩了手勁,卻並沒有松開,冷聲道︰「敢問縣主,都是表哥,憑什麼他握得,我卻握不得了?」

這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

知晚揮不開他的手,又被他困在車廂子的角落里,一抬頭便能看見他滿含怒意的臉,實在困窘得不行。

她也是被他一聲聲的「縣主」給氣到了,干脆用另一只手推著他道︰「我跟章表哥如何,不用你來管。你又不是我親表哥!既然知我是縣主,怎麼沒有半點恭敬?你是拿陛下的封號不當回事?本縣主命令你趕快下車!」

成天復被那一句「不用管」真的是氣炸了。

還有那句「你又不是我親表哥」,她還真以為他愛當她表哥?

氣火攻心下,他一把將她拉拽入懷,沉聲道︰「少拿縣主的名頭嚇人,我小時入宮便打了皇子,滔天的禍事闖下不止一件了,今日再添一件也無妨……」

說著他一低頭,便吻住了那在他眼前不停晃動的櫻唇……

這一吻並不深,與之前摔倒不小心挨踫到一處的蜻蜓點水相仿,卻讓嗷嗷叫的貓咪像被點了穴位一般不能動,都不知道成天復已經松開了她的腕子,而她只要一推,就能將人推走了……

待成天復終于恢復理智時,也發覺自己居然怒極攻心,唐突做了心中一直所想之事,猛然抬頭時,便發現自己表妹原本白皙的臉兒,又抹了一層化解不開的「胭脂」。

知晚的腦子亂糟糟的,尷尬得腳趾頭都能摳破繡花鞋的底子了,只窘迫地看著成天復的臉,低低道︰「你瘋了……我要告訴祖母去!」

成天復真是巴不得她快些告知外祖母,便低聲道︰「好啊……」

「好什麼好!若是祖母知道了,必定會讓你娶我!你要知道,我不是真的香橋……」

成天復重新握住了她的手道︰「你也要知道,我打死都不會娶我那真表妹的,先前說要娶你的話,也是真心的,我要娶的就是你,柳家的晚晚。」

知晚的臉都要滴血了,那一刻真是感受到了全身每個血管里的血液都在無助地翻滾轟鳴。

她低低道︰「我……我又不……」

成天復沒等她說完,便心煩地打斷道︰「我知道你不思慕我……可是我……思慕著你,見不得你跟別的男人拉拉扯扯,將來大約也不會心平氣和地送你上花轎,眼看著你嫁給什麼不知所謂的男人。」

成天復這幾日眼見著她在故意疏遠他,也是被那章家表哥氣得熱血逆流,沖動起來有些不管不顧了。

可是見自己孟浪唐突,表妹有些驚嚇過度緩不過神來的樣子,他努力收斂了著,免得驚著她,可是也堅定了自己的心思道︰「今日是我唐突你了,你若氣不過尋個時間打我一頓。你若是想不清楚,我可以一直等你。不過你也要知道,我說的這些並非玩笑,你以後跟章家的表哥最好有些分寸禮節,再有今日這般拉扯的樣子,我定然要替你舅舅好好指正一下你表哥的。」

說完了這些後,他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轉身下了馬車,翻身上馬。

凝煙就在馬車外,自然听到了馬車里的動靜。

可她也不知二人究竟在里面做了些什麼,可又好像能猜出兩人做了什麼。

等成將軍下車後,她努力收住臉上驚詫的表情,小心翼翼地撩起簾子,往車廂里看。

卻看見小姐正跪坐在車廂里,拿著軟墊子捂著自己的臉,看那意思,好像要將自己悶死在車廂里……

然後一路無話,車輪滾滾,咕嚕咕嚕地回到了盛府。

接下來,知晚總算恢復了常色,換了衣服,幫著嫡母和姑母裝箱子。

而成天復也不看書了,只一本正經地坐在一旁看著她們忙。

桂娘發現回來的這個姑娘也是不中用的,也不知是不是在外面累著了,恍恍惚惚的,竟然拿著一本論語往箱子里塞。

嚇得她連忙拽出來道︰「香橋,你這是要害得你表哥背負抄襲的罪名,被轟攆出考場嗎?怎麼可以將書本都塞入考場箱子了?」

知晚被桂娘這麼一喊,才回過神來,飛快地瞟了表哥一眼,小聲道︰「我不是有意的!」

王芙笑著道︰「知道知道,你表哥這麼疼你,難道你會故意害你表哥?」

……

看著成天復臉上有些微妙的表情,似乎疑心她在報復車廂里的事情,知晚氣得一摔手里的衣裳,懊喪強調︰「我真不是故意的!」

這一喊,音量有些大,嚇得她旁邊的得晴都一哆嗦,伸手去捏知晚的臉︰「死丫頭,嚇我一跳,人都道考生入場之前會緊張失常,怎麼你也如此?」

知晚有些釋然地看了得晴一眼,心里道︰就是了,表哥明日就要入考場了,心煩緊張也是有的,會不會……方才車廂里失態,是因為這個才失常的?

可是就算表哥緊張,他的行徑也無法原諒。什麼思慕著她!要娶她!

听起來倒像是風流前姑父用來騙姑娘的行徑。難道表哥長大了,性情便漸漸隨了他父親?

若真是這樣,依著他的相貌手段,哪個小姑娘能抵擋得了?將來府里必定妻妾成群……

就在她心里翻江倒海之際,姑母桂娘再也受不了,從衣箱子里又抽出一疊兒子的手稿後,對亂塞東西的佷女道︰「你給我回房睡覺去,沒精打采的,光在這里搗亂了!」

知晚「哦」立刻一聲後,便立刻起身回房去了。

等回到自己屋子,只剩下凝煙服侍她洗臉的時候,凝煙偷偷問︰「小姐,表少爺方才……怎麼你了?」

知晚趕緊伸手捏住了她的嘴,小聲道︰「記住,不準跟人說一個字!單媽媽、祖母都不準說!」

凝煙連忙表一下忠心︰「知道的,我當然不會去告狀,不過……小姐你誰也不告訴,這便是結下私情了。女孩子家可要吃虧的。你若跟老祖宗說,依著老祖宗疼你的勁頭,是不會任著你無名無分的!」

知晚苦笑了一下︰「你又不是不知我到底是什麼底細?總不能拿了別人的恩惠當成理所當然。祖母為人正直,當然會替我做主。可在姑母看來,說不定會認為是我主動勾引表哥,壞了表哥的名聲。家里這些年好不容易清淨些,家人們也還和睦,總不能因為我這個外來的,讓家里雞犬不寧,讓人為難添堵吧?」

凝煙听了也覺得有道理,可是又覺得這樣一來小姐吃虧了。

「那……以後表少爺又來惹你可怎麼辦?他武藝高強,氣力又大,你一個女孩家可怎麼抵擋得了?」

知晚噗嗤一聲笑開了︰「你當你家表少爺是田家的那個浪蕩庶子呢?他再怎麼失常,也不會拽著人往內室去的。放心,我心里有數……等表哥恩科放榜後,姑母自然要給他張羅親事了。他如今這麼大,想姑娘也很正常,等有了嫂子後,應該也知道分寸,不會來纏我了……實在不行,我也趕緊找人嫁了。分出去,便清淨了。」

說到最後時,不知怎麼的,知晚的心里突然有些澀澀的。她深吸一口氣,連忙振作起來。

既然自己想得清楚明白,成表哥遲早也會想明白。等他遇到了別的讓他心動的小姐,便會覺得當初跟她的這一段牽涉都是不成熟的妄念。

所以她不能,也不想張揚出去,只等恩科過後,皇帝給表哥賜下一門相當的婚事。等以後她跟章家舅舅一起離開了,大家便各自過各自的日子了。

第二日,一家人送著成天復和盛書雲入考場時,還踫巧遇到了慈寧王府的馬車。

原來世子金廉元也前來備考,所以王爺和王妃前來為世子助陣。

皇家子嗣科考,古往今來都屈指可數。據說世子爺為了這個還去求了陛下,也不知他說了什麼,倒是讓陛下一陣悵然,然後允許了他的荒唐之舉。

當看到香橋的時候,世子的表情雀躍一下,徑直走過去跟香橋打起了招呼︰「盛小姐,多日不見,可安好?」

知晚轉身看了看她,微微一笑道︰「世子可能不知,我已經被陛下封為盧醫縣主,你既然是自家晚輩,不必太過客氣。」

金廉元的表情垮得簡直沒法收拾了。

皇爺爺實在是亂彈琴譜!他那麼大的年歲,卻認下這個小姑娘做了義女。

若是真的一板一眼地論數輩分,他豈不是要叫她一聲干姑姑?

有那麼一刻,世子爺真想改朝換代,重寫家譜。

不過他這次恩科,若是能考出名頭,也算是開了大西皇室的先河,到時候自然也有臉去求皇爺爺收回成命,重新給他賜婚。

就在他還想說話的功夫,成天復已經走了過來,自然而然地站在了盛香橋的身旁,低頭對她說︰「我這兩日不在家,你要好好照顧自己,莫要貪涼吃太多乳酪,我在聖寶齋定了你愛吃的燒鵝和蟹黃羹,你要定時吃飯,不要一看醫書就顛倒了晨昏……」

這等叮囑當真刺耳,簡直像遠行的丈夫叮囑著留守在家的小媳婦。

听得金世子牙根泛酸,可還沒等金廉元瞪眼楮,跟過來的盛書雲也不耐煩道︰「表哥,快點進去吧,不過是考兩日,怎麼跟出征一般,難道姐姐少了你的牙祭,就會餓著嗎?」

成天復淡淡一笑,轉身看著知晚,低聲道︰「那……我走了。」

知晚半低著頭,小聲道︰「願表哥、弟弟旗開得勝,文思泉涌……」

就此金世子,還有兩兄弟隨了考生,依次被搜身進場去了。

香蘭也來送行,自然听到了成表哥剛才的一番話,听得心里直來氣,跟姐姐嘟囔道︰「表哥真是越來越偏心,以前我們小時,他還能不偏不倚。現在大了,怎麼可著勁兒給你買東西,壓根不管別的姐妹了!難道我就不愛吃燒鵝和蟹黃羹嗎?我看他對你,比對得晴都好!」

知晚只能盡力遮掩,勉強笑著道︰「聖寶齋的菜量大得很,難道表哥要浪費買兩份嗎?得晴出嫁了,書雲也在考試,到時候你自過來跟我一起吃就是了。」

香蘭听了,心里這才舒服一點,又用下巴朝著慈寧王府馬車的方向點了點︰「那個慈寧王,可一直盯看著你呢,是不是他也跟永寧國公府夫人一樣,想吃回頭草,重新聘你做兒媳婦?」

知晚慢慢轉頭看向那馬車。果然慈寧王的半張臉正露出來,陰惻惻地看著她的方向。

知晚沒有閃避,也定定地看著他。

那慈寧王卻撂下了馬車簾子,不再看那個目光炯炯的小姑娘。

高王妃坐在一邊,對慈寧王道︰「你當初是從哪個鄉野里找來的小丫頭,剛到盛家的時候,不是跟個瘦貓兒一般嗎?怎麼幾年的功夫,竟然出落成了人物?那日在東宮之中,裝得那叫一個無辜,就連我們那位身經百戰的母後也甘拜下風呢……」

慈寧王捻了捻胡須,挑了挑眉︰「還真沒看出她有這等本事,不然給廉元做妾也是好的,你那兒子就是少了她那樣的剔透心眼子。」

高王妃不太喜歡這類暗諷她兒子缺心眼的話,所以也冷冷說道︰「你的嫡子缺心眼,難道你那些妾生的兒子個個機靈?要不要將他們扶正啊!」

慈寧王冷哼了一聲,狠厲地瞪了一眼︰「妾生的若有本事,差在何處?大不了將你休了挪出位置,母正,不就子也正了!」

他這話說得不留半點夫妻情面,可是高王妃卻不敢發作。

因為她方才一不小心,又觸了慈寧王的逆鱗心病。

慈寧王雖然是順和帝的長子,卻因為母親出身低微,而與太子之位失之交臂,

當初陳皇後一直無所出,無奈下要領養嫡子的時候,慈寧王也是曾經想要高升一步,認陳皇後為母親。

奈何陳皇後嫌他年紀大,養了也不貼心,最後選來選去,選了還是嬪妃的田氏之子,將尚在襁褓里的太子收入宮中。

這是慈寧王一直耿耿于懷的事情——他到底是哪里比當今太子差?不都是嬪妃所生的孩子嗎?

不過是一時氣運差了些而已,于是一個病癆鬼就能霸佔皇儲之位多年,而他這個精力旺盛滿月復才華的大皇子,卻要空空蹉跎歲月,眼看著多年的布局竹籃打水一場空。

所以王妃方才的話,當真是嗆了他的肺門子,也難怪他立刻變臉,放話要廢妃重立嫡子。

高王妃與慈寧王夫妻多年,怎麼能不知道他的脾氣?

她也知道王爺吃軟不吃硬,頓時軟下語調來︰「就家里那幾個庶子,哪有王爺當年半點風采?你若跟我置氣立了他們,也撐不起我們王府的門面。倒是我們的兒子,頗得聖上的歡心,就連他要恩科這樣的荒唐事,不都同意了?」

金廉元乃是陛下皇孫,生下來便自帶的尊貴,大西王朝雖然不禁皇子參加恩科,但是也不甚倡導。

畢竟這恩科考試,乃是給天下貧寒子弟晉升的龍門,皇族的子弟擠佔平民的位置,總有些地主兒子從乞丐嘴里掏食吃的難看。

陛下若是年輕時,說不定要狠狠申斥金廉元一番。可也不知這金廉元說了什麼,竟然讓陛下頗為感慨,最後點頭恩準了這荒唐事。

高王妃覺得兒子如今總算有些成人的樣子,知道上進了。

至于慈寧王方才撂下休妻的狠話,她也只當放屁。

她隴西高家可是祖上戰功斐然的武將世家,就連那董長弓原本也是她高家的家養奴才的出身,只是後來隨著她的父親出生入死,立下戰功,便就此成為慈寧王左膀右臂,成了不二之臣。

慈寧王如今正需要助力之時,又怎麼會自斷臂膀,休了她這個賢內助?

至于王府里的那幾個妾,倒是都嬌美會伺候人,可是除了以色事人便沒有別的用處了。

高王妃嫁給王爺這麼多年,別的沒有學會,處理眼中釘的凌厲手段可是學了不少。

王府里小轎子抬進來的多,可橫著抬出去的也不少。

那心野生事的,都被她毫不留情的處理干淨了,剩下那些懂事听話的女人,自然是留下給王爺解悶。至于那幾個庶子,也都是不成材的,照比以前的元兒都行事荒唐,要不然,她也不會留下他們。

慈寧王發了一口怨氣後,便靠坐在馬車里閉目養神。

听前些日子給太子診脈的御醫說,太子如今脈搏平穩,且多年注意飲食起居,雖然照比常人身子弱了一些,可也漸顯長壽之相。

沒想到他跟田家掐了這十幾年,最後竟然便宜了他那個病怏怏的太子皇弟!當初真不該信了御醫之言,以為太子命不久矣,便放任不管他了。

如今母後算是在父皇那里載了大跟頭,田家也縮著尾巴做事。

常年神隱東宮的太子,卻逐漸大放異彩,站到了朝堂之前。

今年的這一場恩科,就是他父皇在為太子挑選一批能干的賢臣。而他那個蠢兒子又一意恩科,背著他鬧到了父皇那里。

父皇點頭同意,莫不是在暗示著他的子孫後代,就要在太子之下為臣?

想到這,憋屈了半輩子的慈寧王都要炸裂了。

他這個長子為父皇的天下操勞半生,如今雙鬢也漸漸染白,卻只是為人作嫁衣裳?

他這幾年蟄伏可不是要在個病癆鬼的手下為臣。

大西王朝如今的富庶有他一半的功勞,如今陛下年邁,誰能登頂皇位,豈能由著父皇一人說了算!

恩科應試,便是內外兩重天。

里面的考生奮筆疾書,怕著時間不夠用,而考場外之人也要時時探听里面的動靜,生怕哪個緊張昏倒,被抬出來的考生是自家的。

盛家有兩個考生在里面,自然也得派人留守。幸好盛香橋心細,早三個月前就花了三倍的銀子,在考場對面的茶樓包了一個雅間。

這里的位置好極了,站起身眺望的話,甚至可以看到考院內的屋角,還有在一個個隔間走來走去的監考官們。

這兩天里,都是知晚和香蘭陪著嫡母和姑母到茶樓的二樓坐著,一坐便是一整天。

一時間,她們又說起了放榜時的趣事,直說不知今年榜下會不會有商賈人家來捉女婿的。

據說四年前那一場放榜,抓得那叫一個厲害,真恨不得將單身高中的書生塞入轎子里立刻拜堂成親呢!

香蘭听完之後,對桂娘道︰「姑母,你怎麼還有閑心在這坐著,趕緊回去揀選些體壯的家丁操練起來,待得放榜那日,若是有人來搶表哥,去配了商人千金,你可怎生是好?」

桂娘嗑瓜子的手微微一頓,覺得此話在理,頓時有些焦慮。

王芙笑道︰「你表哥還怕人搶,只他那一身本領,只怕要將人一腳踹飛了,到時候不得跪伏一地喊著將軍饒命?」

桂娘這時也笑開了,帶著「吾家男兒初長成」的自傲道︰「有敢搶我兒的,那得多不知天高地厚?你不知前些日子,皇後娘娘還得空將我叫入宮里,直說起偌陽公主要帶著小皇子學習馬術,陛下跟她說起天復騎術了得,便想著讓小皇子拜天復為師傅,好好練習一番呢……這若不是讓恩科耽擱了,我家天復現在正在宮里授業解惑呢!」

姑母這一番話明顯是帶著炫耀。暗示自己的兒子被陛下和皇後看中,等入宮跟偌陽公主朝夕相處,兩個小的看對眼之後,金玉良緣便水到渠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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